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荆棘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飞速地衰退,癫狂兽化甚至都无法维持形态。
自己的增殖被人袭击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肖恩,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增殖所在的位置?
肖恩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自己的增殖藏得很好吧?用屁股想都知道在地底。”
力量在迅速涣散,他的增殖被不知名的方式摧毁了。
木荆棘艰难地挪动身子,目光所及处,木橡子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而其他自己的族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切,依旧在猛烈地进攻着。
不对
他瞪大了双眼。
他们压根就没有冲破黑鸽子的防御,他们依旧处于大门之外。
在所有人中间,眼前这个男人,将自己和木橡子精准地拉入到了幻术之中?
对面的肖恩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身边是喊杀的树人们。
“不跟我聊聊你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准备干点什么吗?”
木荆棘一言不发,突然,他基本动弹不得的身躯抖动了一下,之前肖恩闻到过的那股香味再度溢散了开来。
肖恩有些好奇地抬头,这股香味似乎是他身躯的一部分,效果嘛
可以破解幻术?
算不上克制,倒像是以现实层面的影响来增强以太层的影响。
毕竟狐狸魔术是需要侵蚀对方的精神力发动,主战场也可以算作在以太层。
那股香味有不小的扰乱作用
思索间,那股香气以无法阻止的诡异方式扩散到了周边。
已经快要打破大门的树人们微微一愣,旋即,他们立刻就注意到,刚刚还在队伍中的木荆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破碎的墙边,无力地躺在其中,满身伤势。
一贯暴躁任性的木橡子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生死不明。
唯独一个男人懒洋洋地站在旁边,好笑地打量着他们。
是刚才那个人
族人的信息素传递远比喊话要快得多,木荆棘的念头立刻就到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没有丝毫犹豫,原本还在围攻大门的树人们径直杀向了肖恩。
染着毒的木刺像子弹洗地一样飞来,密密麻麻乌压压一片,令人找不到片刻缝隙。
肖恩眼睛微微发亮,幽夜亮出,锈迹斑斑的能量战刃一刀便斩成了圆形弧光。
木刺被尽数扫落,肖恩看向幽夜,露出些遗憾的表情来:“你们这毒素也不行啊,还不如毒城的,连吸收的价值都没有,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话音刚落,三个王级巅峰怒吼一声往前一步,三人的肢体竟然联结在了一块,他们的头顶处一朵巨大的花骨朵钻出,迅速绽放。
肖恩惊讶地抬头,只见正上方的恶穹竟然短暂地敞开了片刻,一股天然的阳光洒落而下,落在了花蕊的中央。
“还能打开恶穹?这什么套路”
正惊讶地说着,那联结在一起的三人齐齐低头,吸收了阳光的巨大花朵对准了肖恩。
“噌——”
一道黄白色的光芒以肉眼难寻的速度划破了空气,高温灼地周围树人们的嫩芽都有些发蔫。
“阳光烈焰,晴天队?”烟尘中,男人的笑声响起。
没人听得懂他的鬼话,但木荆棘猛然抬头。
又一股信息素散发而出。
站在整個队伍后方,一批耳垂上挂着绿色水珠的女人齐齐高举起了双手,口中念起了不知名的晦涩祈祷词。
正要一探究竟的肖恩微微一愣,随即,一股难以想象的刺痛径直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那股刺痛宛若跗骨之蛆,无论肖恩怎么用精神力压制,都无法摆脱。
“继续攻击,将所有毒雾喷出!”木荆棘怒吼出声。
各色的毒雾从不同树人的头顶、双耳、毛孔等部位溢散而出,它们在空中融合,甚至变成了七彩的颜色。
哪怕闭住了口鼻,也可以感受到那刺激的毒性。
肖恩揉着太阳穴,看向了木荆棘。
“你的察觉能力是怎么来的?你们这一族天生的?还是有什么奇遇?”
木荆棘艰难擦去嘴角的绿色鲜血,沉声道:“你杀孢子的时候付出的代价不小吧?我承认你很强,但没了幻术,不过如此。”
肖恩欣赏地点了点头:“你真敏锐。”
为了快速杀死埋伏在附近的后备部队,以及那个叫木孢子的女人,肖恩动用了欺诈之心,并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的精神力被搅地乱七八糟,而为了针对性欺骗,肖恩的呼吸系统在付出代价后已经脆弱无比。
没想到,木荆棘竟然迅速地发现了这一点。
而且,这群树人们似乎非常熟悉团队作战,各种能力都能组合使用,甚至还有各种方向的种类。
木荆棘拖着残破的身子,眼神中满是恨意:“杀了孢子,那伱就应该偿命。”
肖恩甩了甩作痛的脑袋,皱起眉头看向对方:
“都深红了还这么朴素,看样子,你们树人生活的地方没太多勾心斗角的东西。”
“哼,一群小偷!你们享受着肥沃的土地,却只是将这里糟蹋成了废墟,你们没有母亲,没有信仰,你们不配享有这片土地!”
小偷?母亲?信仰?
肖恩试图思考更多,只不过,直欲炸开的脑袋已经不支持他进行深度的思考了。
一批看上去就会肉搏的树人们已经靠近过来,而那些可以进行精神攻击的女性树人再度加大了频率。
“该说不说,别的深红不一定对付的了这群王级”
肖恩微微感慨了一声。
然后,他轻轻地勾动了一下手指。
瞬间,所有树人们看到的景象全都变了样。
视野之中,无数自己的同胞在哭嚎,心中腐烂的枝丫试图传出胸膛,无名的恶鬼抓住了同胞的脖颈。
杀意与疯狂上涌。
在木荆棘的眼中,原本还在逼近的同族们一下子顿住了脚步,随即,他们便失心疯了一般径直杀向了自己的同胞!
