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一线可能,裴晏都不会在没有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再让女儿和江禾舒接触。
只可惜,素来无所不能的他,根本拿两岁的女儿没有丝毫办法。
昨晚他刚抱着裴穗安刚离开医院,裴穗安就醒了,没看到江禾舒她就开始哭闹不止。
裴晏用了无数办法都没有丝毫作用。
裴穗安不仅一直哭,还不肯吃饭喝水,她年龄太小,这么哭和绝食下去,身体根本受不住。
江禾舒看着裴晏怀里眼睛红肿,软绵绵没有精神的裴穗安,眼中带着担忧和心疼。
“她生病了?眼睛怎么这么肿?”
裴穗安看到江禾舒哭声才逐渐小下来,她的声音很哑,又非常虚弱。
“麻麻,欢欢饿,肚肚扁。”
说这话的时候,裴穗安脸上写满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小奶猫。
让江禾舒心脏泛起丝丝的疼意,忍不住把裴穗安抱过来。
“你怎么不给她吃饭?她这么小,饿坏了怎么办?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
就算是她起初捡到裴穗安,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都没有把裴穗安照顾成这副模样。
想着,江禾舒语气中带着一抹责怪。
裴晏按压着发涨的太阳穴,他怎么可能不给女儿吃饭?
男人沉声道:“她不肯吃,闹着要找你。”
裴穗安的小手抓着江禾舒的领口,可怜兮兮地说:“坏蛋不让窝吃饭,窝饿饿,麻麻,窝肚肚饿。”
裴晏:“”
注意到江禾舒怀疑的目光,裴晏脑仁都有些疼。
他语气有些严厉,“裴穗安,不准说谎。”
裴穗安还未说话,江禾舒就不赞同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呢?她才两岁,怎么可能会撒谎?”
裴晏也不知道女儿怎么会撒谎。
他看着躺在江禾舒怀里暗戳戳瞪着自己的裴穗安,裴晏一阵心梗。
孩子聪明点是好事,但当她用这份小聪明算计老父亲,只会让人感到头疼。
病房内空调度数偏高,裴晏有些热,他随手扯了扯领口,脖颈上露出几道暗红的抓痕和咬痕。
“那里有凳子你先”江禾舒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那些暧昧的痕迹。
江禾舒身形微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晏。
“你”
女儿哭得眼睛红肿,饿得非常虚弱,他却有心思和女人
他根本不配称为父亲!
江禾舒满心愤怒,对裴晏的印象一落千丈。
她不再理会裴晏,取出自己的晚饭,舀了勺瘦肉粥送到裴穗安嘴边。
裴穗安饿极了,顾不上热,张嘴就吃下去。
她用沙哑的小奶音可怜兮兮地说:“麻麻,饿。”
江禾舒脑海里自动浮现一个画面:裴穗安坐在陌生的房间,饿着肚子默默流泪,而她爸爸却在和女人厮混
瞬间,江禾舒看向裴穗安的眼神充满怜惜和心疼。
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怎么就遇到裴晏这种不靠谱又狠心的爸爸呢?
想着,江禾舒瞪了裴晏一眼。
裴晏:“”
她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瞪他?
裴晏满头雾水。
不过,他看着在江禾舒怀里乖顺得跟只小猫咪似的女儿,眉头紧锁。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江禾舒是不是给他女儿下蛊了。
在江禾舒面前,裴穗安乖得跟只奶猫似的。
在他面前,裴穗安就是个小魔王,又哭又闹。
想起自从找到裴穗安之后发生的事情,裴晏捏了捏眉心,头疼。
裴穗安真的饿坏了,江禾舒按照她平时的饭量喂了小半碗粥,裴穗安还闹着饿。
但现在大晚上的,江禾舒不敢给她多吃,只好哄着她:“回头我带着你去吃肉,今天先不吃了。”
好在裴穗安很乖,听到这话就没再闹,只是说:“明天去吃肉肉!”
江禾舒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因为,等裴穗安睡着,裴晏就该把她抱走了,明天
江禾舒在心里叹了口气,经过裴穗安饿了一天,裴晏去和女人厮混的事,江禾舒现在更加不舍让裴穗安离开。
但她没有丝毫办法,裴晏是裴穗安的法定监护人。
江禾舒轻轻揉着裴穗安的小肚子,“欢穗穗,睡觉吧。”
她习惯性想喊欢欢,但想起裴穗安的名字,又改了口。
裴穗安跟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死死抓住江禾舒的衣服。
她嗓音有些哽咽,“不,睡着,麻麻就不见了。”
看着她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模样,江禾舒心里更加难受。
站在旁边的裴晏看着这一幕,感觉非常刺眼。
裴穗安就像是江禾舒女儿一样,他这个亲爸爸,反倒成了外人。
这时,病房里观察许久的一个大妈忽然开口:“夫妻哪有隔夜仇?你俩有事就好好沟通。”
就有人附和道:“是啊!你看看那孩子的眼睛,又红又肿,爸妈感情不好,影响最大的就是孩子。”
“我邻居家的娘家侄子离婚了,他儿子才五岁,被小朋友们瞧不起,得了自闭症”
病房里的人有了话题,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他们把江禾舒和裴晏当成一对闹矛盾的夫妻了,而裴穗安,是他们的孩子。
江禾舒满头黑线,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这也不是我女儿,我”
其余人还没说话,裴穗安就率先哭了起来。
“麻麻不要窝,窝没人要,呜呜呜”
江禾舒瞬间收到几束不赞成、指责的目光。
“别赌气,看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小孩没安全感,你这话说多了,她容易得心理疾病。”
“是啊!你们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闺女?”
江禾舒:“”
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只好看向裴晏。
男人站在旁边,修长的指尖揉着眉心,这些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若不是女儿,他一刻都呆不下去。
裴晏正准备开口,突然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他抬眸看去。
病床上的瘦如干柴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浑浊的双眼打量着他。
她脸上布满皱纹,皮肤枯黄没有血色,身材干瘦,和裴晏a市白白胖胖的奶奶截然不同。
对上裴晏的视线,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干哑虚弱:“你是舒舒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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