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骑兵宛如海潮,一波又一波地卷过广袤的原野,而在他们的前方,是狼奔鼠窜的绿林军。
他们人数虽多,个人武道修为也不差,
但终究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
在经过严格训练的强军面前,没有撑多长时间,便崩溃了。
如果不是张全义想要撵着他们来一个倒卷珠帘,冲撞杨立新的中军,这些人压根儿就不可能还能成规模地逃这么远。
看到远处飘扬的杨立新的中军大旗,张全义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不过是些土鸡瓦狗,居然也想上桌子坐正席,
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殿下,且看我军怎么一举将这些反贼尽数击溃!”张全义对身边与他并辔而行的太子李泰道。
“张将军的麾下,果然如狼似虎,有此强军,何愁不能荡清宇内这些魑魅魍魉,还我大秦一个朗朗乾坤。”
“太子殿下,大秦不乏忠勇之士,只要财政之上供应得上,十万百万大军也可得!”张全义想起编练这支军队的艰难,不由叹息连连。
如果不是受到资金的掣肘,又怎么会只能编炼两万新军,即便是这样,还险些被张若那个二混子给揭了开来。
现在终于扩充到了十万人,长安洛阳各五万,但战斗力,却也并不见得就比早先强出多少。
好在现在终于控制了洛阳这大秦的经济之都,
而且在这样的战乱之时,也没有张若这样的人再来死死地盯着他们的银钱走向了。
他也可以放开手脚开始大规模地扩军练军了。
再给我几年时间,洛阳这五万人,便能变成十万人,二十万人!
张全义在心中道。
对面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
随着鼓声,那些狂奔逃跑的绿林军们,开始转向奔向了两边,并没有如张全义希望的那样,直接去冲击本方的本阵。
倒也不全算是乌合之众。
但是接下来,张全义的脸色有些变了。
因为伴随着鼓声的,又一面大旗在对面阵中冉冉升起。
何足道!
何足道在这里。
鼓声不停,外层的绿林军开始变阵,缓缓地向着两侧移动,组成了两个厚实的方阵。
何足道的本阵,完全暴露在了张全义的面前。
弩车,弓羽,投石车,长枪阵,刀盾手以及后方的骑兵大队。
杨立新有些羞愧。
因为他向何足道保证,他的手下至少能扛对手一顿饭工夫。
但结果就是,一柱香的功夫都没有顶住,便被张全义给赶了回来。
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还不错,至少还记得早先的布置,知道不能冲撞本阵!”何足道瞥了一眼杨立新,笑道:“不然没有死在敌人手里,死在战友的羽箭刀矢之下,那才叫冤枉!”
“大将军,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练兵,不会再丢脸了!”杨立新道。
“决心跟着我去南方了?”何足道笑看杨立新。
“当然,我不跟着大将军,还能去哪里呢?离开了大将军,只怕杨某活不过三天,脑袋就会被挂在旗杆之上示众了!”杨立新拍了拍腰间九环刀:“大将军,末将来为您打头阵!”
何足道大笑:“不用了,你啊,带好你的部众,等着我们击败了对手,你们跟在后头捡便宜,这个你的麾下擅长,哈哈哈!”
杨立新羞红了脸。
何足道一夹马腹,向前走去。
“张全义!”
越过了所有的兵马,何足道竟然直接到了战场的中央,扬声大喊道。
玄元九品的武道修为,让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河东你们想渔翁得利,结果失败了,今天你又想决战于野外,哈哈,看到了我在这里,你应当意识到,你又要失败了吧?我给一个机会,愿意与我单挑吗?只要你赢了我,我马上就下马向你投降,如何?”
张全义脸色铁青。
何足道是玄元九品巅,吴德与他在太原较过手,以吴德之能,在何足道面前也只有逃跑的份儿,遑论他张全义现在还只是八品巅,连九品都没有跨入。
单挑?
是找死吧?
偏生自己军中,就没有一个匹敌何足道的人上去接下来这个挑战。
“张将军!”身边李泰看起来却是颇为意动。
张全义摇头道:“殿下,这是战争,不是江湖斗殴。对方知道实力不如我们,所以想以此来乱我军心,不可上当!”
“那现在怎么办?”
张全义冷笑:“何足道五千本军的确是强军,但那又如何,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万精锐,至于那几万绿林军,殿下完全可以忽略他们!”
