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宫最上层,空恶仍然跪在那里,没有起来。
眼下的局面并不在她的预想之中,甚至于她还没有理解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空剎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一样,并没有对她有任何接下来的指令。
所以,空恶只能继续尴尬地跪在纱帐前,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此时的空剎正在仰天大笑,一副完全没有将牧清风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风哥,你瞅给他嘚瑟的,看我一刀劈了他。”
姚天晴踏步向前,一刀斩出。
“水纹·居合·厄流!”
不见拔刀,刀已归鞘。
一道两层水纹的斩波不见其飞行的轨迹,瞬间出现在空剎的身后。
再一闪,消失不见。
而那墙壁之上,已然多出一道裂缝,昼宫外缠绕的黑雾趁机渗透进来。
再看空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空剎的身体沿着中线对称劈开,一左一右的向两侧倒去。
“砰”的一声,两半身体同时落地。
“教教皇大人?”这个场景,使得空恶一下子慌了起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慌乱间,空恶连滚带爬地向空剎靠了过去,想要将被劈成两半的空剎,重新拼接起来。
“九折?嘚瑟成那样儿,还以为多有能耐呢。”姚天晴见自己一击得手,也有一些没有想到。
牧清风脸色依旧严肃,冷静道:“不,它应该没有死,这个或许只是它的一个替身,要知道,罪的死亡可并不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一阵大笑就在大厅内响起。
“哈哈哈哈!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这是空剎的声音。
那边空剎的“尸体”并没有依靠空恶,而是自己立了起来,并且逐渐向一起靠拢。
“哎呦,挺不错,我这具身体竟然愈合不了了,有意思。”
空剎的身体能够靠在一起,却无论如何也贴不上,那条被姚天晴一刀斩出的伤痕,仿佛一道天堑,阻拦在两半身体中间。
不过,对于空剎这具身体来说,倒也耽误不了什么。
既然合不上,空剎也不再勉强,反正只是动作不太流畅而已。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空恶,冷漠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昼城和那些‘客人’们一起大宴去吧。”
“是,教皇大人。”
空恶抬头看了一眼模样诡异的空剎,心头一凛,赶紧连滚带爬地一边前冲一边站了起来,向楼梯慌乱跑去。
空剎没死对于她来说原本应该算是好消息,可是如今这个状态的空剎让空恶感觉有些冰冷陌生。
而且,空剎看她的眼神,让空恶感受到了一股直击灵魂的死气。
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去了一般。
牧清风也没有去理会狼狈的空恶,任由她仓皇逃去。
毕竟,眼下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个罪界的主人——空剎。
“怎么样,现在愿意听我给你们讲会儿故事了吧?”
小的时候,族内根本没有人愿意听空剎嘴里说出的话,哪怕它往往要比别人更有见解,比别人说得更有道理。
但是,没办法,它的天赋就注定了它在那里不会拥有任何话语权。
这就是夜族的规则,它无从反抗。
所以,这种将自己感觉天才般的发现与分析,讲给别人,渐渐成为了它的一种执念。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罗刹鸟会被称为‘罪’,为什么这原本是他们的称呼?”牧清风淡淡道。
“啧啧,很可惜,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空剎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笑道,“到了这里,你们已经休想离开了,而你们又奈何不了我,呵呵,真是可惜呀。”
闻言,牧清风他们立马回头看向通往楼梯的出口,果然已经消失了。
明明刚刚空恶跑出去的时候还在的。
看来,这一切都在空剎的计划之内。
“其实,你们真得很厉害了。”见牧清风他们不再说话,空剎便开始说了起来,裂成两半的身体,十分别扭地随意走着。
“实话说,在你们入城之前,我还没有看透你们的这些小伎俩。
甚至于我还对危翔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符合那全部的特征的异可就那一个,这件事还让我担忧了许久。
要知道,若真是他来到我这里,我除了带着我辛辛苦苦圈养的人类一起同归于尽,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哦吼?这个异是谁,很强吗?”牧清风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编出来的一些条件组合在一起,竟然还真有与之相符的异存在着。
而且听空剎的意思,这个异还绝不一般。
“哦呦,你们竟然不知道,难不成是编的?”对于牧清风的反应,空剎也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些舒心道,“这种运气,看来我可以原谅我自己被你们忽悠的这件事了。”
“你可真是有问必不答啊。”姚天晴撇嘴道。
对于空剎的行为,姚天晴很是不爽,但又对它无可奈何,索性也就不站着了,就地盘腿坐下,无趣地听它在那哔哔叨叨。
他对空剎讲什么不感兴趣,只不过对空剎总是不回答牧清风的问题非常不爽。
“不服?那你倒是砍我啊?”空剎挑衅道。
好家伙,姚天晴的小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起身就是一记“水纹·居合·厄流”,将空剎拦腰斩断。
顺便又给墙壁开了一道口子。
“还有这种要求,真是少见的蠢货。”姚天晴收刀坐下,耸了耸肩道。
这下,空剎完美的被分成了四块。
同样的,在姚天晴的斩击之下,空剎的这副身体依然无法做到恢复愈合。
所以,它只能两只手分别撑在两条腿上,艰难地站起,样子愈发离奇起来。
空剎平生最厌恶别人叫它蠢货,奈何它本身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只得在想一想他们即将面临的下场,才平复下了心情。
有趣的是,空剎之前身体没有裂开的时候,不走动也能讲话。
然而如今这般状态,却非要走动起来才能开口。
感觉有一种越不能做什么,就偏要做什么的样子。
讲真的,若不是它现在的样子有些恐怖,倒还真有些励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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