“你们在干嘛?!”木荆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挖出了亲弟弟的心脏,哭嚎着撕咬自己的妻子,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祭司们疯了一样抢夺同伴们绿色的耳垂,然后再将绿色水珠一样的耳垂挂在自己身上大叫着抱住身边的人,脑袋齐齐炸开。
密密麻麻的树人们厮杀在一起,这里瞬间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是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他目眦欲裂地看向了肖恩。
而肖恩正虚握着一只手,死去树人们的尸体上溢散出血红色的雾气,慢慢汇聚到他的掌心之中。
他像是品尝美味那样,将血雾凝结而成的能量球体来回抛了一下,最后投入自己的体内。
“呼”肖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感激地看向木荆棘:“还好,要不是你们人多,我的代价都没办法抵消这下舒服多了。”
木荆棘惊恐地发现,他天赐的那双眼睛中,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弱点了。
自己族人的生命,化作了他抵消弱点的沃土。
“你究竟是谁?!”
肖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任由背后的树人们自相残杀。
他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笑着道:“我这人其实不太擅长正面作战我更习惯和大伙一起找点乐子。”
一个尖叫着的树人似乎找回了一些清醒,他双眼赤红着冲向了肖恩。
然而,肖恩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噗呲’。
一根树枝穿透了那个树人的胸腔,而树枝来自于他的同伴。
肖恩的手中依旧在收集着雾气,他慢慢走向了木荆棘。
“你们这个种族很有意思,天生就对我的幻术很敏锐,这说明你们生活的地方的确没太多欺骗?啧,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她天生就对能量异常敏锐。”
“而且,你们的各方面素质都要强过我们这儿的人加上你们的特殊能力,怪不得帝国的精锐部队也会被你们打一个措手不及。”
肖恩走到木荆棘的面前慢慢蹲下,他像吃棉花糖一样在手中的能量球上咬了一块。
他笑起来:“不过,本质还是一样的,至少,我尝起来和别人都一样。”
“你是恶魔”木荆棘死死地咬着牙。
肖恩微微皱眉:“你怎么骂人呢?”
他叹了口气:“好了,说说你们是哪儿来的,真是狂暴海的另一边?”
木荆棘死死地盯着他,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沃土本该就由她的子民享用,而非你们这群窃贼,当圣树的子民们彻底踩上这片大陆,你们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谁都逃不过,你也一样。”
“谜语人没意思啊”肖恩的吐槽戛然而止。
木荆棘瞪着大大的眼睛,他的身躯就像是飞速腐朽的枝干那样瓦解了。
一股可以感知到的巨大能力以温和的方式融入了脚下的土地。
“回馈?”肖恩没来得及阻止对方的自尽,准确来说,他的幻术都阻止不了对方瓦解的势头。
不仅是木荆棘,就连一旁昏迷倒地的木橡子,还有仅剩的一群正在厮杀的树人们,也以同样诡异的方式直接降解。
“你们这毁尸灭迹的手段这么方便?”肖恩嘀咕了一句。
他背对着的地方,那颗属于木孢子的头颅似乎也在降解,可若是走近了看,便可以注意到,那颗头颅是整颗都沉入到了地底之中。
很快,一切全都变成了‘沃土’。
肖恩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他摸了摸后脑勺,那里,一颗掩盖在皮肉之下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啧,真麻烦,怪不得帝国军吃了这么大的亏。”
望了眼黑鸽子内部,那里的树人倒是没有降解,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依旧在和狱警厮杀着。
肖恩思索了一番,旋即微微一笑,径直离开了这里。
“增援呢?增援怎么还没到?!”
这一次,喊出来的人是两方,不仅是狱警们,那批率先混进来的树人们也在大声怒吼着。
但是,帝国的增援终究还是先到了。
一批身着红衣的部队没有被黑鸽子拒绝,他们径直杀入,目标直指树人们。
意识到不妙的树人们哪还明白不过来,外面的部队恐怕也出问题了。
没有任何犹豫,这些树人们开始原地降解。
只不过,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抓住了两个为首树人的脖子,那两人发现,自己族内的降解手段竟然被某种特殊的方式阻止了。
轻轻用力,那两个树人便晕了过去。
喊杀的黑鸽子内终于迎来了和平,只不过,这儿满地的狱警尸体和犯人尸体都在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了一次巨大的事故。
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微微抬头快速朝着地下走去,一路上,他不断扫视周围,直到倒数第四层时才停下了脚步。
他打量了一番其他犯人,也包括伯爵夫妇,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通往倒数三层的大门。
肖恩在这里听到的巨大敲击声已经消失,那人走上前不知做了什么检查,最后缓缓退了回来。
昏暗的走廊吸顶灯洒落下来,照亮他黑色面具上的图案,那是一片叶子。
又有脚步声传来,黑鸽子的典狱长终于赶到了。
典狱长扫视周围,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面具人。
“如何?”他问道。
后者摇摇头:“无妨但是很奇怪,对方应该闯不进黑鸽子才对典狱长先生,我想你需要去和陛下解释一下了。”
典狱长一噎,他语气不善道:“我在帝都汇报,不被黑鸽子拒绝的人绝不可能是我带来的!”
“那与我无关”面具人平静道,随即他看向了出口处,“对方不止来这么多人,外面也遭到了攻击。”
典狱长眉头一皱:“外面的人呢?”
面具人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被人解决了外面的人才应该是主力,这说明,那个神秘人很强,非常强。”
“神秘人?”
面具人点头,他迈动步子:“我要回去向陛下报告了,整顿工作就交给你了。”
他离开了黑鸽子,而典狱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了很多火。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是,那些尸体流出的血液慢慢汇聚到了下水道之中,朝着监狱的最深处缓缓流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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