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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蜿蜒到村西,有淘气的孩子在相互追逐着,游戏着,无忧的笑脸,与柳絮般的冬雪相映成趣,村口,那株老槐树,寂寂无言,枝干上的白雪静谧着。
一个女子,牵着一匹马,慢慢的从村外走来,一袭白衣微微摇曳着,在洁白的雪花中更显得几分唯美,她面色淡漠,手里提着一把剑,背上还背着一把剑。
她径直往村庄里走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孩子的声音:“茯苓婶婶!”
那白衣女子停下脚步,微微转身,就看到几个小孩儿打打闹闹的跑了过来。
这些小孩儿都不大,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个鼻子都被寒风吹红了,身上穿着很朴素,是用各种布片缝缝补补出来的棉衣。
几个人小孩儿都很惊奇的围绕着白衣女子的马很是惊奇的看了起来,胆子大一点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的摸一摸。
“茯苓婶婶,这是马吗?你要去当大将军吗?我听我爹说,只有大将军才会骑马去打仗嘞!”一个流着鼻涕的小胖墩歪着脑袋问道。
那白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那些小孩儿,脸上浮现出一缕疑惑之色。
“小朋友,你为什么叫我婶婶呀?”白衣女子缓缓蹲下,轻轻捏了捏小胖墩肉乎乎的脸蛋儿。
小胖墩也疑惑了,说道:“茯苓婶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铁蛋啊,你昨天还给我吃鸡蛋了嘞,齐大叔还说要去集镇,他会给我们买烧饼嘞,让我们在这儿等他呀,你忘了吗?”
那白衣女子愣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齐大叔是叫齐百俞吗?”
“嗯”小胖墩挠了挠脑袋,为难道:“茯苓婶婶,你是不是傻了呀,齐大叔是你相公嘞,你咋还问我呢?”
就在这时候,
另外几个小孩儿也围了过来。
“完了完了,茯苓婶婶傻了,齐大叔惨了!”
“茯苓婶婶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嘞?”
“是诶,茯苓婶婶今天好像好看一些!”
“”
几个小孩儿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那白衣女子微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铜板,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谁告诉我齐大叔的名字,这一文钱我就给谁。”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说道:“齐大叔叫齐百俞,我听我爹说过,他说齐大叔是个了不起的人,一拳就能打死一头黑瞎子!”
白衣女子将那一文钱递给那个小孩儿,然后又取出一文钱,说道:“谁告诉我茯苓婶婶是谁,这一文钱就给谁。”
“完了,”小胖子一拍额头,道:“茯苓婶婶真的傻了,你不就是茯苓婶婶吗?齐大叔的娘子啊!”
白衣女子将一文钱递给小胖子,微微笑了笑,又拿出一文钱,问道:“齐大叔家在哪里呢?”
小胖墩叹了口气,道:“唉,茯苓婶婶真的傻了,你家都不知道了,村东头那个小院子就是你家啊!”
白衣女子又捏了捏小胖墩的肉嘟嘟脸颊,牵着马向村子里走去。
“茯苓婶婶,你不等齐大叔吗?”小胖墩喊道。
白衣女子回眸一笑,轻声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的茯苓婶婶哦,我叫柳白狮,青州剑甲柳白狮!”
雪花纷飞着,
白衣女子牵着马走进了村庄里。
风雪弥漫着,这座名为大山村的村庄隐于漫天飞雪之中,偶有一两声犬吠传来,愈发显得清静。
白衣女子牵着马向着村东而去。
她叫柳白狮,出自天下八派之一的青州奕剑门,乃是奕剑门少掌门,二十五岁入宗师,三十岁入大宗师,因其剑道通神,从无败绩,被誉为青州剑甲。
她此次来云州,是为了找人,
她找的人乃是云州第一天骄,剑魂齐百俞。
因为她与齐百俞曾有约定,待到齐百俞剑成之日,她便来云州,只是,她这一等就是数年,没有等来齐百俞剑成的消息,反而等到了齐百俞娶妻归隐的消息。
当得知消息之后,
她换下了道袍,提着剑牵着马,孤身来到了云州。
她找寻了许久,
终于在今日寻来了这个小山村。
小路上,积起了厚厚的白雪,留下了一排长长的脚印。
这个村庄不大,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
从村庄外来到村东头,时间并没有太久。
柳白狮静静地站在那个小院外,
这个院子很新,看得出来,是才修建并不久的。
院子里的中堂房间的门没有关,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妇人正在缝补衣服,她很专注,旁边是一个老婆子,在闲聊着,言语之间都在夸赞那年轻妇人的手艺好。
过了良久,
那年轻妇人将一件缝好的衣服递给一个老婆婆,轻声道:“刘婆婆,衣服缝好了。”
那老婆子满脸堆笑千恩万谢。
那年轻妇人微笑着送着那老婆婆出了门,说道:“刘婆婆,您眼睛不好,下次衣服坏了您直接来找我就好。”
“好诶,好诶,谢谢孩子他婶,你这手巧啊,百俞那孩子能找到你当媳妇儿,真是有福啊!”
