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张大安看着已经许久不住人的旧居,卷起了自己的衣袖收拾,推开屋门走入屋内,入眼的一片被灰尘覆盖的家具。看书否 m.kanshufou.com
将窗户都打开,从水井中打了水铺在家的角落开始打扫。
这户许久不住人的宅院,竟然开始收拾了,四下邻居纷纷看过来。
邹国公离开长安城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回来了,现在院门又被重新打开,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也只是好奇过来看了一眼,有熟悉的邻居看了一眼是大安,便与邻里告知了一声。
一直收拾到晌午过后,张大安这才擦了擦自己的汗水,重新走出家门,前往长安城的春明门一起赶去骊山见县侯。
李义府早早就在这里了,他像是酒醉刚醒不久,坐在马上也是迷迷糊糊的。
张大象,张大素和许敬宗已经在这里了。
见状,张大安翻身上马,众人一齐从春明门出发。
骊山,得知大安回来了,张阳推着老师一路走向村口,师母带着一包袱已经做好的衣服急急忙忙出门。
张阳低声道“大安他说不定还要应付朝中的事,没这么快来村子。”
张公瑾低声道“无妨,多等片刻便是了。”
大安出门在外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老师和师母一定有很多话要问。
这就是父母心,时刻都在牵挂着自己的孩子,不管这孩子有多么地愚笨和不成器。
张阳怅然若失一笑,带着师母和老师等在了村口。
一队人马朝着骊山而来,张公瑾远远看去,现在只能看到马上的人影,他笑道“大安来了。”
就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便可以确认是自己的儿子,这就是父母对自己孩子的了解。
等这队人马近了一些,终于到了近前。
张大安拉住马儿的缰绳,匆忙翻身下马,“爹娘。”
话音刚刚落下,师母捂着嘴泪眼直流,“你可算回来了。”
张大安笑道“孩儿这些年一直都牵挂着爹娘。”
张公瑾点头道“嗯,沉稳了,也瘦了。”
师母抓着大安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嗯,瘦了,也有胡子了。”
老师与师母有很多话要与大安说,张阳的目光看向许敬宗和李义府俩人,还有眼前的大象与大素。
礼部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说来不用自己插手其中事宜,这几人就可以让礼部安稳地运作。
许敬宗躬身道“县侯,高句丽王与渊盖苏文过两日就会到长安。”
张阳颔首道“嗯。”
李义府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县侯,当即躬身行礼,“见过县侯。”
打量着这位历史上被传为人猫的人物,他神情看起来不像人猫,谈吐也很有礼貌。
穿着一身浅绯的官袍,现在他已经是朝中的五品官吏了。
许敬宗解释道“现在李义府已是朝中的鸿胪寺少卿了。”
鸿胪寺这个官职是根据前隋的官职而来的,大唐在很多地方沿用隋制。
有很多官位也都保留了下来,算是礼部的下属官邸,鸿胪寺负责接见各国使者,远方来唐人士及朝贡使者,负责迎送接待,负责安排行址。
只是贞观初年因为朝中确认,这个官邸一直都被闲置,具体事宜都是礼部在安排。
听着许敬宗的讲述,如今大安成了鸿胪寺卿,李义府成了鸿胪寺少卿,如此看来皇帝有一种想让礼部分权的意思。
可大安终究还是身兼礼部侍郎,眼前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忧虑。
众人站定,许敬宗说到了现在高句丽的事。
因为来长安述职,张大安和李义府先一步到了,在后方还有高句丽王与渊盖苏文,并且带来了留在高句丽的部分前隋将士的尸骨。
这些尸骨都是中原的将士,也都是中原的好男儿,这些尸骨自然要带回来,这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归乡。
这是李世民心中一直牵挂的,这些将士为收复高句丽征战,埋骨他乡,只是过了近三十年,这些尸骨才收回来。
张大安与老师和师母说完了话语,他解释道“兄长,我们要如何安排高句丽王。”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张阳摇着手中的蒲扇道“老许,你以为如何?”
