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艘船出海,
这艘船的名字叫茶霸,
风将她吹得弯弯曲曲,
吹得我的恶霸男孩打哈欠,
威曼很快就会回来,
给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
”
一艘三桅飞剪船行驶在好望角的南面的大洋上。
它修长的体型,像是一柄利剑一般划开海面。
身材不高,穿着无袖对襟白色棉衬衫的俊俏少年站在桅杆的横梁上唱着曲调怪异的歌谣。
被学校提前毕业的卓浪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普通人在船上都会觉得无聊,但是卓浪不同,他从小就在船上长大。
在旁人的眼中,大海都是一个样子,但是在卓浪的眼中,大海与陆地一样,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景色。
有的地方风平浪静,有的地方巨浪滔天,有的地方海是深蓝色的,有的地方海变成淡绿色。
有的地方的海岸线是陡峭的悬崖,有的地方则是金黄或者雪白的沙滩。
大海是比陆地更加广阔的天地。
“卓浪少爷,小心点,不要掉下来了。”身材微胖,长相憨厚的梁思复在甲板上喊道。
“哈哈,思复,鸟儿飞到天上,难道它会担心自己掉下来摔死吗?”卓浪大笑着说道。
梁思复心想少爷一定是疯了。
几个小跟班,只有梁思复跟卓浪一起回来了。
不是其他人不想回来,而是那几位学习的都是造船,是技术学科,在英国真的能够学到东西。
毕竟人家的造船业底蕴在那里。
比如现在英国人正在建造的勇士号就有上万的吨位,这是华族目前做不到的。
万吨巨舰与三四干吨的战舰,多的不仅仅是吨位,这个等级已经从量变到质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艘捕鲸船。
葡萄牙商船上的水手都紧张了起来。
捕鲸船长期在南大洋上游荡,一次出海可能要几个月时间。
但是鲸鱼散落在广阔的大洋上,不是你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几个月没有任何的收获。
那些水手也不会想空着手回去。
这意味着他们的家人都要饿肚子。
捕鲸船上的水手大都是城市中的无业游民,实在过不下去才会到危险的捕鲸船上工作。
真的没有收获的时候,他们不介意客串一下海盗。
因为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行驶在大洋上的商船对这些捕鲸船都充满了警惕。
“少爷,快看,那艘捕鲸船打起了求救旗帜,他们没有淡水了。”梁思复的眼力非常好,他外表憨厚,心地也是一样的善良。
“我看到了,这里距离开普敦三百海里,周围一座岛屿没有,要是没有淡水,他们可能都活不下去。可是为什么被咱们碰到了呢?”
卓浪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那艘模糊的船。
看不清对方。
不过商船却没有停下,而是将帆拉满,准备转向离开。
卓浪抓住桅杆上的一根缆绳,将手上的一根头巾挂在上面,然后弓起双腿,顺着绳索就滑了下来。
“桑托斯先生,你准备逃跑吗?”卓浪来到桑托斯船厂的驾驶舱,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唉!尊敬的卓浪少爷,这种捕鲸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我的船上只有四十名水手,而对方也许有上百人,也许更多,鬼知道呢。”
桑托斯不敢惹卓浪,他的船在澳门注册,是费尔南德斯手下的商船。
葡萄牙人与华族的合作已经非常深入。
他们从巴西向华族运送橡胶和糖,然后将华族的商品带到世界各地。
因为有澳门港口的租用权还有华族商品的固定配额。
费尔南德斯一群人的资产迅速地扩张。
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左右葡萄牙王国政局的重要财阀。
桑托斯驾驶的这艘飞剪船就是费尔南德斯刚刚建造的。
葡萄牙人在澳门老闸的造船厂是华族最大的外资造船厂,这里可以获得从南洋岛屿运送过来的优质柚木。
不过葡萄牙人建造的还是以风帆商船为主。
他们可以从欧洲招募到廉价的水手。而帆船的成本要更低一些。
卓浪的身份在桑托斯看来可不仅仅是一个华族的贵族少爷。
他的母亲是一名华族海军将军。对于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来说,这是惹不起的对象。
对方乘坐他的商船,是他的荣幸。当然了,他也要为卓浪少爷的安全负责。
“桑托斯,一艘捕鲸船到莫桑比克可以卖多少钱?”卓浪没有在意桑托斯的恐吓,而是问起了捕鲸船的价格来。
莫桑比克是葡萄牙人最靠南的殖民地,这里有他们的捕鲸船母港。
如果有一艘现成的捕鲸船,那么可以卖到不错的价钱。
“呃大概可以卖二十万雷亚尔,相当于我十年的工资。”桑托斯已经猜出来这位少爷要做什么了。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位少爷真是比自己还要贪心呢。
“桑托斯,将计就计,捕获那艘船,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卓浪眼睛中已经燃起了战斗的火焰。
他是一个热爱冒险的少年,除了冒险,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感到快乐。
“少爷,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们干不过对方,我们葡萄牙人并不善长战斗。”桑托斯为难地说道。
他只是船长,不是船主,要是失败了,要么给被这些海盗杀了,要么丢了船只,然后被船主追责。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桑托斯能够承受的。
他有老婆孩子,早就已经过了爱冒险的年纪。
他只想平平安安的完成每一次航程,拿到自己的薪水和分红,然后让自己在蚝境的家人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船长先生,打击海盗难道不应该是我们每一艘商船该做的事情吗?万一人家要是真的有困难呢,我们岂不是救了一船的人,海上救助,不也是一种惯例吗?更何况战力不足,也不用担心,有我呢。”卓浪循循善诱地说道,他在试图说服桑托斯船长。
“你?少爷,费尔南德斯先生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保护好少爷您的安全。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担不起这个责任的。”桑托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卓浪说道。
这位少爷还真是爱折腾啊。
整天在船上爬上爬下,尽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俨然将他们的商船当作战舰来玩了。
“哎呦,桑托斯先生,你咋就这么怂呢。你忘了我母亲派来的人吗?”
