“这次很多人都没有上榜,好多有把握的都落榜了。”
“是这次出了算章,咱们也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要考算章。”
“是啊,这样看来,侯爷家的几位公子属实是厉害的,竟然全都名列前茅。”
“什么几位呀,那位大爷不就被人给抬出了考场?”
“他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是啊,听闻他第一次考秀才的时候就被抬出来了,后来考了两三回吧,才考上的。”
“同是侯爷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害,都不是一个娘生的。”
“也是,听闻二爷三爷是宁德郡主的孩子,这个宁德郡主,本是五品官家的庶女,后来听说因为福气实在大,人又聪慧的很,咱们圣上很是喜欢,就将她收为了义女。”
“你们想啊,既然她能被圣上收为义女,身上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就凭她生的那三个孩子,还不能证明过人之处吗?”
“也是也是,要不然,同是”
‘被人给抬出了考场’‘同是侯爷的孩子’‘考了两三回才考上’
这些话,一遍遍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侯府,只知道,回去的时候,侯府门口还在放鞭炮。
那鞭炮不知是几时开始放的,一直放到现在。
噼里啪啦的响声吵的他头疼。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正院,还没进去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可以的,哥哥就是最棒的!”
“妹妹若是能科举,妹妹也一定可以的。”
“妹妹说哥哥,是哪个哥哥?最棒?二哥棒,难道我就不棒吗?”
“三哥二哥都是最棒的!”
“好了,别贫了,你们想不想办席?”
“还是不办了,不若等将来我们高中进士再来办。”
“那你们可还想再考下去?”
“还是不了,沉淀沉淀吧,便是考下去如何?”
“是啊,如今我们才十一,便是考上了圣上也不好我们派官。”
“是啊父亲,便是考上了,进了翰林,以我们这个年纪,那些老大人也还是会将我们当成孩子的。”
涂清予和沈辽都尊重他们的选择,何况,他们的年纪确实太小了。
考个举人还行,去考进士,即便考中了,也无法派官。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下去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他十七考了几次考不上举人,他们十一觉得太早考进士无法做官。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正房的门锁住了。
他自嘲的笑笑,如今便连自己那好性的妻子都抛弃自己了。
站在这偌大的侯府,竟觉得无处安身。
明明,他该是最骄傲的侯府嫡长子才对。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父亲娶了涂氏开始。
晚上,涂清予就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将两本手札分别给了他们。
“你们好好看,娘知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发挥他们的用处的。”
两人不过翻了两页,眼睛就亮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些东西马上看完。
涂清予也知道他们的性子,也没管太多,只说,“看可以,不要忘了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两人强行将目光从手札上挪开,拱手行礼,“母亲放心,我们明白。”
九月初,沈瑶临盆。
她怀孕,身边没有经验十足的嬷嬷,也没有女性长辈在她身边教导。
只听说,怀孕了要补身子。
前面几个月,她孕吐严重,根本就吃不下。
后来孕吐好了,胃口也随之变大。
她只问了大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能吃的就拼命的吃。
导致孩子喂的很大,肚子上也长满了妊娠纹。
“张娘子,用力啊。”
“啊——!好疼,我、我不生了啊!”
“张娘子快别喊了,已经可以看见孩子的头了,你根据我教的来用力。”
家里一共请了两个接生嬷嬷,两人看这迟迟生不下来的样子,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起身,赶紧去跟守在外面的张勉说,“举人老爷,胎儿太大了,夫人恐怕会难产,您赶紧去使人请个大夫回来吧。”
“好,好,我这就去。”
大夫请来了,她还是没有生下来。
没一会儿,大夫和接生嬷嬷一起出来,“举人老爷,夫人难产了,这、如今情况危机,若是”
“保小!”他甚至没有听嬷嬷说完,脱口而出一句保小。
这声音太大了,里面的沈瑶又没有多少力气嚎了,当然全都听见了。
当时她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向爱自己的丈夫说出来的话。
里面的贴身侍女和接生嬷嬷都有些于心不忍。
见她颇有些万念俱灰,接生嬷嬷开口劝道:“夫人,您可千万别痴心了,赶紧生下来才是正经,没事儿的,您这还不算太糟,只要挺过去,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您想想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的?”
“孩子还这么小,您忍心他一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吗?”
接生嬷嬷说完,沈瑶的脑海里想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那天看见的那个郡主玉佩。
她想起了沈珺,同样是侯门贵女,她还是嫡长女,沈珺都成了郡主了,她却要在这里挣扎。
听着外面的男人毫不犹豫的保小,心如刀割。
她想,若她没有为了嫁给张勉而与家里闹翻,父亲没有不管她。
哪怕她嫁给了高门,也没有人敢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保小吧?
不行,她还没有将沈珺拉下来,她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她忍着疼,让人端了参汤来。
又蓄了力,按照接生嬷嬷的方法,配合着大夫的行针,总算在真的快要不行的时候,将孩子生了下来。
是一个八斤多的女孩儿。
张勉在得知是女孩儿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失望。
等沈瑶收拾好之后,却满脸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瑶儿,你为我生了个女儿,谢谢你。”
沈瑶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又疼的很,根本不想理他,可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给抽了出来。
又面色冷淡的转过头,表示不想看他。
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突然有了脾气,又想到前几次在侯府碰的壁,张勉的眼神当即就阴沉了下来。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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