两人聊了几句,刘婆婆就拿着衣服走了。
那年轻妇人准备关门进屋,突然余光瞥到了雪花纷纷中站着一个人,她心头微微一惊,
这人就站在门边不远,
她和刘婆婆竟然都没有看到。
只是,当那年轻妇人看到那雪中人的模样时,浑身一震,手中的针线都掉到了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们二人,长相一模一样。
那年轻妇人瞪着眼睛,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就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那白衣女子正是柳白狮。
柳白狮也端详着那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轻笑了一下,缓缓走了过去,溅起地上掉落的针线放到那年轻妇人的手里,平淡道:“你叫茯苓?”
年轻妇人有些慌张,接过柳白狮递来的针线,浑身都非常僵硬,微微点了点头。
她便是让整个江湖都很疑惑的人,
一个从未在江湖上现身过,却有着无数传说的人,一个让江湖上大多数都想要见一见的女人,
一个能让剑魂齐百俞放弃天剑盟,放弃名剑千里秋,放弃剑道而归隐的女人。
剑魂齐百俞的妻子,一个名叫茯苓的女子。
柳白狮看着那叫茯苓的女子,说道:“江湖上都在盛传,齐百俞为了一个容貌很普通的农家女放弃了一切,我是真没想到,我的容貌在江湖人看来竟然是很普通,竟然都没人认出你顶着我的脸。”
茯苓脸色有些苍白,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见过我的人很少,而他们都没见过你,所以,没人知道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柳白狮沉声道:“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评价才公正啊,没有剑甲柳白狮的光环,真是有点受打击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漂亮的。”
茯苓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柳白狮缓缓伸出手挑起茯苓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说道:“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细微的差别,你这脸,是杏林圣手薛隐幕动的刀子吧,他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那老东西!”
茯苓任由着柳白狮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你要杀了我吗?”
“嗯。”柳白狮点了点头。
茯苓吞了吞口水,道:“我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
柳白狮打断道:“我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需要多说,因为你背后是谁,有什么目的,我都清楚,你是城阳侯的人,接近齐百俞就是为了让他弃了天剑盟,如今,城阳侯府应该已经掌控了天剑盟,也掌握了八百里潍水之地。”
茯苓浑身僵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我可以走的。”
柳白狮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比较疑惑,城阳侯府是怎么想到用一个冒牌的我来让齐百俞放弃天剑盟的,你能回答我吗?”
茯苓跪在地上,眼中突然出现一缕茫然的神色,似乎很是茫然,好一会儿,她缓缓道:“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最开始是侯爷安插在天剑盟的暗子发现齐百俞房间里挂着您的画像,就猜测江湖上关于你对齐百俞一见钟情的传闻可能有误,
于是,侯爷就找到了我,因为我原本容貌就与您很相似,侯爷就找到杏林圣手薛隐幕将我的脸进行了一些修改,然后用了一些手段出现在了齐百俞身边。
按照侯爷原本的计划是利用齐百俞对您的情意,让我成为替代品,吹吹耳旁风之类的让齐百俞选择与城阳侯府合作,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齐百俞的反应太出乎预料了。
他见到我之后,就直接要求跟我成亲,然后就弃了剑,带着我归隐了,这比侯爷想象中更顺利,拿下没有了齐百俞的天剑盟轻而易举,只是,侯爷为了避免意外,就让我继续待在齐百俞身边。”
就在这时候,茯苓突然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很是诧异道:“你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
柳白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茯苓,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茯苓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修为,她以精神手段控制对方的心神很轻松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你可以去死了!”
柳白狮很平淡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一指点向了茯苓的额头,那一瞬间,一道道剑意割断了漫天飞雪。
“住手!”
就在那一瞬间,风雪迷茫里传来了一声大吼。
一个青年快速在雪地里奔跑过来,
正是归隐江湖的剑魂齐百俞。
“柳白狮,你住手!”