“所以?”
张全义笑了笑,握着马鞭的手戟指着还在战场中央叫嚣的何足道:“射死他!”
嗡的一声,无数的羽箭飞向了何足道。
何足道大笑着策马转身便走。
“张全义,儒夫耳!”
“进攻!”张全义不再有半丝犹豫,军中更重武勇,何足道在军中混了几十年,的确深谙此道,不会放过那怕一点点打击自己士气的机会。
便是这么一叫阵,张全义便能感到己方军队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泄。
面对何足道这样的人,就不该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一见面就开干才是道理。
随着张全义的命令,黑色铁甲如同破堤的洪水,卷向了对面。
两只军队,都着黑衣黑甲,只不过何足道的军队,在头盔之上,插上了一支红樱而已。
进攻如洪水破堤,
防守者却如同拦江礁石,
至于外围那些绿林军,此刻只能算是敲边鼓了。
他们吆喝,鼓噪着,不时组织起一波波的兵马,从侧翼冲向秦军两翼本阵。
只不过每一次的进攻,秦军都只是见招拆招,击退对手便罢,压根儿就不追击,竟是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中间。
在张全义看来,只要击败何足道,左右两翼的这些渣渣自然也就散了,何必在他们的身上浪费太多的力气。
对上何足道,那就得狮子搏兔,把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他身上才对。
而且,既然何足道在这里,那么他手下的冯宽和阵建仁呢?
真如情报所示的,往洛阳而去了吗?
不见得。
张全义觉得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此刻冯宽和陈建仁至少有一支部队正在往这里包抄而来,要是自己全都压上去了,到时候不免又要手忙脚乱。
打仗,再困难也都要留有余力以应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的意外。
更何况,此时张全义仍然认为占优势的是自己。
何足道的本军的确精锐,但自己麾下也不差。
“张将军,我觉得再压上一军,便能觅得胜机!”一边的李泰低声道。
“殿下,何足道没有尽全力,他也在等我全线压上了!”张全义道:“在我们的身后,他藏着的军队也该露面了。只要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才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不过我要反攻的不是何足道,而这这支想来包抄我们的反贼。”
“张将军觉得啃不动何足道?”李泰有些不甘心。
张全义倒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点点头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殿下请看,我们现在进攻何足道的军队,人数上足足有其本军的一倍,但打了这许久功夫,但进展并不大,这不是我们军队无能,也不是前线军官们能力不足,而是对手的确很强。攻,本来就要比守更难一些。而且何足道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就是想诱使我认为能一口气吞掉他,从而全军压上,真要这样做了,您就会发现,我们面临的状态还是会和现在一模一样!”
李泰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的部下包抄过来,我们就要手忙脚乱了。”
“殿下聪慧!”张全义笑道:“接下来斥候发现了叛贼的踪迹,殿下可有兴趣领一军前去破敌?”
李泰大喜:“可以吗?我可以吗?”
“殿下武道修为玄元八品巅,而且从小便习练兵法,无数兵法大家言传身授,只是缺些实践罢了,眼下何足道被末将悍死在这里,他麾下几只小鱼小虾,在殿下面前,必然不堪一击!”张全义微笑道:“等到殿下击败了那些家伙,回过身来,咱们再全力攻击何足道。”
“好!”李泰兴奋得满脸红光。
果然,片刻之后,斥候急奔而回,在他们的左后方,由陈建仁带领着的一万叛贼,正在急速向着这里靠近。
李泰开心的领着一万精锐掉头便去迎击这支部队。
看到秦军分兵离去,何足道本阵之中立即鼓声大作,令旗挥舞之下,左右两翼游戈的那些绿林军,立刻汇聚成了一股,看起来意图有尾随李泰而去的意思。
而最前方领兵的,就是绿林军的首领杨立新。
张全义不慌不忙地派出了五千人去拦截杨立新的这支绿林军。
这一次,张全义所部在他的带领之下,勇敢地迎向了秦军。
只是张全义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跟着杨立新出来的,可不仅仅是绿林军,还有从南方来的柯无忌率领的近千名魔教好手。这些人与刚刚成立的绿林军不同,以造反为己任的他们,对于军队作战,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别的不说,单是柯无忌这样的一个玄元九品巅的好手,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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