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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 韩阳春低头瞅着自己面前那两只光溜溜的没皮肘子,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屋子的汉子看得眼儿都直了!不知道吃穿用度都颇为讲究的主子对着别人吃剩下的东西能如何下箸。
“妹妹吃剩的东西赢素会吃吗?”他轻声问道。
“没试过。”岳西饶有兴味地盯着他,‘嘿嘿’笑道:“我看你挺会过日子,他们跟着你倒是不用大管家了!”
韩阳春抬眼看着她:“又挖苦哥哥?先是说有个身量跟我差不多的太监被打折了腿,这会儿我又成了他们的大管家了?”
‘扑通’!‘扑通’!
他淡淡的几句话让屋里的人跪了一地:“主子,这个人嘴太贱,留着光惹您生qì ,不如……”
“赶紧吃吧,别糟践了。”岳西笑嘻嘻的截住了众人的话茬,再让他们说下去肯定没好话!
“呵呵!”韩阳春笑出了声,‘嘶嘶’的抽着气,听到岳西的耳中倒觉得他像条毒蛇在吐信子。
“哥哥养的起你。”他把一双筷子重重地插进肘子然hòu 轻声吩咐道:“记着点儿,我妹妹吃肉就爱吃皮,以后每顿饭都给她炖一碗猪皮……”
“是!”跪在地上的汉子们齐声应了,岳西好笑的瞅着他们道:“呦!应的这么大声儿,你们都是做饭的厨子啊?”
“……”所有的人都闭了嘴,都琢磨着找没人的时候揍这黑衣小子一顿!
“你小时候嘴可没这么厉害。”韩阳春瞟向岳西,笑得一丝两气阴森森的:“妹妹,我听说你在行宫里都死了一次,还被人给装进棺材里给埋了……”
岳西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言语。
“你看,那个时候赢素在干什么呢?”韩春阳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不高且缓慢:“他那个时候可是一心一意地对花朝好,好到……”
他忽然顿了下,伸手端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好到花朝都在哥哥的面前替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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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感谢我啊!”岳西一拍桌子,震得上miàn 的碗碟稀里哗啦一顿响:“你家花朝明显这是变心胳膊肘往外拐啊,她死了不是正好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韩阳春沉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是想告诉你,赢素对花朝很好,你难道不生qì 吗?”
“嗤!”岳西一撇嘴:“我干嘛生qì ?老子是昭阳正宫,到什么时候,也不管后宫有多少女人见了老子也得跪下磕头行礼!”
“好,很好。”韩阳春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抚着酒杯低声说道:“妹妹要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
“记不住。”岳西马上翻脸:“老子从下到大说的话多了去了,基本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让我都记得,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韩阳春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有气无力的笑了笑,不再和她废话:“妹妹你说,赢素怎么还不来救你呢?”
“啊?”岳西皱眉,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你不是真以为我在拖延时间吧?”
韩阳春不说话,只低着头,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里离着登州城不算太远,那里的守备是你的人吧?”看见韩阳春抬头望向自己,她接着说道:“这条街上所有的房子里都被你的人埋伏好了就等着陛下来救我呢吧?”
“你怎么知道这条街上都埋伏的是我的人?”韩阳春沉声问道。
“我为什么告诉你?”岳西横了他一眼,回头喊道:“茶呢!饭都吃了半天了,茶怎么还没沏好?”
方才门口人喊马叫的那么热闹,街道两边都没个人出来看热闹,可见这些人都是训liàn 有素的,没有上头的命令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单从这些人闭门不出的反应岳西就猜到这条街早就被韩阳春的人占了,也难怪大白天的他敢在酒肆里喝小酒儿!
少倾,一壶热茶被放到了岳西的面前,她先用茶水把桌上的茶杯里外烫了一遍之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茶,一杯接着一杯,显然是肉皮吃多了在叫水。
韩阳春出了食肆,一刻钟后他又提步走了进来,看见做小厮打扮的手下正提着一只铜壶愁眉苦脸地立在岳西身后,瞅见他进来,小厮低声说道:“都喝三壶了……”
“行行!不喝了!”岳西把手里的茶杯丢在桌上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喝几口水吗,你至于那么多废话么?”
