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谌文辉闲闲地问起了晓玉找工作的事情。
谌晓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有着落呢,爸爸正为这个事情跟我怄气。”说着便把谌文彬帮她找的子弟学校教书一事讲给他们听,又说了几点自己的想法。
谌文辉听了,微微思索了一下,“其实,你说得倒也是有道理的,当今社会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信息爆炸,日新月异,大哥抱着老观念,要为你找个一辈子稳定的工作的想法已经落伍了。”
“而且并不稳定,这种国营老厂,冗员较多,人浮于事,效率低下,听说几年就前拖欠员工的工资,子弟学校管理不善,生源很差,每年的中考,高考成绩都不行,厂里学习好的孩子都去了外面上学。这种学校存在的意义可想而知。”谌晓玉前世里对这个厂的情况还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心里就更不愿意去这个单位入职,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精力。她来到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心里老是想着,说不准哪天再出什么幺蛾子,再让她死一次,毕竟是死了一次,危机感比任何人都强烈太多。
可是一想到爸爸、妈妈的态度,谌晓玉又叹了口气。
谌文辉见她愁眉不展,欲言又止,便含笑道:“晓玉,你自己有没有想法,说来给我们听听,毕竟我和红梅这几年在南边也见识了一点世面,说出来我们给你参考参考。”
谌晓玉沉吟着,没吱声。
她其实是盘算过的,如今要想不浪费时间,快速的积累财富,只有做生意。而且,根据目前的形式,贸易公司是投资小,见效快,比较省力的经营方式,这家也就是那时候很多外贸企业都能够快速挣钱的道理。
只是,她刚刚从学校毕业,人脉,资金上都有困难,一时无法启动,更有问题的是,别人看她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黄毛丫头,在信任度上会大打折扣。
邓红梅看了看她,又与谌文辉对视了一眼,心里有点数,随即温和地说道:“晓玉,你不需要有顾虑,我和你叔叔都是一样的想法,对你,我们真的很感激,当年要不是你的鼓励与支持,你小叔叔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去参加高考的,你不知道啊,他当时连三角函数都看不懂,连唐宋元明清这样简单的历史知识都能拎不清,英语更是不用说了,估计也就认识二十六个字母了,那时候他跟我说,他想让我教一教他,我一看那情况,心就凉了半截,这哪里能参加高考啊,简直是应该回去初中啊。。。。。。。”
谌文辉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哎,哎,在晚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她叔叔啊
谌晓玉笑着直摇头,“我不知道啊,那时候才几岁啊,要是我那时候知道我小阿叔是这样的水平,打死也不敢鼓励他去参加高考了,这是丢人丢大了啊。”
邓红梅也笑了一会儿,点头感叹道,“其实我还真的是挺佩服他的,居然真的很有勇气。他和我们的情况不同,我们那时候在农村,不考试就没出路,就得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一辈子,所以不考上大学就是死路一条,他不一样啊,那个时候他在城里,家里还能给他一口饭吃,能下这么大的决心真的是勇气可嘉。”
“是脸皮够厚。无知者无畏罢了。”谌文辉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万千,“那时候真的想放弃啊,心里想就这么混混算了。可是我天天走过那纸盒厂的门口,看一帮娘们在糊纸盒,说着东家长西家短,想想要是自己一个男人,要在那样的人群里呆着,真的半夜都能被吓醒了。”
“最主要的是是糊纸盒的娘们里面没小姑娘吧?”邓红梅眯着眼睛,脸上似笑非笑地乜着谌文辉,口里奚落道。
“那是。”谌文辉一脸的大言不惭,“尽是一帮老娘们。有次,看到那群老娘们拿着扫把追逐着一个送货的小伙子,哎呀,都快要把人家裤子给扒了,吓得我撒腿往家跑啊,回家想了想,那送货的虽然是个小伙子,可好像是个麻子,连麻子她们都不放过,要是我去的话,那下场就更悲惨了,于是下定决心,拍出万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定要不能去纸盒厂。”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邓红梅与谌晓玉都嗤嗤笑了起来,邓红梅一边笑一边指着他,咬着牙道,“你这脸皮可够厚的。”
谌晓玉在一边看着他们夫妇二人打情骂俏,一边暗地里打量着邓红梅,只见她嘴角含笑,眼睛顾盼有神,虽然是脸色憔悴晦暗,却是精神奕奕,与以前那个娇柔懦弱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私下里感叹,怪不得谌文辉如此用情,这成熟的女人,比起一般女孩子来更有风情,最主要的还能包容爽朗,不似小女孩一般需要男人哄着。
三个人又是说笑了一回,谌文辉看着谌晓玉,沉吟着说,“晓玉,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看能不能考虑考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谌晓玉惊讶,“什么忙,小阿叔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谌文辉道看了看邓红梅,对方点了点头,他说:“这样啊,我在南边的公司事情比较多,这边的事一了手,就得赶着回去。但是我刚刚谈了一个合作的项目,要在这边成立个办事处,这个项目本来是由你小婶婶负责的,可是她的身体。。。。。。。“他顿了顿,“她的身体有点情况,不能劳累,也不能跑来跑去,所以我想,你最近如果没太多的事情的话,就帮她跑一跑,工资由我们出,你看行不行?当然,等你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们再找人,你看这个忙,能帮吗?”
谌晓玉微微思索了一下,“我想问问,你们这个项目是什么样的,我又能帮到你们什么呢?”
谌文辉道:“其实是个工艺品进出口项目,我与省工艺品进出口公司谈了合作,我们在南方给他们找港商,他们找货源,大家分工合作,我们那边离港澳较近,港商过来也方便,又是特区,有优惠政不少策,省工艺品进出口公司是国企,手上有货源,有很好的工厂,而且拿配额也很方便,既然大家都有好处,就合作着做了。”
谌晓玉暗自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项目,能发挥各自优势。想了一想,她又问道:“那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帮你们?我可是刚从学校毕业,啥得不懂呢。你们不会因为我是家里人要找工作,所以才找到我,要是那样最后对大家都不好。”
既然是工作关系,亲戚、朋友之间,丑话必须说在前面,万一有个矛盾,亲戚都做不成了。现在还多了个婶婶,更是不得不考虑。
谌文辉此时却是笑道:“你还真别这么说,我和你婶婶商量了半天,发现你还真的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邓红梅也笑道:“这话真不假,我听了你叔叔说,你还真的是能帮到我们。”
谌晓玉更为惊奇:“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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