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再次踏进空间时,原本黑暗一团的楼道口,衍伸出一条通往楼下的通道。
“恭喜宿主,解锁采血室和影像室。”药灵的声音响起,带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空间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它心里竟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祥云顺着电梯往下走,新一层没有完全解锁,只有采血室和影像室亮起灯光,再往里依旧是黑暗一片。
她已经很欣慰了,毕竟祥云近十年当医生的经验,都是依照血液检测和电子成像,虽然中医号脉也能了解病人身体状况,却不如血液检测来得直观、准确。
惊喜还不止这些,药灵接下来的话,让她打开另一扇大门。
“宿主,空间还有别的奖励哦。”
说着,一本厚重的医书出现在祥云面前。
书面上赫然写着《药王谷实记》几个大字。
随着她心念一动,书页缓缓翻开,有着浓厚书香的古书,穿越历史尘埃,展露在祥云面前。
“这是”
“一本极其珍贵的古医书,里面凝聚了从古至今百家医者,潜心钻研的成果,书中的每一张药方,都是稀世珍宝,效用远胜当代乃至后世医者的造诣。”
祥云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继续翻阅起来。
开篇第一道药方,讲的是驱寒茶的制作。
“生姜、桂圆、陈皮性微温,归肺、脾、胃经,具有驱寒暖身、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适宜于冬饮用,注以三分灵气,可得驱寒茶,功效增倍,延年益寿。”
“茶能延年益寿?”祥云脑子一顿,“等一下,什么叫注入三分灵气?我身上难道有灵气?”
药灵叹息道:“你难道没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你的身体轻盈不少吗?”
“不是因为月份大了,到了能走路的年纪,所以才觉得身板没以前那么重了吗?”
“宿主,你还不到八个月,正常孩子,尤其是这种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小孩子发育普遍缓慢,两岁才会走路的大有人在。
你想想,从出生到现在你一口母乳都没喝过,能养成现在胖乎乎的样子很不容易了,但你身体各方面的体质其实是比不过二十一世纪的婴儿的,怎么可能八个月就会蹒跚学步呢?”
祥云一直以为她八个月会走路,靠的是她成年人的内心和跌倒不服输的意志,现在告诉她竟然是因为体内有灵力。
好吧,灵力听着就很牛掰的样子,总归不是坏事。
当天晚上,祥云将驱寒茶的制作方法记得滚瓜烂熟,又在药灵的指导下,利用体内灵力,制作出第一份驱寒茶。
一开始的时候,灵力在体内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见不着摸不到,等她凝神静气后,竟真在丹田内感受到一股散发着蓬勃力量的气息。
这股气息好似跟她身体融合一般,像血液一般在体内各处游走,偶尔碰到堵塞的血脉,也能轻松突破,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将灵气倒出体内。
结束时,祥云额头浸泌出细细的薄汗,也意外感觉到身体更加轻盈,连呼吸间吐纳都畅快不少。
带着新做好的驱寒茶出空间,祥云才感觉到深深的困意,甚至没来得及告知奶奶驱寒茶的功效,彻底昏睡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祥云醒后,立刻跟奶奶手舞足蹈分享驱寒茶的作用。
林老太亲自试验,泡了茶来喝,不过半息功夫,感觉到胸口处蔓延丝丝暖意。
很快这股暖意转变成阵阵热流,四肢百骸像是泡在温水中一般舒适,连没贴膏药的腿部,也散发出热意。
“真是好东西!”林老太连连赞叹,忙让孙女再做些出来。
冬日天寒地冻,村里人常年苦受冷风折磨,尤其是体质不好的妇人,更是难熬。
当晚,祥云又钻进空间,做了一堆驱寒茶。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回速度很快,仅用了半个时辰功夫,做出了五六十包驱寒茶。
第二日,正午刚过,刚准备挂牌售卖,先有人来林家拜访。
来人青衣白须,正是书院的学监,身后跟一白衣少年,端方稳重,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读书公子。
宋章看了眼周遭深浅不一的围墙,还有面前破败的瓦房,说是瓦房都高估了林家,准确说是泥土居多,偶尔夹杂两片灰瓦的泥瓦房。
再看站在院中,一溜排的男女老少,除了昨晚见过的小胖丫头穿的是新制的夹袄,其余的多少都带了补丁。
他不由抽了口气,这家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穷。
唯一值得赞扬的,是个个精神烁烁,眼里闪着光,精神气不似他印象中的传统农户。
学监显然比宋章见过世面,寒门出生的学子,他见过不少。
拱手冲林老太作揖:“恭贺令郎入选六合观书院,老朽今日特来告知入学前的注意事项,三日后,令郎可到书院办理入学手续,这位同是今年入学的学子,林小郎君生活、学业上有不懂之处,可向他问询。”
少年拱手垂首:“在下宋章。”
林家人赶忙招呼两人进屋,端茶倒水,生怕怠慢。
学监摆摆手,只留下宋章,他则背手朝门外走去。
林老大怕招待不周,还想再请,被林四郎拦着,小声道。
“大哥,先生应该是去邻里调查我们的家风,很多大书院都有这样的规矩,咱就别管了。”
林老大恍然大悟,不敢再说话,心里不免又对书院又多了几分敬重。
祥云在一旁咬着手指头,上个学堂都要做背调,看来六合观书院考察真的很严格。
宋章坐下后,一直盯着砸吧小嘴的祥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一不小心被走神的祥云当成吃的含进嘴里。
家里人时不时给她投喂食物,导致祥云养成了雁过拔毛的毛病。
林家人习惯了,倒是吓坏了宋章,愣在原地好半晌。
张氏赶忙抱起祥云,想掏出帕子给小公子擦擦,见人家锦衣华服,又怕对方觉得她东西不干净。
好在宋章掏出随手携带的帕子,不甚在意地擦擦手,缓解尴尬。
林老太这才找到机会,问出一家人最关心的问题。
“小公子,不知六合观书院每年的束脩是多少,我们家好提前准备。”
宋章入学是家里人操办的,加上他当时是入学测验第一名,书院削减不少学费,他的束脩不具备参考性。
好在杨启铭是倒数第一的成绩入选的,两人相处时,他没少因为这事酸过自己。
“每年的束脩和学杂费用,加起来应该不会多于五十两。”
宋章说了个大概数字。
“五十两!”