齐百俞歇斯底里的大吼着跑了过来。
柳白狮的手指停在了茯苓额前,转身望着奔跑而来的齐百俞,冷哼了一声,
霎时间,飞雪大变,
仿佛有狂风突然席卷而来,如同沙漠里的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动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
齐百俞竟然被那一浪雪花直接给掀飞出去砸在地上,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十分狼狈的趴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柳白狮一手掐住茯苓的脖子,一步步的走向齐百俞,停在了齐百俞面前,低头看着那趴在雪地里吐血的齐百俞,她平淡道:“齐百俞,你让我很失望!”
齐百俞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头发披散着,缓缓道:“柳柳白狮你放了茯苓”
“你凭什么让我放了她?”
柳白狮一脚踩在齐百俞的手掌上,冷声道:“齐百俞,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条狗!”
齐百俞表情很是狰狞,好一会儿,他紧握的拳头又松开了,缓缓说道:“柳白狮放了茯苓我我我求你了”
“呵呵,”
柳白狮冷笑了两下,收回了踩在齐百俞手掌上的脚,说道:“你居然在求我?齐百俞,你真是废了,枉我将你视为一生的对手,你竟然就是这么一个废物?”
齐百俞趴在地上没有说话。
柳白狮一手掐着茯苓的脖子,另一只手取来一把剑丢在齐百俞面前,说道:“这是你的千里秋,我在那悬崖上找了整整七天七夜。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拿起它打败我,我就放了这个女人,要么我就杀了她,不仅仅是杀她,我会将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杀完,不论男女老幼。”
齐百俞猛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哀求,说道:“不可以,柳白狮,我求你了,你放过他们吧!”
柳白狮低头看着齐百俞,平淡道:“齐百俞,你连剑都不敢拿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当年我第一次来云州,你是整个云州唯一有资格与我论剑的人。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太孤独了,真的太孤独了,能在剑道上遇到一个对手,是我最大的慰藉,我很欣赏你,甚至于,江湖传出我对你单相思求而不得,我都不出来解释,因为,你是我认定的对手,所有的殊荣落在你身上都不为过。
可是,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真的,齐百俞,你让我太失望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的对手,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竟然就放弃了剑道,齐百俞,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现在命令你,重新拿起剑,完成我们的约定!”
柳白狮狠狠地踢了齐百俞一脚,直接将齐百俞踢飞出去砸在一根树桩上,身体宛若一滩烂泥,跪在了地上,然后柳白狮又一脚将剑踢飞过去,砸在齐百俞身上,冷声道:“把剑拿起来!”
齐百俞嘴里疯狂的喷出鲜血,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对不起,柳白狮我我求你放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茯苓的脖子断了,脑袋歪着垂落到了肩膀上,嘴角流着血迹,眼中带着满是不甘心渐渐失去了色彩!
那一瞬间,
齐百俞呆愣住了,张着嘴仿佛失了神一样,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快速爬过去抱起茯苓的尸体。
“啊!”
“茯苓!”
齐百俞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双眼布满了血丝,怒吼道:“柳白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齐百俞死死的瞪着柳白狮,紧紧的捏着拳头,指甲都已经镶嵌进了肉里,狠狠地捶打着地面,拳头上鲜血淋漓。
柳白狮面无表情的看着齐百俞,缓缓道:“齐百俞,这个村庄,应该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子吧,这里的人,就是你心底深处的净土吧?”
齐百俞慌忙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柳白狮冷笑了一下,提着剑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说了,你不拿起剑,我就杀完这里所有人,我柳白狮一向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柳白狮!”
齐百俞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你这个疯婆子,我要杀了你!”
齐百俞怒吼着咆哮着,捡起地上那把剑冲向了柳白狮。
第一步,重回先天境,
第二步,重回大道境,
第三步,五境破宗师,
第四步时,
齐百俞拔剑出鞘,
一念宗师境,
一剑,风雪骤停!
乌云破开,流光绚烂,天际的雪花纷纷炸裂,
一把剑,
一个步履蹒跚的人。
柳白狮转过身,
拔剑出鞘,
同样一剑探出,
两柄剑相碰,漫天雪花再一次停止飘飞,时间也都仿佛定格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相望着,
那一剑,剑魂齐百俞,重回五境,在一步之间,一念破镜宗师,咫尺天涯,一步一重天,
同样一剑,
那是青州剑甲柳白狮的剑,
一把位列于江湖巅峰的剑,
两把剑相逢,冬风冬意冬又寒,
浓雪深处,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仿佛无数张宣纸,被撕破了一般,天地元气紊乱,空间破碎,
剑,似乎消失了,
雪,似乎消失了,
村庄似乎也消失了,
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面面相对着。
璀璨的烟花消失了,
世间的风景,也在一寸一寸的消失,
恍惚之间,
齐百俞突然看到了柳白狮脸上露出了一缕微笑,
那一瞬间,他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不要,柳白狮,你住手你不能死啊!”