小厮闭了嘴,觉着自己才说了几个字,她却说了一堆话。
“走吧。”韩阳春看了岳西一眼微xiào 着说道:“还得委屈妹妹一会儿……”
……
坐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岳西的手脚都被捆的严严实实,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不声不响的盯着微微晃动的帘子,眼睛都不眨。
“记道儿?”韩阳春盯着她也看了好久,两个人乘了一辆马车,他舒舒服服的坐在铺了坐垫的凳子上,而岳西则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身子随着车子的行进而不时晃动下。
“我热!”岳西躺在车厢里翻眼往上看去,由下往上,正看见对方的两个大鼻孔!她马上错开了眼睛,心道:这角度不好,怎么瞅着他的脸那么长?瞅着我比我家宝气的驴脸还长!
一想到这里,岳西忽然愣住:我都好久没看见宝气了,记得最后一次做驴车是什么时候来的……
“忍忍吧,等到了地方就凉快了。”韩阳春从坐垫下面摸出一柄折扇来,慢悠悠地打开,弯着腰慢慢地给岳西扇着风:“你不讨厌我。”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错觉了?”岳西马上回神儿,诧异地接口道。
“从第一次咱们见面我就知道,你并不讨厌我。”韩阳春面色柔和,话语轻柔,而岳西却听得毛骨悚然,精神紧张地盯着他,防备着他在车上对自己动手动脚。
“可哥哥为什么总是觉得你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呢?”韩阳春果然朝着她伸了手,岳西马上往边上咕噜了下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干什么?!”她低声喝道。
“难不成过去我们就打过交道?”韩阳春的手还是伸了过去,从岳西的头上上捻起一根枯草,想来是躺在这车上才粘上的。
岳西看着他的手,心里淡淡的松了口气,觉着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了,这样是很容易激怒对方,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毕竟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车上,一旦韩阳春发了疯,那后果是不敢想xiàng 的!
“哥哥不会碰你。”他用扇子挑起车窗上的帘子将手中的草棍儿扔了出去,岳西马上往外面扫了一眼,空中红霞一片,看着天色已到了傍晚时分。
“那是,我这幅尊容可入不了您的法眼,韩花朝可是大昭第一美人呢。”岳西违心地拍着对方的马屁,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韩阳春垂眼看着她,显然是不信这些话:“第一美人?月夕,你是瞧不起花朝的吧?不管怎么说,你是嫡她是庶,你看不起她也是正常。”
“没有。”岳西身子往车厢边上又靠了靠,让后背抵在车厢壁上,这样她被捆成一条虫子似的身子才能不随时滚来滚去的。
“没有吗?为兄却是不信。”韩阳春坐直了身子,也把后背抵在了车厢上,他眼神空洞地说道:“自古就是如此,不管是皇宫内院还是寻常百姓家里都是这样的,只有嫡子嫡女才是主子!”
“狗屁!”岳西不屑地接口道:“我确实看不惯韩花朝的白莲花绿茶婊做派,但这与她是不是庶女无关!”
“白莲花?绿茶婊?”韩阳春望向她,显然是没有听懂这句话。
岳西却并不打算多解释,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天xià 芸芸众生,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蝇营狗苟的升斗小民都是如此,高贵的是灵魂,低贱的同样是灵魂。”
“韩花朝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在我眼中便是十足的看人下菜碟的贱人,这样的人如何让老子高看一眼?”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韩阳春接口道。
“是啊。”岳西满眼不屑地回道:“她早就知道赢素认错了人吧?还不是顶着老子的身份在赢素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认错人了……”韩阳春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怪那天在御道街上赢素说了那么一番话,还吐了血……”
他扭头看向躺在脚下的岳西轻声问道:“你和赢素早就认识?”
岳西闭了眼,不准备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那是韩月夕与赢素的回忆,她才不想与不相干的说呢。
“认错人了……认错人了……”韩阳春如着了魔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良久之后他才自言自语道:“他不过是认错了一个女人,而哥哥却被全天xià 的人都认错啊……”
“……”岳西仰着脸望向神神叨叨的他,越来越暗的车厢里,他那张英俊的面孔白的像纸!
“月夕……”韩阳春的声音如同飘飘渺渺的没有半分底气:“我看赢素与你看韩花朝是一样的厌恶!”
“他忍了七年,终于扳倒了明成,而本宫却直到现在都在忍呐……”
本宫?岳西心中诧异,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仰视着他。
“怎么?你不觉得惊奇吗?”韩阳春忽然俯身靠近她,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本宫是嫡子,赢素是庶子,我才是先皇立下的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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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
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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