“这么多?”
林家人惊讶不已,眼睛瞪得溜圆。
宋章拿杯子的手一颤,眨巴眼睛望向面前七八张惊恐的脸。
五十两,很多吗?
他每个月光娘亲塞的红包都不止这个数,镇上香满楼一顿饭钱,也得七八两吧。
怎么看林家人的眼神,好似他说了个相当离谱的数字。
林四郎耷拉着脑袋,双拳垂在腿侧捏得紧紧的,鼓足很大勇气后开口:“我不想去”
“我家会准备好束脩,三日后一定准时到书院报道。”林老太打断孙子的话,坚定地给出答复。
林老大等人跟着点头,手上动作更加殷勤。
“我家小弟初来乍到,到了书院有不适应的地方,还望小郎君多多照顾。”
林老太给宋章倒了一杯茶,“外头霜露重,这是我家自制的驱寒茶,小郎君喝一杯暖暖身子。”
张氏端出糕点招待贵客,小子们也难得没跑出去疯玩,乖巧立在大人们身后,偶尔探出黑眼珠子打量客人。
宋章被林家人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今天就是陪监学来调查新学员家庭情况的,说好听点代表学院展露学风学貌,说不好听,就是一凑数、打酱油的。
一连喝了两杯驱寒茶,宋章觉得后背开始出汗了,从心口蔓出热意,在外吹的寒气,一下子消散地一干二净。
他仔细嗅了嗅茶水,发现不是他从前喝过的任何一种茶叶。
林老太见他对茶感兴趣,在二人离去时,又往宋章怀里塞了些,怕对方不收,赶忙解释。
“家里人会些浅显的医术,茶包是我们自己配的,驱寒暖肺的药效还不错,不值什么钱,小郎君带些回去尝尝吧。”
宋章本就对驱寒茶感兴趣,碍于身份不好开口,见监学点头,道谢接到手中,冲站在不远处眼眶有些红的少年挥手道别。
一回书院,立刻往山长院中跑去。
扣门进屋,扑面而来的热气,夹杂着梅花的冷香,屋内屋外两个季节。
若不是书桌前的青年,裹着厚厚的大氅,宋章几乎忘了此时是深冬。
他将药包放在桌上,动手烧了一壶茶,端到男人面前。
“今日新得的驱寒茶,一下子想到山长,马不停蹄给您送过来了。”
青年接过茶具,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难得这幅被药浸灌的身体,没有产生排斥反应。
他轻抿一口,不是什么名贵茶,甚至味道独特,随后一饮而尽。
“不是跟学监拜访昨日中彩的少年吗?回来的这么快?”
宋章一下子想起林家破旧的泥瓦房,还有林家人热切的面容,笑道:“再不回来就要留下用晚膳了,很普通的农户人家,一字以蔽之,穷。”
青年不以为意,只觉得一直握笔,冷得僵硬的手指突然间有了温度,连后背都散发出阵阵热意,浑身有股久违的舒适感。
他视线落在桌上空了的茶杯上:“此茶,从何处来。”
宋章眼睛一亮,他就知道没送错,颇为自豪道:“新学员家里送的,说是自家配置的,对了,他家长辈好像会医术,您要不要。”
青年摇摇头,医仙都说,他的病是打娘胎里带的弱症,药石无医,只能尽力克制。
鹤眉前辈都无法治愈,更何况一个乡间大夫。
宋章没有多劝,也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
林家这边,学院的人走后,林四郎当场哭出声,满眼挂泪珠子。
“娘,我不去六合观书院了,一年束脩五十两银子,太贵了,我打听过了,百草堂和安书斋束脩一年只要十五两,儿子去那儿读书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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