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兮彤愈发好奇。王妃脸上微笑:“真必嫁的是斡赤斤兀鲁思的后王。”
马兮彤不明所以。“这个......斡什么的后王,比广宁王大么?”
”那当然,后王乃颜是东道诸王之长。“王妃见马兮彤还是脸上迷惑,又啊了一声说,“你或许也不知道什么是东道诸王......
成吉思汗除了别勒古台和神箭手合撒尔外,还有两个弟弟,分别叫哈赤温和铁木哥。成吉思汗当年向族人许下诺言,取了天下呃啊,各分地土,共享富贵。
大汗拥有整个草原后,将四个儿子中的三个封到了草原西边,称为西道诸王,四个弟弟全都封到草原东边,就叫东道诸王。乃颜王爷祖上是铁木哥斡赤斤,因此是东道诸王之长。”
“那又是为何?铁木哥年纪最大么?”马兮彤抿嘴问道。
王妃一愣,随即呵呵笑了。“正相反,铁木哥年纪最小......斡赤斤的意思是守灶之子。蒙古人从来看重最小的儿子,大多数家产会留给他。铁木哥是大汗父亲的守灶之子,因此大汗封了铁木哥一万户蒙古人,其余三个弟弟一人只有几千户。
对了,我刚才说大汗把四个儿子中的三个封到草原西边,留下给自己守灶的那个就是小儿子拖雷,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父亲。大汗去世时留下十二万大军,拖雷一个人分得其中的十万,其余三个儿子加起来不过一两万人。“
马兮彤听了点点头。”我明白了......唉,还是当小儿子好,可以继承大位。“
王妃眼睛一睁。”那可不是。拖雷就没有继承汉位,大汗把位子传给了拖雷的三哥窝阔台。“
“可是......”马兮彤眉头皱起,“忽......当今皇帝怎么从窝阔台那里得到王位的呢?窝阔台只是他的伯伯呀,难道窝阔台没有儿子?”
王妃唇角一撇。“这个嘛,窝阔台的儿子也当过一阵皇帝......唉,总之是争来争去。
说到底,光凭斡赤斤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当东道诸王之长。乃颜的爷爷塔察尔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弟。当今皇帝在当年和他弟弟阿里不哥争帝位时,塔察尔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当今皇帝,算是立了大功。皇帝欠了铁木哥一家很大的人情。这才是乃颜后王坐定东道诸王之长的原因。”
马兮彤听了仍旧俊眉微皱,一边扳了扳手指。王妃笑着说:“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马兮彤迟疑道:“乃颜后王的爷爷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弟,那乃颜就是成吉思汗的玄孙辈,广宁王是曾孙辈......”
王妃呵呵笑了。“别这么看重辈份。不错,乃颜后王是比广宁王小一辈,可他年纪比广宁王还大一两岁呢,真必嫁给他很般配。”
马兮彤终于吐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多谢王妃指点。”
王妃点点头。“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你能安心留下,等到盛会结束再向王爷告辞。那达慕是草原一年中的大事,各个兀鲁思都会举办。往年乃颜后王最多只去合撒尔和哈赤温两家那里,今年来这里十分稀罕......
好了,我知道你又要问为什么,其实没别的原因,他们三家的兀鲁思都在阔鱼海子那里,离这儿有一千多里。”
“是这样啊。”马兮彤用惋惜的口气说,“就广宁王一家那么远,王妃一定很不方便吧。”
王妃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弘吉剌部的,弘吉剌部原先就在阔鱼海子,大汗家反而在更西边。
大汗取了整个草原后,让弘吉剌部南迁到应昌府,就在离广宁王的西边,离这里不过两三百里。我要回娘家很方便的。反倒是真必,嫁给乃颜王爷后还没回去过一次......唉,我也好几年没见她了。”
马兮彤脸上微笑。”那这回王妃一定很高兴了。“
王妃笑着点头。
......