许敬宗俯首道“自然是让他赔罪。”
李大象又道“还要让他在太极殿赔罪。”
“如此还不够。”李义府上前一步道“这个高句丽王懦弱无为,导致高句丽境内被渊盖苏文祸乱,下官斗胆一言。”
看了看在场众人的脸色,李义府又道“当取缔高句丽王的身份,在高句丽扶持一个新王,并且往后安东都护府建设好,在高句丽施行州府郡县制,由中原官吏接管。”
张阳观察和李义府,在场的有许敬宗这个礼部尚书,余下都是礼部的侍郎。
李义府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散官,充其量不过是个鸿胪寺少卿,就这样他还壮着胆子,在三位侍郎与礼部尚书面前抢话。
足以可见这个人对功利的心切。
老师与师母先带着大象,大素,大安三人进了村子,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
眼前就剩下了许敬宗与李义府。
张阳也在大唐的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了,要人脉也算是有点,要说权力几乎是没有的,为官七载也算是官场的老油子了。
心中莫名觉得,将来这个李义府的权力甚至会比自己还要大。
当然了,在李义府上头还有一个许敬宗,老许同样也有功利心,但他的功利心没有李义府这个锋芒毕露。
像李义府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梯子,他就会踹下所有人,自己往上爬。
只不过李义府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阳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历史的长河中,李义府这样的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如他这样的人太多了。
张阳笑道“老许以为呢?”
许敬宗蹙眉道“义府兄弟说得也无错,高句丽自古以来就很动荡,又因为辽东疏于管制,这才会这样,拿去高句丽王的身份,将他贬黜为庶人,朝中一定会有非议的。”
听许敬宗这么一说,李义府幡然醒悟,顿时明白了许敬宗的忧虑,连忙又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许尚书所言更有远见,所忧虑是在下没有想到的,以后还要多向许尚书请教。”
张阳不由得心中发笑,这个李义府还真是一个人猫,这么快就开始显出了自己卑微讨好的姿态。
“温挺怎么样了?”
这个温挺是温彦博老先生的儿子,因为老先生一句话他带着门客二话不说就奔赴了辽东。
不愧是老先生的儿子,为了家国远赴辽东,没有犹豫。
李义府低着头解释道“拿下了高句丽之后温挺兄弟才得知了老先生过世的消息,后下官与大安整顿高句丽事宜,温挺兄弟一直都在披麻戴孝,并且在回辽东后,他沿途去了祖地亲自去祭拜了老先生,后又回了辽东,如今来看他多半已经过江又去了高句丽。”
张阳听着他的话语,他没说的是温挺得知老先生过世的消息后很愤恨,带着人在百济胡乱杀人。
当然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不过杀了几个作乱的百济人,礼部想要将这些件事压下来也是轻而易举。
张阳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低声道“我近日时常看典籍,从商君论一直看到了苏秦传。”
话音刚落,李义府的神情惊愕,以骊山县侯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这偌大的家业,还需要看这么多的典籍?从商君论一直看到苏秦。
心中暗暗多了几分敬佩,都已经是县侯又是陛下重用之人,还能如此苦读,想来足以见得这个县侯的刻苦。
李义府当年科举入仕也见过很多人,他们多数在科举前苦读,科举过后就将书卷当柴火烧了,因为这些人都已经入仕了,那些书籍便是他们的痛苦来源,撕了痛快,烧之后快。
只是这人猫不知道的是,张阳完全是闲着无事才去看那些书,不要怀疑一个无聊的人会做多少无聊的事情,汉书史记翻看了大半。
在这个精神生活不丰富的大唐看书就成了唯一的消遣方式,并且这一看从当初的太子东宫看到了崇德坊,再从崇德坊看到了陛下的藏库。
不说是饱读之辈,也算是颇有见地,尤其对古时各地的记载非常感兴趣。
就比如流放犯人的岭南之地,并非贫瘠之地。
蜀中是中原的粮仓,而非因为一句蜀道难而成了偏僻之所。
张阳的话语继续,“在渤海的四周,齐南有泰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勃海,这便是四塞之地,而渤海与黄海相通,北起辽东,南临莱州,东有高句丽,沿海岸这两万余里皆是富庶之地,渔民靠海为生,此等富庶之地难道不该握在我们手中吗?”
