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靳言以为她会惊喜,可他接触到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疑惑和淡漠,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盘旋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出口的是,“合作商送的,顺手带回来了。”
凌若南蹙眉,合作商?
合作商怎么会给他送玫瑰花?
是哪个女明星送的吧?
别的女人送他的花,他带回来给她,可真有意思。
“你给徐妈处理吧。”
“我特意带给你的,你平时不是喜欢侍弄这些花草吗?”
“我不是喜欢,而是你不让我出门,我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罢了。”
黎靳言蹙眉看着凌若南。
“还有事吗?我要画设计稿了。”凌若南开始下逐客令。
她竟然赶他走?
黎靳言心里的怒火哧溜一下窜了起来,啪的一下合上她的电脑。
凌若南秀眉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黎靳言想起黎修洁的话,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做错了,手从电脑上拿开,视线看着别处,语气僵硬,“看多了电脑伤眼睛。”
凌若南以为他又要生气,突然来这句,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黎靳言将花塞凌若南怀里,单方面宣布,“冷战结束,出来吃饭。”
凌若南愣怔了一瞬,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黎靳言”
“我可不是向你道歉的。”黎靳言背对着她,打断她的话,“只是天天对着个哑巴,心烦。”
所以这是嫌她不说话,影响他的心情?
饭桌上,黎靳言盛了一碗汤放到凌若南面前。
凌若南看着汤沉默了两秒,继续吃饭。
黎靳言将汤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喝了。”
凌若南担心她不喝,黎靳言又借题发挥,想起那晚他的强势与羞辱,乖乖放下碗筷,将汤喝了。
吃完饭,黎靳言说:“出去走走消消食。”
凌若南觉得这话肯定不是和她说的,黎靳言现在将她当犯人似的看管着,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她出去放风,于是起身朝客房走。
“你去哪儿?”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凌若南停住脚步,回头,“回房。”
黎靳言蹙眉,“你将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你刚和我在说话?”
黎靳言眉头又拧紧了几分,“不然呢?”
谁知道?
不过只有几天就一个月了,凌若南不想再和黎靳言吵架,顺从地走到他身旁,“走吧。”
两人一起出门。
锦绣华庭是高档小区,绿化环境很好。
两人沉默走在塑胶跑道上,气氛沉闷,略显压抑。
黎靳言转头看了凌若南几次,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抿着唇,显然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这让他有话想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迎面过来,差点撞上了凌若南。
黎靳言抱着凌若南一个旋转,避开了。
男孩和后面的人在骑车比赛,急急忙忙说了一声对不起就风一样的骑远了。
凌若南站稳脚跟,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抬头看向黎靳言,“谢谢。”
黎靳言干巴巴说了一句,“不客气。”
凌若南见黎靳言还抱着她,大庭广众之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嗯。”黎靳言放开她,下一秒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立刻再次抱住她。
凌若南诧异看着他,“你干什么?”
黎靳言看着凌若南的眼睛,对不起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按进他怀里。
凌若南推他。
“对不起。”
低沉有些生涩别扭的三个字从头顶飘了下来。
凌若南推搡的动作顿住,对不起?
霸道强势的黎靳言会说这三个字?
一定是她产生了错觉。
她想抬头去看他。
他的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继续从头顶飘了下来。
“那晚强迫你,是我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原谅我,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黎靳言发现万事开头难,可一旦开了口,后面的话便没那么难以启口了。
凌若南没想到那般高高在上的黎靳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黎靳言是一个掌控力和大男子主义都很强的人,大概是他身份矜贵,又常年身居高位,所以习惯了大家的服从的缘故。
对她,他也向来都是强势霸道,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以前两人吵架,每次都是他使用强势手段逼迫她退步妥协。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向她道歉求和。
心跳不受控制开始加速。
下一瞬,她立刻对自己说:他是黎靳言,是一直包养你,将你当暖床工具的黎靳言。
乱了节奏的心跳,很快又平稳下来。
她埋首在他怀里,“我本来就是你养来愉悦身体的,我没资格生你的气。”
黎靳言放开凌若南,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深邃目光直直凝着她,“你真的这么想我?”
凌若南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解决身体需求,我有无数选择,你应该知道想往我床上爬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为什么独独只要你?”
凌若南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因为他这些话瞬间又失去了该有的频率,心底深处无端升腾起一股压也压不住的期盼来。
她咽了一下喉管,问:“为什么?”
“因为我”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了黎靳言的话。
不知为何,凌若南竟有种这铃声来得真及时,让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接电话。”
黎靳言放开她。
凌若南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她下意识看向黎靳言。
黎靳言看见电话是姜清婉打来的,立刻想到了凌若南和别的男人生的那个女儿,下意识就想夺过她的手机将电话挂了。
但是想到两人才缓和过来的关系,还有她已经有一个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只好压下心头的情绪,“你接吧。”
凌若南其实是不太敢接的,怕惹得黎靳言不高兴。
可是现在国外是早晨六点多,姜清婉从未在这个点给她打过电话,她担心是绵绵病情有变。
爱女之心胜过一切。
最后她转过身子,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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