于是,马兮彤只好留了下来。
果然如王妃所说,从那天起,临潢城外的草原上多了许多牛羊,是从附近地方赶来的,为贵客到访而准备。临潢城里的匠人们也在城外搭起了看台,还有许多帐篷。陆续有牧人赶着大车,骑着马来到这里,盛会是欢迎所有人参加的。
可是,随着盛会的临近,马兮彤却越来越感到不安,张大哥一直没有消息来,更没有按时回到望海山。马兮彤去找耶律志,问他有什么办法联系张子铨。
耶律志却说他怎么会知道张子铨在什么地方,只有等张子铨主动送信到望海山。耶律志让马兮彤安心,又再次保证望海堂这边不会出差错。马兮彤只好继续等待。
又过了几天,望海堂却接连有了喜事,先是耶律志来说,广宁王减轻了对望海堂的处罚,望海堂明年就可以恢复买马了,接着,耶律炳也跑来告诉两位姑娘,广宁王已经答应让他重回望海堂。马兮彤听完这两件喜事,又动起了离开临潢的念头。
正当她想不顾一切返回望海山的时候,耶律志兴冲冲地跑来,递给她一封信。马兮彤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张大哥终于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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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信一看,脸上又是欣喜又是迷惑,连忙找到道一,对他说:”张大哥来信了,信中让我们安心留在广宁王的大营,他有事会派人联系。“
道一接过信看了,也脸上不解。”这是急足送到望海山的?张大哥怎么知道我们现在临潢?耶律志不是说他没法给张大哥送信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兮彤说,然后唇角一勾,“我们到哪里张大哥都知道,他就是神通广大!”
道一只是耸了耸肩,说望海堂这边或许还有张大哥的人吧。
......
就这样,马兮彤终于安心留在了大营。她还是每天去练箭,想趁这机会把以前的箭法练回来。
这天,当她正在练箭时,道一高兴地跑过来叫她,一边手指北方。
“看,乃颜王爷来了!”
马兮彤张眼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扬起,烟尘中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距离稍近,她终于认出那是由牛只牵引的成串大车,五辆一排,在草原上浩浩荡荡地向前压进,一眼望不到头。车队两侧还有骑兵护卫,如同一股洪流般,势不可挡,景象十分壮观。
那些大车与耶律志从广宁府带来的不同,车子又长又宽,车轮几乎有一个人高,不光装货,有上面还架着黑毡布帐篷。
走得近了,马兮彤还发觉这些大车绝大多数上面竟然没有人驾车。那些拉车的牛四个一排,规规矩矩地依次向前走,丝毫不乱。原来草原上是这样迁移的,马兮彤望着连绵十里的车队,心中不由感到震撼。
黑色的大车从她面前轧轧而过,缓缓驶向一块高地,最后在那里停下,车上的人开始卸货。马兮彤正看得有趣,耶律志跑了过来,邀她和道一一起去看热闹,说乃颜王爷快进大营了。
于是,三人急匆匆赶往大营,广宁王夫妇和一班臣子已经在金帐前等候。又过了一阵,一队白马从大营门口进来。
为首之人与广宁王年纪相当,长相粗犷,身材壮硕,头戴白色斗笠,身着金红色大袍,系着金腰带。他身后是一个戴着高冠的年轻女子,与广宁王妃有些相似。这两位定然是乃颜王爷和真必王妃了。
在一片鼓乐声中,广宁王和王妃上前迎接。广宁王和乃颜互相见礼,广宁王妃和姐姐紧紧拥抱。随后,乃颜王爷当先一步,带着广宁王进了大帐。两位王妃也随后而入。一切都很正常。
到了晚上,金帐中摆下宴席,道一和两位姑娘,还有耶律兄弟都受到邀请。他们去到那里一看,不光他们几个,临潢城中也请来了人,其中两位就是和他们一起来临潢的书生。这些人和道一等人作为本地客人被安排到一起。两位姑娘还是一桌。
宾主都已入座,宴席还没开始,这时广宁王的一名手下悄悄来到两位书生的桌前,和两人说了几句话。马兮彤隐约听见广宁王的手下说,还有乃颜王爷带的几个人要来,座位不够了,今晚就不请两位书生了,请他们明晚再来。
两位书生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起身行了礼后就走了。马兮彤心中诧异,这似乎不太好吧,请人来了又让人走。她很想看看代替两位书生的重要客人是何许人也。
今晚的筵席仍是全羊宴。与上回不同的是,今晚帐中搭了两个高出地面的基台。两位王爷一人一个,并排坐在那里,乃颜王爷的位置似乎还要高一点。
两位王爷互相敬酒,帐内鼓乐齐鸣的次数更多了。马兮彤边吃边朝旁边看,两位书生的位子上始终空着,一直没有人来坐。马兮彤十分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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