刹那之间,
一切的恍惚都回归了现实,
漫天的雪花依旧在飞舞,那人间的景色依旧在流传着,
那大雪之中,
两把剑相逢,
一朵血色的花如同三月桃花一般在柳白狮胸口盛放开,
那是齐百俞的剑,
刺进了她的胸膛,一剑穿心,
而她的剑,在齐百俞身前半寸之处停了下来,因为她松了手,剑落到了地上。
其实,她的剑在齐百俞之前,
这两剑相逢,死的人该是齐百俞。
“柳白狮!”
齐百俞愣愣的看着他的剑刺进了柳白狮的胸膛,整个人都直接失了神,
这一剑,是该他死的,
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他是想死在柳白狮这一剑下的,但柳白狮竟然也是和他同样的打算,比他更快了一步。
“哐当”
长剑掉落到地上,齐百俞急忙冲过去抱住柳白狮,浑身都在颤抖着,用力的捂住柳白狮的伤口,呼吸非常的急促混乱,道:“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白狮躺在齐百俞的怀里,苍白的天上露出一缕笑容,缓缓抬起手,轻声道:“若是世间没有了齐百俞的剑,那得多无趣啊!”
齐百俞愣住了,望着柳白狮,惊道:“柳柳白狮,你你在说什么你”
柳白狮的手缓缓摸到了齐百俞的脸颊,轻声道:“齐百俞,这世上最美的事情,就是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可,这世上最苦的就是,你喜欢我,恰好我也喜欢你,但我们都自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齐百俞,你为什么要藏着呢?
若不是今日我找来,看到那个叫茯苓的人与我一模一样,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齐百俞抓着柳白狮的手,双眼通红,眼泪流了出来。
“为什么要藏着呢?”
“是啊,为什么要藏着呢?”
齐百俞哽咽着,说道:“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柳白狮微微笑着,眼角也有泪水流淌了出来,说道:“你可是齐百俞啊,这世间怎么会有你配不上的女子呢?可是,可是,感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我曾经觉得天下男子都无人能够入我的眼,
可是,可是,那天见到了你,我就自卑了,从不在意装束的我,偷偷去换了一身衣服,只为了想着你会不会因为衣服好看而多看我一眼呢,
我当时就想着,他若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为他死了,那我也心甘情愿了,可你却一直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齐百俞紧紧的握着柳白狮的手,哽咽着。
柳白狮轻轻的抚摸着齐百俞,说道:“你不要伤心,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世间难道还能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就这样躺在你怀里,真好,能助你剑成一半,也值了,
这世上可以没有柳白狮,可若是没有剑魂齐百俞,那这世间景色,岂不是就少了一半嘛”
柳白狮脸上带着一缕惨白笑容,轻声道:“齐百俞,你不要怪我,那个茯苓她不喜欢你,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齐百俞紧紧的抱住柳白狮,说道:“她是城阳侯派来的人,这些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想让她替你死罢了,我的剑道出了问题,
半年前,我发现我快要入魔了,已经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了,我怕,我怕我有一天控制不住会伤害你,因为我差两剑,一剑是至爱,一剑是至仇,你就是至爱那一剑,
而恰好这时候,城阳侯安排茯苓来到我身边,我就想着用她来替代你,我弃了我的剑,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和茯苓成亲,我带她归隐,都是为了让她能够代替你,可是可是”
柳白狮轻声道:“可是,我杀了她,断了你最后的念想,所以,你刚刚就想让我杀了你”
齐百俞沉默着。
柳白狮说得对,他就是那么想的,茯苓这个唯一的替代品死了,他若是不死就必然会有一天控制不住了就去伤害柳白狮,既然如此,他选择死在柳白狮剑下,
可他没想到,
原来他不是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
柳白狮轻笑道:“可是,你宁愿死也不愿意伤害我,我又何尝不是呢?”
柳白狮脸色越来越惨白,可她却依旧带着笑容,是满足的笑容。
她今天见到茯苓的瞬间,她就知道了,齐百俞是喜欢她,再后来,见到齐百俞,她就已经猜到了齐百俞的打算,
但是,她很清楚,
齐百俞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茯苓不可能代替得了她,
而齐百俞也只是最后一搏,抱有一丝期待罢了,
到了最后,齐百俞必定会因为不愿伤害她,而选择自我了解,
既然两人必须有一个死,
那她,又怎么舍得齐百俞死呢?
