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败出河北后,心情抑郁,蒙古西征军虽然抵达中原,蒙古却难以重新组织,对齐国的全面进攻。
眼下齐蒙两军夹河对峙,齐军依靠黄河,暂时稳住了防线,而蒙军则在等待冬天到来,再寻找踏冰过河,攻击齐国的机会。
这是在黄河南北两岸,蒙齐两两军的营帐绵延。
南岸,拔都同蒙哥,骑马奔驰在豫东平原上。
豫东之地,沃野千里,原本是中原重要的产粮区域,现在却变成了蒙古人的牧场。
西征军抵达后,几十万匹军马,还有无数牛羊,遍布在豫东平原上。
这时拔都和蒙哥,骑马驻立在河堤上,目光远眺河对岸,发现齐军正在沿着筑城筑寨。
拔都沉声道:“看来齐军在为冬季做准备了。”
蒙哥冷哼一声,“数百里的河段,赵泰以为这样就能防住我们吗?”
拔都颔首:“蒙哥,你知道粱晋夹河对峙吗?”
蒙哥沉思一阵,“你是说,李存勖与后梁争夺黄河沿岸要点的战争。”
拔都颔首,“我也是最近听汉人说起。据说这场大战,一共对峙六年,最后以后梁惨败告终。现在赵泰气候已成,看来我们要做好,与齐军长期夹河对峙的准备了。”
蒙哥眼睛眯起,扬起马鞭指着北岸,冷笑道:“黄河北岸,齐军背后,具都是齐人的城池,村镇。待冬季黄河结冰,我蒙古铁骑踏兵过河,突入河北、山东境内,可大肆掳掠。而齐军突过黄河,则是茫茫草场。如此作战于我蒙古而言,有利可图,对齐国而言,却会不断被战事消耗。长此以往,这场对峙,必是我蒙古大胜。”
拔都闻语笑道:“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当年李存勖百战灭梁,我蒙古定能灭齐!”
自蒙古崛起以来,曾经强大的金国,都被他们灭掉。
如今蒙古在实力上,依旧超过齐国,没道理不能灭之。
虽说蒙古接连遭受失败,但很显然,拔都等人依旧战意高涨。
……
蒙齐夹河对峙,短时间没有战事,赵泰便回到邺城休整。
这时在邺城齐王行宫内,赵泰从王妃的床上起来,收拾一下后,便来到议政堂。
今年齐国保住的秋收,齐国暂时解决了缺粮的困境,可是国家运转,光有粮食不行,还得有钱。
齐国要增加实力,经济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没钱什么事情都难以办成。
在议政堂内,王文统、王宾、元好问、张天纲等人,早早到来,坐在一起小声交谈。
这时堂外侍卫一声大喊,赵泰走了进来,几人连忙起身相迎。
赵泰径直走到中堂坐下,然后摆摆手道:“免礼吧!”
在各人落座后,赵泰询问道:“几位卿家,今天议什么?”
王文统发言道:“大王,今天主要商议,开源事宜。”
赵泰微微颔首,沉声道:“郎山之战,孤王损失三万多将士,国库抚恤起来确实吃力。”
张天纲道:“大王,不只是阵亡将士需要抚恤,还有受伤士卒的医治,伤残将士安置,以及新招士卒的花费,国库把明年的钱都花了。”
赵泰沉声问道:“内阁的意思是,如何开源?”
赵泰不提节流,是因为没法子节流,打仗处处要钱,军队还在与蒙军对峙,前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花。
王文统道:“大王,我大齐新得淮南、河北之地。这两地,淮南的土地大多掌握在江北士绅手中,而河北土地则控制在投靠的世侯手里,国库收不上多少田赋。眼下两地刚归附不久,且有蒙古、南宋于外威胁,臣等以为暂时不能触动他们的利益。”
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土地改革。
那些世侯投降过来,就是为能够保护自己的利益。
齐国这个时候动他们,那会使得河北不稳,同时也会让河东、河南、关中的世侯,铁了心对抗自己。
淮南的士绅大族也是一样,他们的利益若是被损害,肯定会与临安勾结。
赵泰眉头紧锁,“田赋可是国库收入的大头。若是不能在这上面做文章,内阁准备从哪里入手。”
王文统道:“大王,山东有渔盐之利,淮南一地,商业极为繁荣,我们想从这两地开源。”
赵泰问道:“先生具体说一说。”
王文统道:“自管仲相齐,盐铁官营以来,盐铁之利,便是历朝重要赋税来源。”
赵泰道:“先生是想在国内,打击私盐,增加盐税收入。”
王文统颔首,“大王英明,确实要打击私盐,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将齐盐、淮盐,卖到南宋去。若是进展顺利,国库每年都能获得一大笔钱。”
赵泰道:“盐业乃是暴利行业,此法确实能够开源。”
南宋吃的盐主要就是淮盐,现在齐国控制两淮,可以扩大盐场规模,再利用水运和条约优势,来占据南宋市场,将南宋自己的井盐逼回四川。
王文统继续说道,“如今战事频繁,处处都要花钱,国库难以节流,只能在开源上做文章。两淮之地,商业发达,淮北有以海州为中心的诸多工坊,淮南有以楚州和扬州为中心的诸多产业。南宋收入,有很大一部分,在海外贸易上,而据臣了解,海外贸易确实是一桩暴利买卖。因此臣等,希望大王能向南宋一样,设立市舶司,扩大海外贸易。”
赵泰当即道:“设立市舶司没有问题,关键我们有多少货物,可以用于海贸,又能够从海外换回多少物资?”
王文统颇为自得道:“大王,自与南宋签订和议后,臣便鼓励淮南商人,扩大生产,并且提高了南宋货物进入我国的关税。现在以布匹为例,南宋的布商,不在淮南设立工坊,根本无法竞争过我们齐国的商人。眼下,才过去数月,以有三十多家南宋商号,在扬州、楚州等地,设立工坊。有这些工坊在,出售海外的货物,肯定没有问题!”
赵泰闻言,眼前一亮,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对付南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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