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并不缺少投靠异族的汉人,但像淮南陈留郡这样的情况实在少见。
毕竟姚襄也是东晋的臣子。
由此可见,姚襄努力在其治下恢复生产的时候,被劫持的刘仕只怕无心过问民生,否则何至于逼得治下民众反叛。
当然,这也不是刘仕一个人的问题,东晋官场的风气本就如此。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无需勤学苦读,凭着门第就能为官。
官位都来得容易,也就不会珍惜。
作为高高在上的士族,谁又会去关心蝼蚁的生计。
姚襄别无办法,只得派人前往小黄县,让郭斁等人渡河前往淮北,同时释放刘仕,让他继续做陈郡内史,企图大事化小。
而乞伏鲜卑的营地并不是城池,不仅没有高耸的城墙,也几乎没有防御设施,只是用简单的篱笆为起,只需养足了体力,想要攻破并非难事。
也只有王导、桓温、谢安、刘裕这样的人,才能不畏艰难,顶着统治阶级内部的压力,推行土断,增加国家收入的同时,减轻黄籍纳税人口的负担。
他回答道:
此前乞伏司繁南下,就调集了部落中的军马,以作长途奔袭之用,只留了极少数在部落中,作为斥候的坐骑。
乞伏步颓沉吟道:
“最快也要明天。”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乞伏傉大寒看向斥候,沉声问道:
“依我看,你父亲是被桓熙骗了,他还在姑臧以逸待劳,等着桓熙由陇关西进,却不知道,桓熙已经由银川出兵,直奔麦田无孤山。”
站在乞伏傉大寒身旁的少年不禁疑惑道:
“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阿爸出了事情?”
虽然部落里还剩一万多的青壮,但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甚至还缺少骑兵。
如今他正在寻求与东晋彻底和解,相互之间重新建立起信任,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已经没有破多兰部了,乞伏部今后能否继续存在,也要看今日的胜负,若是败了,只怕我们祖孙都将成为晋人的阶下囚。”
乞伏傉大寒也是心中一惊,如今走是走不掉了,他赶忙让乞伏步颓前去召集营地内的青壮,准备迎战。
然而,当梁军踏足这片土地,注定会打破多年来的宁静。
不过,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也难免出现人亡政息的现象。
斥候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
“我没敢细看,但是粗略一瞧,只怕不下万骑,如今距离营地应该不足十余里。”
在这里,乞伏鲜卑远离战乱,虽然前凉时常会来募集骑士,但战争却波及不到此地,牧民们的生活倒也祥和安宁。
“尚有一万余人。”
“都慌什么!”
姚襄对于陈留郡的突发变故也很无奈,这确实不是他在幕后谋划、怂恿。
西晋末年,羌人东迁,后来由乞伏鲜卑占据了这片地区。
建康对此的反应暂时不得而知,但谢尚得知姚襄愿意用淮南东部换取兖州,也愿意促成这笔交易。
将士们跑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是人困马乏,如今乞伏鲜卑的营地就在不远处,附近又没有增援力量,桓熙也不怕他们跑了。
就在姚襄等待建康方面回应的时候,桓熙的一万骑卒也终于临近了麦田无孤山。
但很明显,陈留内史刘仕肯定不属于这一类人。
“假若司繁与晋人开战,我们早该得到消息,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措不及防。
乞伏国仁反问道:
“途中不是还有破多兰部吗?桓熙为何能够悄无声息的南下!”
正当人心惶惶之时,乞伏傉大寒佝偻着身子走出来,老迈的他大声喝道:
在乞伏司繁离开后,营地里的事情都是由乞伏步颓管理。
麦田无孤山位于麦田城以西,汉宣帝五凤二年(公元前56年),始筑麦田城,用以安置投降汉朝的匈奴部落,又设驻羌校尉,管理此地。
正当乞伏鲜卑在营地内召集青壮的同时,桓熙也正在十里之外抓紧时间休整。
桓熙麾下一万骑兵风驰电掣般的南下,实在瞒不过人,终究走漏了消息。
少年名叫乞伏国仁,正是乞伏司繁之子。
“晋人已经到了何处?有多少兵马?”
而其余三部共计拥有三万帐,但正如乞伏步颓估算的那样,即使现在就派人快马传信,来回赶路也需要时间,最快都得要明天才能到达。
作为乞伏鲜卑的主体部落,乞伏部拥有四万帐,在三万主力骑兵南下的情况下,只能挤出一万多的青壮。
乞伏傉大寒又问:
“现在向斯引、出连、吐卢三部派遣使者,援军何时能够抵达?”
乞伏傉大寒浑浊的目光望向东北方向,摇头道:
自桓熙离开眴卷旧城以来,派遣了大量的哨骑,沿途大开杀戒,就是防着有人通风报信,手段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血腥。
乞伏傉大寒看向次子乞伏步颓,问道:
“部落中还有多少青壮?”
一名鲜卑斥候闯进部落营地,大声呼喊道。
慕容吐谷浑与慕容廆是同父兄弟,部民同出一脉,尚且因为距离太近,牧民争夺水草而决裂,又何况是乞伏鲜卑这样的部落联盟。
可由于乞伏鲜卑的主力已经南下,乞伏傉大寒不敢放松警惕,因此,还是在他们控制的边缘地带布置了岗哨,并非是像破多兰部一样毫无防备。
乞伏傉大寒闻言,摇头道: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敌袭!敌袭!晋人杀来了!”
慕容氏已经全取河北,兖州不一定守得住,如果能够换取姚襄退出淮南又何乐而不为。
乞伏鲜卑虽是部落联盟,但四个部落并没有紧挨在一起。
只是郭斁等人又不能不接纳,如果将他们绑送建康,往后谁还敢投奔姚襄。
桓熙虽然已经创立了梁国,但时日尚短,这些胡人还是习惯于称呼他们为晋人。
一时之间,营地内鸡飞狗跳。
一如眴卷县,麦田城在东汉永初五年(公元111年),那场席卷北地、安定的羌族起义之后,被废弃,成为羌族的游牧地。
至于麦田无孤山以东的麦田城,同样是残破不堪。
还有,在十二点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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