说着卓浪对不远处的五个壮汉招呼道:“卓大、卓二,你们几个过来。”
这五个壮汉是卓一清派过来保护卓浪的。
一位母亲对儿子的关爱,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也没有任何上限。
五个人都是那种膀大腰圆的壮汉,每人拎着一把连发大喷子,腰上绑着一排手榴弹。
这是正儿八经全副武装的战士。
华族私掠舰队就是卓一清说了算。
他们撤下华族海军的旗帜就是海盗,不需要接受军纪的约束。
所以私掠舰队的战士一个个都有着军人没有的狂野。
“看到那艘捕鲸船了吗,上面可能有上百人,敢不敢跟本少爷干一票。”
五个人出来的时候,卓一清就交代过了,一切听少爷安排。
“少爷,小意思,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卓大说道。
他们都是卓一清的亲兵家仆,连姓氏都跟着主家那种。
关键时刻要能够帮主家挡子弹的。
现在卓少爷有雅兴去玩一玩,那么自己几人就是舍了命也要陪他玩玩。
卓浪摩挲着自己手中的那把手枪,这是一把六发装左轮。
卓浪打开机匣,单手滑动转轮,噼啪的金属摩擦声传了出来。
然后,他咔的一下合上机匣,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对桑托斯说道:“桑托斯先生,有他们五人在,你还担心什么?这件事情完全由我来处理,你带着水手们在后面打掩护便好了。”
“更何况,那是一艘荷兰人的捕鲸船,你不是最讨厌荷兰人吗?”
桑托斯见到自己说服不了卓浪。只能下令商船降低速度,向那艘捕鲸船靠了过去。
此时在那艘“捕鲸船”上,船长威廉·斯塔德看到远处的葡萄牙商船减慢速度靠了过来,嘴角露出了微笑。
鱼儿上钩了!
“检查一下,不要让自己的军装衬衫露出来,大卫,用你的脏手抹一抹自己的脸,一名捕鲸船船员应该是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
“火枪上的刺刀撤下去,商船上的步枪会有刺刀吗?刺刀的反光会暴露你们自己。”
斯塔德又去船舱,让那些炮手将火炮给隐藏好。
这哪里是什么捕鲸船啊,也不是什么海盗船。
这就是一艘伪装成为捕鲸船的荷兰护卫舰。
荷兰人知道葡萄牙人与华族之间的合作。
现在荷兰人与华族开战,在东方的贸易完全停止了。
而他们与葡萄牙人扮演的角色差不多,他们都是零售商。
现在自己的生意没法做下去,葡萄牙人却越做越大。
这让荷兰人严重不满,本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的理念。他们开始在印度洋航线上偷偷袭击葡萄牙人的商船。
手段虽然老套,但是这些海军官兵也可以在这种劫掠中得到好处,因此积极性非常高。
斯塔德舰长已经成功截获了两艘葡萄牙商船。
这些船货可以直接送到开普敦去售卖。
那里是英国人的殖民地,也有不少的布尔商人。
布尔人是荷兰人的后代,与荷兰关系密切。更何况开普敦本来是荷兰的殖民地。
因此荷兰人在这里也有一定的商业基础,在这里销赃并不困难。
“一艘崭新的飞剪船,可以值五万英镑吧。让我猜猜,这艘船上都装了什么?糖还是橡胶,应该不会是运送钢铁的。”
飞剪船的速度快,一般都是用来运送比较贵重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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