柳白狮躺在齐百俞怀里,非常虚弱,却带着一丝丝得意的笑容,道:“终归是我赢了呢,我比你先知道咱们是两情相悦的呢!
齐百俞,我想听说你喜欢”
话,没能说完,
柳白狮的手垂落到了地上,
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在那一瞬间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世间,仿佛淹没了一段段回忆与过往,淹没了那一身曾在烟雨时节走过的痕迹。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齐百俞身上,
落在柳白狮那安静的脸颊上。
齐百俞紧紧地抱住柳白狮,哽咽道:“我说,我说,柳白狮,你听着呀,我说了,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在试剑大会上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真的,你有没有在听啊,柳白狮”
在那大雪纷纷之中,山川寂静,
齐百俞抱着柳白狮的尸体,慢慢的隐入了风雪之中,他向着远方而去,
天地之间,一道气机直冲云霄,
飞雪一凝,元气紊乱,
这一日,
齐百俞入魔,再入一境,
立地大宗师!
龙王莫景舟离世,
这对于云州江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事情,即便是在如今这个暗潮涌动的时候,依旧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毕竟,如今莫景舟乃是云州第一高手。
他带着最后的辉煌落幕,
对于他的一生来说,
是一个圆满。
而他对于北斗帮来说,更是一个时代,是一份信仰。
随着莫景舟离世的消息传出去,
即便是如今有着顾斩坐镇,北斗帮上上下下依旧出现了不小的动荡。
而最明显的就是当莫景舟下葬之后,
顾斩更忙了,
之前即便莫景舟不管事儿,但毕竟有他顶着,很多事情顾斩都可以一步一步来,但如今莫景舟离世,所有事情都直接一股脑全部落到了顾斩身上。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种大势力其实也差不多,一个新的领头人出现,就意味着出现了一场权力交替。
而北斗帮的遗留问题又很明显,
之前的北斗帮拥有那么大的体量,完全是揠苗助长式的爆发,完全是靠莫景舟以一己之力撑起来的,如今他一倒下,底蕴不足的问题就直接显露了出来。
老一辈的太老了,
中生代又不堪重用,年轻一辈又非常年轻还不能挑起大梁。
这些问题都落到了顾斩身上。
所以,这段时间他很忙,
一方面要处理安置老一辈的去留问题,很多人根本没用顾斩安排交替,就直接请辞告老。
顾斩也没办法挽留,因为这些老一辈的追随了莫景舟一辈子,如今莫景舟离世,就相当于他们时代彻底宣告的结束,
人也老了,心也老了,
而顾斩自身也更愿意启用新人,
他与莫景舟的路线不一样,
莫景舟这些年一直都在守成,导致北斗帮很是臃肿,他上位之后,自然得处理这些遗留问题,他不可能继续和莫景舟一样守着沧澜道这一亩三分地一步步发展。
更何况,如今的局势也完全不一样。
另外,
与钦天监的合作,也已经开始了。
钦天监的动作很迅速,
就在莫景舟刚下葬没几天,就送来了一大批的武功秘籍和数十位名师。
顾斩在确认那些武功秘籍和名师的质量之后,就直接开始在北斗帮中挑选年轻子弟进行系统性的培训,将那些名师和秘籍分派向北斗帮各地。
这个决定,在北斗帮高层中引起了挺大的轰动。
那些名师就不说了,毕竟是属于外援,
但是顾斩不仅仅只是开放钦天监送来的秘籍,还连北斗帮这些年收藏的秘籍都整理归纳之后全面向北斗帮弟子开放。
这个决策也让更多的老一辈高层下定了决心要告老,因为顾斩的这个做法,的确与他们这一辈人的坚持相悖,不过,却也让他们都产生了很矛盾的情绪,不支持却又很佩服。
自古以来,
武功秘籍,都是一方势力最为重要的传承,门下弟子都是层层筛选各种考验之后才能一步步接触高深的秘籍,而对于一些顶级的武功秘籍,那更是看得比命都还重要。
然而,顾斩却是全面开放,虽然也做了一些限制,但是,相对于以前来说,如今的门槛确实直接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最简单的就是各大分舵,
以前各大分舵最高能支配的秘籍就是地阶下品,还是只有寥寥几个人能接触,而现在,各大分舵只需要向沧澜城总部申请,舵主或者是四个及其以上的堂主就能够申请地阶上品的秘籍,而秘籍一旦到了分舵,就可以由分舵自由处置,也只需要打个报告就行。
一句话,
如今的北斗帮,不论身份,只论功劳,
甚至,顾斩亲自宣布过,只要功劳足够,他亲自传授神通法都可以。
这一个决策,
整个北斗帮都是一片哗然,
各种声音都有,不过,反对最激烈的自然是老牌制度的既得利益也就是那些大世家,毕竟,他们能够在北斗帮中根深蒂固,靠秘籍支配权笼络了不少人才。
不过,顾斩亲自带着人砍了一番之后,反对的声音就压下去了。
而他这个制度,
却是得到了那些寒门平民出身的人大力支持,即便是一些中小世家也都很是支持。
