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走吗?”符美娟皱着眉头道。
管家符宝躬身答道:“是,郡主,他们跪在门口不肯走,说一定要见您。”
符美娟眼中现出怜悯之色,嘴里却硬道:“见我干什么,看我笑话吗,不见不见。”
折赛芬柔声道:“妹妹,你就见见他们吧,我想他们一定是来求你救郎兵的。”
“哼,郎兵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救他!”符美娟撅着嘴,强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可是折赛芬已经看出她心软了,“妹妹,你看他们已经在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有个老人,你怎么忍心啊?还是见一见吧。”
本来折赛芬傍晚收到折雍报来的消息,就拐弯抹角央求符美娟救救郎兵,她心中虽然对他颇为失望,却无论如何不忍见他做了刀下之鬼。所以当阮芳宁、李勇上门来求见的时候,她急忙为之牵针引线,符美娟却犹犹豫豫的,相见又不想见。
实际上她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郎兵的母亲阮芳宁,本来要成为人家的媳妇儿,欢欢喜喜的一个局面,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郎兵的家人。在她幼小的心里,郎兵是个可恶的不能再可恶的人,她一边痛恨郎兵,恨不得他死,一面多少又有点不忍,还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情愫,毕竟是自己曾经有过好感的人。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符宝又来通报刘家船铺的刘贵带着儿女来求见。
折赛芬和符美娟都很奇怪,听说刘家两兄弟在郎家含怒而去,这个时候他们来干什么?符家和他们毫无交往,符美娟正烦心,挥手让符宝去告诉他们不见,让他们快点离开。
眼看快两个时辰了,依然跪在那里不肯离开,符美娟望着大门的方向,神色也着急起来,虽然不是她硬逼着他们跪在那里的,但是总和自己有关,这大冷天的,万一冻出个好歹来,自己于心何忍。
折赛芬看出了她的心思,趁机道:“妹妹就见见他们吧,王府里没有男人不方便见男客,就让女客进来吧。”
符美娟本就心软了,顺势道:“既然姐姐这么说,符宝,你就把女客带进来吧。”
“是!”符宝应了一声,躬身离去。
“慢。”符美娟急忙又叫了一声,“别让他们跪在门口了,不然我谁也不见了,带他们去门房那里,每人给杯热茶,免得有人嚼舌魏王府的不是。”
“是。”符宝急匆匆地下去了。
符美娟瞟了折赛芬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姐姐,你说这刘家姐姐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比我......比我好看?”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这份较劲心,折赛芬想笑她小孩儿,可是偏偏心口上压了块石头似的,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摇摇头道:“这个姐姐也不好说,她马上就来了,妹妹一见便知。”
符美娟听的有些失望,不过既然马上就要见到了,她也不便再问。
一会儿符宝带着三个女人走了过来,阮芳宁和刘芸急忙走了过来,一见屋里主位上坐着的稍显稚嫩的女孩子,急忙拜下道:“民(妇)朗氏芳宁(刘芸)拜见郡主。”
郑萱庭也跟着行了一礼道:“民女郑萱庭拜见郡主。”她虽自称民女,实际上身上还穿着一身月白长衫,一副男儿装扮。
符美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急忙对三人道:“快快请起。”
三人一站起来,阮芳宁救子心切,急不可待地道:“民妇之子多有得罪郡主,还请郡主见谅,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吧,民妇愿做牛做马报答郡主大恩大德。”
说着又要跪下,符美娟急忙扶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默默地道:“你们求我有什么用,姐.......皇上已经下了令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刘芸咬着嘴唇道:“民女知道郡主和郎兵非亲非故,本无救他的义务。但是既然陛下有意促成郡主与郎兵的婚事,却因民女而生出波折。所有的事情要怨都怨民女吧,民女愿与郎兵解除婚约,成全郡主和郎将军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啊。”符美娟瞪大了眼睛,脱口道:“那你怎么办?”
刘芸默然一笑:“民女愿日日在菩萨面前为两位烧香念经,求菩萨保佑两位幸福安康,长命百岁。”
符美娟目露感动之色,一丝晶莹在她眼中闪过,嘴里喃喃地道:“郎兵这狼心狗肺之人,值得姐姐这般天仙人儿为他如此吗?”