随着张阳的话语,许敬宗皱眉思量半晌便又道“县侯的意思是还要拿下新罗与百济?”
张阳咧嘴一笑,“还是你明悟得快,往后礼部的事还要多多依仗你。”
许敬宗身子一低,“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李义府又道“百济人皆是蛮夷罢了,在下在高句丽时便去过百济地界,他们多以村落相居,兵甲鲜有,村落不多,百济王还要时常看高句丽的脸色行事,以往渊盖苏文不痛快了,就会带兵去攻打百济。”
百济也罢,更不要说是新罗,那片土地上高句丽自然是吆五喝六,高句丽也是那片土地最强大的。
也有了渊盖苏文可以撒威风的地方。
像他这样的人连大唐的辽东都敢挑衅,更不要说新罗百济了。
李义府低声道“县侯,若不是朝中有旨意召回,下官与大安兄弟就要兵进百济了。”
为大唐开疆拓土是最高的成就,以现在大唐这种民风下人们自然是争先而上。
张阳看着自己的画出来的一个圈,如今看来什么百济新罗那都是一群蛮夷而已,拿下他们轻而易举。
既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不拿下?
许敬宗心有疑虑,“县侯,若是现在去攻打新罗百济,难免还会引起朝中的非议。”
张阳叹道“这群文官的心思可真不干净,整天吹毛求疵,一星半点的不合规矩他们就要弹劾。”
李义府讪讪一笑。
事实就是这样,自从李世民要广开言路,言官们的春天就到了,他们的目光就盯着皇帝,哪怕皇帝的言行举止有半点不对的架势,这些人就会出来指指点点。
当然了这里面最出色是靠着骂皇帝,一路晋升国公的魏征。
郑公如今都成了大唐文官的榜样。
这种情况是好的,至少可以正朝中的风气。
李义府小声道“许尚书,下官看来这件事也好办,但凡出兵大唐都是需要理由的,所谓师出有名我们找个由头便可,现有温挺兄弟坐镇高句丽,正在厉兵秣马,百济与新罗这弹丸之地,用三五天便可以拿下。”
“就怕再出一个岭南王,就像是当年的冯盎,此人英勇善战,隋文帝封他汉阳太守,后来得知隋末战乱,有人进言让冯盎占据岭南要地自封为王。”
后来冯盎真的占据了岭南要地,但没有正式的封王。
这给大唐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也是当时朝中有远见的人众多,武德五年,冯盎惧怕李靖便上交了岭南数州之地,后在贞观初年来到了长安,也召回了自己的儿子。
自此大唐的岭南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这种事放在温挺身上也有同样的道理,如今可以除去一个高句丽王,但温挺坐镇高句丽又有谁会相信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冯盎。
张阳心里还是相信温彦博老先生的儿子的人品。
朝中会有猜疑也无错,但这样猜来猜去,你防备着我,我防备着,如此一来不反也反了,还怎么发展?还怎么开疆拓土。
心中定下这些想法,张阳又道“我会亲自写信派人送去给温挺,让他在一个月内拿下新罗和百济,并且修建战船。”
许敬宗朗声道“喏。”
此事有风险,有很大的风险。
要是被朝中知道肯定会引来许多的弹劾,李义府发现自己早就上了礼部的船。
这艘船要是翻了,自己的前途也就尽数毁了。
他心一横,也朗声道“喏!”
为了仕途他与许敬宗有着一样的狠心,那就是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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