在这个事情之后,
钦天监又没过多久,就派来了一批匠师,人数不少,有数百人。
对这一批匠师,
顾斩很是重视,因为这些人能够打造战船和战甲。
高手培养,不是一朝一夕,是一个长久累计的过程,但这些匠师却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北斗帮的综合实力提升几个档次。
顾斩也曾亲自去检验过北斗帮的战船和军械装备。
战船他不是很了解,所以看不出好坏,但是,军械他很熟悉,他之前在临江城时曾亲自带过锦衣卫。
而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江城,对比沧澜道完全不起眼,可就是那么一个临江城,军械装备上就完全碾压北斗帮。
所以,当这一批匠师来了之后,
顾斩就派出田玉负责接待,直接建立了一个专门研制军械的机构,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打造军械。
而这件事情一做,
北斗帮中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因为这一个军械研究所,烧钱实在太恐怖,
北斗帮的内务府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一时间,城主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很多高层都纷纷来面见顾斩。
不过,因为武功秘籍的事情,顾斩已经杀过一次了,在北斗帮中的凶威已经立住了,在加上他云州第七杀神之名,威望几乎直追年轻时的莫景舟。
所以,倒是没人再敢直接反对他,
都是纷纷前来劝解顾斩可以稍微慢一点,放缓一下节奏。
不过,都被顾斩直接推了回去,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反对,也有一些世家直接将族中的银钱送来支持,领头的就是莫家和顾氏。
军械研究所如火如荼的运转着。
北斗帮的这个冬天,
过得非常不太平。
不过,北斗帮的这个冬天不太平,
云西江湖反而在入冬之后渐渐平息了下来,与入冬之前的波澜壮阔倒是形成了两个极端。
特别是随着年关将近,
云西之地越来越平静。
沧澜城城主府中,也随着年关将近,开始准备过年了,一眼望去,入目的都是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
东院内院之中,
南宫未央身着一身素衣,与顾斩面对面坐着,中间的小火炉上正在煮着茶。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
南宫未央的腿已经治好了,虽然达不到完好如初,但是,基本运动已经能够保证,而她在腿好之后,就被顾斩悄悄安排到了军镇府中。
军镇府建立在距离沧澜城最近的庐陵郡中,由左护法肖尘负责,但,实际上,如今的军镇府其实是南宫未央在负责,不过,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公开露面,但是,军镇府的高层都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都统。
至于剑一,一直都跟在南宫未央身边,
也只能是跟在南宫未央身边才行,虽然剑一现在恢复神智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但基本都还是处于入魔状态。
今天南宫未央回沧澜城,是专门来向顾斩述职的。
“总得来说军镇府那边已经成功步入正轨了,因为主公您现在全面开放武功秘籍,对年轻人的鼓舞很大,毕竟,军镇府那边大多数都是平民寒门出身,这相当于为他们开启了一条通天大道。”
南宫未央为顾斩倒了一杯茶,说道:“而军镇府又有特殊优待,获得武功秘籍的门槛更低,所以,他们都很珍惜这个机会,风气非常好,训练起来也比较轻松,至于水军方面,我反而插不了太大的手,北斗帮最不缺的就是水上高手。”
顾斩点了点头,道:“目前来说,水军也不是重心,在未走出云西之前,水军能够用到的地方很少,你那边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有什么需求时,直接跟肖护法提就行,他信得过。”
南宫未央微微眯了眯眼睛,
顾斩那一句未走出云西之时,她听到心里去了。
沉吟了好一会儿,南宫未央才轻笑道:“主公,本来我今天还准备跟您说一说军械打造的事情,现在看来您应该已经有应对方式了。”
顾斩轻笑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南宫未央缓缓说道:“我之所以一定要亲自来述职,就是因为如今的北斗帮,问题有些严峻,主公您接手之后的三个决策,直接让北斗帮根基都动摇了。
第一个开放武功秘籍,让北斗帮内部的老牌世家大族的利益受到极大损失,这些老牌世家,在帮内势力根深蒂固,虽然如今他们慑于主公您的威势不敢闹事情,但是心里肯定不服气,他们对北斗帮都有功,现在对他们的确是显得有些不公平。
