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读字阁 m.duzige.com”唐清哲想了想,冲着傅霄道,“小莞姐说得没错,如果这支先锋军去往彤锦,就是在送死。你对岩峡地形细节不熟悉,所以不知晓,若是要往彤锦去,必要入山,且会经过陆云关。
“在得知粮草被截的第一时间,陆云关就增派了一支队伍防守,以那只先锋军的兵力,就算有补给,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攻下陆云关,更何况断粮的是云山,而非彤锦,攻不下,就是在送死。
“虽然无人知晓他们是如何深入岩峡内部,但潜藏而入,冒险截粮,一定是为了解云山之围,云山军队断粮,自乱阵脚,只需要稍作牵扯即可,而他们就从后方突袭岩峡边军,让素琷大军长驱直入,只要攻下岩峡,不消多时,云山自也能收入囊中。
“而若要突袭岩峡边军,必要绕开岩峡县城,不能被阻截,当时正值冬日,水位浅,是以只要走水路向西南,便能出其不意来到岩峡边军后方。
“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水浅,船吃水不可过深,他们携带粮草向西南而去,兵力会被分散,且素琷山多水少,岩峡水多山少,这些人并不擅长水上作战,是以只要在岩塘峡口埋伏,确能一网打尽。”
薛小莞一听,笑了起来,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然而唐清哲说完,却是看向了她:“然而当时岩峡防军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将领增加了岩峡县城的防备,最后让他们成
功偷袭了岩峡边军,与素琷大军一起攻到了岩峡县城之下,岩峡岌岌可危,如果此时你挂帅亲临岩峡,又会作何解?”
薛小莞一听,皱了皱眉。
看着那模拟的沙盘思索了片刻后,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岩峡地势相对易守,我会待在岩峡县城守卫;然后派你去往云山,从云山西北攻入黎川;派傅霄带彤锦的军队自彤锦东南发难,你们汇合之后,支援过来,就能瓮中捉鳖了!”
唐清哲先是一惊,而后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派我前往云山?”
“我觉得你嘴皮子厉害,所以得去断粮的地方,安抚他们鼓舞他们?至于傅霄,他武力高,没有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若是他带领我出征,我的士气应该能比较高吧?”
“可你怎么就确定能攻下?彤锦兵力充足,尚有一战之力,自云山发难,会不会太冒险了些?且你作为一军之帅,人可是在岩峡啊。”傅霄想了想,问道。
“他们三方都能守吗?”薛小莞挠了挠头,“不对呀,这么厉害,怎至于三年才攻下大半个云山呢?”
“确实不能,是以他们有倾尽全力攻取岩峡之意。”唐清哲道,“一旦岩峡沦陷,云山自不必说,攻下彤锦可能都只是时间问题,整个琼崖危在旦夕,而若素琷掌控琼崖,上央州唇亡齿寒,远京都可能有危险,是以当时我祖父挂帅前往了岩峡。
“当时他就是镇守岩峡,派亲信前往云山和彤锦,还未等自沅澧州支援而来的粮草抵达,云山就传来捷报,而后主力军队一路向西北,与东南而下的彤锦军队汇合,并切断了深入岩峡的素琷军后路和补给。而他之所以镇守岩峡,是因为他要让素琷误以为,他也要倾尽全力死守岩峡。”
“可是我记得,先王爷他”薛小莞一愣。她上辈子听说过,先王爷就是在与素琷交战期间负伤,回来后不到一年就病故了。
“素琷大军本就全力攻打岩峡,后路被切断后更是背水一战、拼死猛攻,祖父也因此负伤。”唐清哲叹了口气,而后却是看着薛小莞笑着摇了摇头,“祖父为国征战,我引以为豪,无需挂怀。倒是你的直觉,竟是懂何为兵者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1啊。”
“什么意思?”薛小莞不解。
“说你厉害呢。”唐清哲依旧笑着。
见薛小莞一脸茫然,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唐清哲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惋惜。
她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直觉有什么特别,然而唐清哲却是意识到,这或许是她的天赋。
她竟有如此将才。
只可惜大祈还从来没有过女人领兵打仗,便是从军的也寥寥无几,薛小莞心之所往又是仗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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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唐清哲房间里躲了许久的
薛小莞得到了他的默许,换了身小厮的衣服,趁着夜色出去,四处晃悠晃悠透透气。
衣服是傅霄专门找人要来的,微微有些偏大,薛小莞干脆将半张脸都藏在衣领里,还能遮遮面容,夜色之下,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个缩着脖子的“小厮”了。
这主船很大,仿佛一幢在水面平稳移动的院子。尽管夜已深,可船上核心的区域依旧很热闹,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薛小莞特意绕开了那里,走在船板上,靠在围栏边,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中。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她看着江面,除了近处倒映的船影,便是一片漆黑,看不到边际。再抬头看天,月亮也被云朵遮住,只透出一片氤氲的微光。
正感慨真是月黑风高之时,她突然听到一侧的过道传来一阵脚步声,薛小莞下意识往船壁后缩了缩,正想离开,却听到那人停了下来,应该是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询问声:
“谁啊?”
尽管只有两个字,但这声音很熟悉,薛小莞立刻就认出说话人是项心雅,原来这里是她的房间。
“是我,唐晁。”
薛小莞一惊,唐晁大晚上的来找项心雅做什么?
很快房门便被打开,薛小莞隐在黑暗中悄悄探头瞧了瞧,只见一身华服的唐晁立在门口,等了片刻后便进了屋,关上了门。
然而没过多久,屋门却再次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三个婢女,
她们离开后不久,又有一个婢女出来将门带上,也离开了。
瞧上去似乎是所有婢女都走了。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薛小莞皱紧了眉头,心中的奇怪只增不减。
虽说上辈子项心雅就是嫁给了唐晁,而且作为表兄妹,他们俩见面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眼下月黑风高,两人如今尚未定亲,进了屋还把婢女都赶出来,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唐晁是皇家子嗣,项心雅是世家千金,怎会如此不知分寸呢?
莫非是在这船上私会?
然而薛小莞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眼下项心雅爱慕的人分明是唐清哲啊!
且再一揣摩,只觉得更不对了,按时间推算,上辈子项心雅和唐晁应该是巡游回去后没多久就成亲了。
薛小莞和唐清哲的婚事都准备了小半年,这两人的成婚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莫非为了不被指去和亲,项心雅什么都不顾了不成?
联想到上辈子项心雅的模样,薛小莞觉得不太对劲,得劝劝啊!
然而现在她藏着身份,不能正大光明敲门,更不可能闯进去,想了想,她脚下一动,迅速回到了唐清哲的房间。
刚一进屋,却看到唐清哲急急忙忙要走,傅霄跟在他身侧。
薛小莞也管顾不得他要去做什么,忙道:“我刚刚看见九皇子进了和乐的房间!”
唐清哲一愣,而后立即道:“小莞姐,你随我去;傅霄,你在门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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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1兵者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化用自春秋时期孙武所著《孙子兵法·始计篇》,原句为“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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