郑萱庭听阮芳宁、刘芸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到现在符美娟还心存误会,急忙解释道:“郡主误会郎兵了。”接着把郎兵受伤忘记以前的事情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啊,这是真的吗?”符美娟不敢相信,怎么听怎么感觉像听故事一样。
折赛芬满脸欣喜之色,心道:这下郎兵有救了。
“妹妹,我早说了郎兵不是那种贪图富贵而忘本之人。”
郑萱庭郑重地道:“此事千真万确,有郎兵军中所有老兵为证。”
刘芸、阮芳宁急忙连连点头,确认此事无疑。符美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欣喜有之,庆幸有之,难过有之,愧疚有之,心情复杂的连自己都不能理解,她感觉这几天自己经历的东西比前面十三年还多。不过有一件事情,她要做:“那我.......那我带你们进宫向皇上说明此事,我想郎.......郎将军定会安然无恙。”
她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折赛芬一把拉住了她:“妹妹急糊涂了,现在皇宫的门已经关了,只能等明天一早再去了。”
符美娟这才一拍脑袋道:“我真急糊涂了,门已经关了,急也没用。这样吧,三位先在这里住下,明儿一早我就带你们进宫。外面的那些人嘛.......”
折赛芬道:“让他们去郎兵家里住吧,那里可以住下。”
阮芳宁、刘芸一听郎兵有救,连忙道谢,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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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符美娟就带人进了宫,她先去了后宫找了大姐符皇后,把郎兵的事情说了。符皇后一听,连连顿足道:“他这个火暴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差点又冤枉了大臣。”
“走,随本宫去万岁殿,皇上正在早朝,下了朝他一准去那里批阅奏章,我们就在那儿等着。”
一行人左等右等,今天的早朝似乎特别久,快到巳时的时候才听到罢朝的钟声响起,几个顿时脸现喜色,果然没过多久柴荣匆匆地走入万岁殿,身后跟着一个人,头发结着一层白霜,挡在柴荣的后面,一下子看不清模样。
符皇后见到了柴荣,欣喜地站了起来,刚想叫,柴荣奇怪地打量他们一眼,话语严肃而匆匆地道:“朕有要事要和王朴商议,皇后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他不等符皇后回话,急匆匆走进了硕大的御书房。
“唉........”符皇后一跺脚,转身对阮芳宁和刘芸道,“陛下有要事在身,还要烦劳两位再等一等了。”
两人点点头,眼巴巴地等柴荣出来,过了半饷柴荣没出来,太监窦思俨匆匆跑了出来,向符皇后行了一礼,也不及说话就匆匆地向外面走去。
又过了不久,就见窦思俨匆匆赶了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架着一个戴着镣铐,一身囚服的犯人,紧跟着窦思俨往书房走去。
等走进了,折赛芬才吃惊地发现那人竟是郎兵,披头散发,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任由侍卫拖着往前面走。她吃了一惊,心痛地叫了一声:“郎兵.......”
但是有个声音掩过了她的声音,阮芳宁已经哽咽着叫了出来:“三郎,我的儿.......”
郎兵似乎听到了,他扭了扭脑袋,还没转过头来就已经被侍卫推荐御书房了,那门又咔的一声关的死死的,阮芳宁扑了上去,被守门的侍卫赶了出来。
符皇后急忙拉住了她道:“没事,没事。你安静一下,等皇上一出来,我就和他说,莫急。”
在符皇后的连声安慰下,阮芳宁才慢慢静了下来。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样子,御书房的大门又打开了,两个侍卫拖着郎兵走了出来,从偏门往殿外走去,符皇后吃了一惊,那道门直通东门菜市场,通常犯了事儿的大臣才走那边。她急忙拉住了后面的窦思俨,急声道:“快禀报皇上,本宫要见他。”
窦思俨为难地道:“娘娘,陛下正在怒头上,谁也不想见。”
符皇后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简要说。”
“是!”窦思俨见平时一贯温和文雅的皇后脸色难看,不敢怠慢,急忙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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