第二个,便是军械打造,消耗实在太大了,北斗帮的内务支撑捉襟见肘,而随着后面不断的扩大,消耗肯定是会越来越大,如果不做出应对,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紧急叫停,二就是北斗帮被拖垮。
第三个就是军镇府,如今军镇府的消耗也是非常大,而且是一个长期性的,但是,军镇府的军队与分舵帮众不一样,帮众虽然人多,但他们在不断创造利益,但是,军队就真的是只消耗,不会自给自足。
北斗帮揠苗助长,虽然看似势大,但实际上底蕴严重不足,有很多的问题,不过,眼下最大的就是这三个问题,其他那些问题,是跗骨之蛆尚且还需要一步步蚕食,可这三个问题是重症,需要及时处理,否则,最多半年,北斗帮就会被拖垮。”
顾斩微微笑了笑,道:“的确是一针见血,北斗帮面临的问题很多,但大多数问题,都可以慢慢来处理,我与龙王不一样,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但是,你刚刚说的三个问题却是迫在眉睫。”
南宫未央为顾斩倒了一杯茶,说道:“不过,刚刚听到主公的话,您的目标定的从来不仅仅是北斗帮,甚至不仅限于云西,所以,我斗胆猜测,主公您是有对策的。”
顾斩点了点头,道:“倒是也不算什么很精妙的对策,我只是将几个问题都归纳在了一处。
不论是老牌世家的利益问题,还是军械供给以及军队的补充,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沧澜道的资源有限而已,只要能够有足够的资源引进,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资源补充,最快的办法唯有一个。”
南宫未央瞳孔微缩,沉声道:“武力掠夺!”
“正解。”顾斩点头。
南宫未央微微眯了眯眼睛,说道:“主公要对丹阳派出手了?或者说是准备整个鹿元道下手?”
顾斩点头道:“丹阳派与北斗帮积怨已久,如今云西将变,两派迟早都要做一个了结,但是,说句实话,区区一个丹阳派,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当初的龙王,刚开始因为北斗帮初建内部不稳,后来又因为青峡盟约的限制没有对丹阳派出手,如今,龙王已经将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一个丹阳派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未央缓缓道:“但是,丹阳派真正的底蕴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鹿元道各方势力,若是我们北斗帮对丹阳派出手,他们为了自保,也必然会与丹阳派联手。”
“嗯。”顾斩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说道:“我当初在大漠城时没有直接弄死宋凌君就是为了这个,我还真担心他们不联手,因为,鹿元道中,只有宋凌君的威望才能将他们联合起来,不然,无冤无仇的,我还真不好意思平白无故去将人家摁在地上摩擦。”
南宫未央想了想,拱手道:“主公准备怎么打?”
顾斩缓缓道:“让他们先过一个好年”
就在这时候,
田玉从院外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十三巷的人求见。”
顾斩微微一愣,
南宫未央也愣了一下,道:“主公,看来钦天监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顾斩微微点了点头。
他与钦天监合作的事情,虽然是隐瞒着的,但是,田玉、南宫这些心腹和北斗帮的高层都是知道的。
而十三巷,就是钦天监安排在沧澜城的一个据点。
以前,莫景舟在时,
这个据点是隐藏着的,后来顾斩上位,与钦天监达成合作,监正秦攸为了表示诚意,主动将他们安排在北斗帮内部的钦天监暗探名单交给了顾斩,同时,也将钦天监据点的位置告诉了顾斩。
当然,到底有没有全部交代,就只有秦攸心里才清楚。
南宫未央因为身份问题,选择回避退到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儿,
一个穿着厚棉衣的青年走了进来,拱手道:“下官云州钦天监七处通判陈贤,见过顾刺史。”
顾斩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陈贤的青年,长相很普通,修为也不高,就初入先天境,一眼看去没有任何让人记住的亮点,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非常的符合暗探的形象。
不过,能够执掌一地谍网,能力自然是不会差的。
就与顾斩说的第一句话就能看得出水平。
如今世人都是以顾斩北斗帮帮主的身份为主,可这陈贤却是称呼顾斩的官职,一句话就在无形之中把两人从合作方变成了上下官职的同僚。
顾斩微微笑了笑,说道:“陈通判请坐吧!”
陈贤执礼道:“多谢刺史。”
坐下之后,陈贤简单的与顾斩聊了几句,也就只是混个脸熟,很能把握尺度和分寸,正好控制在顾斩不觉得厌烦的时间段,然后便拱手道:“刺史大人,下官今日来,主要是告知您一个消息,鹿元道以丹阳派、长泾河吴家、春神山于家,这三方超一流势力为首,另外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一流势力联合,欲制裁北斗帮!”
“制裁北斗帮?”顾斩挑了挑眉。
“是的,”陈贤说道:“如今丹阳派已经在暗中联络了鹿元道各大势力,大概在年后就会开始对北斗帮出手了。”
顾斩皱了皱眉,他倒是不疑惑鹿元道各派对北斗帮出手的理由,毕竟,都要动手了,谁还会差一个义正辞严的理由呢?
只是他有些诧异,鹿元道各大势力竟然真的有胆子敢主动挑起对北斗帮的战争,这与当年莫景舟打到鹿元道时的情况不一样。
当年莫景舟攻打丹阳派遭遇鹿元道武林集体抵制,那是因为唇亡齿寒的道理,北斗帮太大了,若是进入鹿元道将会让那些势力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就如同沧澜道,一个北斗帮的出现,就导致沧澜道几十年都只有一个北斗帮。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
他虽然是想对鹿元道动手,可他还没动,就没有给鹿元道各大势力造成那种压迫感,在这样的情况下,鹿元道各大势力竟然敢率先挑起战斗。
这是瞧不起北斗帮还是顾斩?
北斗帮依旧是北斗帮,只有帮主换了,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是瞧不起他顾斩。
“他们这么瞧不起本座?”顾斩说道。
陈贤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明白了顾斩的意思,急忙说道:“大人,下官今日来,第二个事情就是关于您所想的问题。
以您如今的江湖威势,直逼年轻时的龙王,而北斗帮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也比当年更强,正常情况下,没有被绝对的逼迫,鹿元道那些势力是不可能有胆子主动挑衅北斗帮的,丹阳派虽然在鹿元道很有威望,但也没有那么大的凝聚力。”
顾斩眯了眯眼睛,道:“所以,钦天监是掌握了其他什么消息吗?”
“是的,大人,”陈贤说道:“据鹿元道那边的暗探来报,丹阳派暗中联络鹿元道各大势力联手制裁北斗帮,能够这么顺利,主要是是背后有黑手在推动。
但是,对方太过于隐蔽了,我们钦天监的探子并没有能够查出对方的身份,只是能够确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丹阳派。”
顾斩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问道:“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
陈贤拱手道:“还有两个消息,第一个是十万大山中,拜月教动作非常迅速,已经收拢了很多魔道宗门,已经开始行统一魔道的事情了。
第二个事情,就是云州最近出了一个魔头,没人知道身份,是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出手十分狠毒,直接将天剑盟给灭门了。”
顾斩诧异道:“天剑盟被灭了?”
“对,”陈贤说道:“一夜之间,天剑盟总部死了三千多人,血流成河,十分惨烈,只有少部分人逃生,就是那个鬼脸面具人出的手,在灭了天剑盟之后,又接连灭了四五个门派,还有好几个村子,直接被屠村,因为对方太过于神出鬼没,等到我们钦天监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顾斩皱了皱眉,道:“天剑盟被灭门,齐百俞没有出现?”
“没有,”陈贤说道:“目前江湖上没有齐百俞的踪迹。”
顾斩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陈贤起身拱手道:“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吩咐,那下官就告辞了,若是大人有需要吩咐的,请派人到十三巷通知下官。”
顾斩微微点了点头。
陈贤缓缓退出大厅离开。
待到陈贤离开,南宫未央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缓缓道:“主公,这钦天监的谍网是真厉害啊!”
顾斩轻笑道:“钦天监收编了当初锦衣卫的大部分力量,而锦衣卫当年最让人恐惧的就是酷吏和无孔不入的情报。”
南宫未央点了点头,道:“那,鹿元道那边,主公准备怎么做?”
顾斩微微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让他们过一个好年,但他们非要自己找死,那就不用过年了,让他们的年货提前在葬礼上用了吧!”
说罢,顾斩转身望向南宫未央,说道:“南宫,到时候你带着剑一隐藏在暗中负责指挥,本座主攻,你们负责策应,这一次,我要直接拿下整个鹿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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