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太子的笑容时听出了无限的苦涩,他无动于衷,谢过太子,起身看着惊惧不已的刘靖,挑了挑眉毛:“你是……”
刘靖犹豫了一下,上前拱手施礼:“草民刘靖,见过卫大人。”
“原来是丞相大人的大公子,贰师将军的乘龙快婿啊。”卫风的眼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绕着刘靖转了两圈,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李、刘两府的家丁,撇了撇嘴问道:“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这是……”刘靖觉得嘴里发苦,他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是丞相府和将军府的……家奴。”
“真是有趣。”卫风在刘靖面前站定,用马鞭拍打着手心,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脸色阴得象要下雨。“丞相大人奉诏平定叛乱,征调了数万三辅车骑将士,围攻一个小小的长乐宫还不够用吗?居然还用上两府的家奴了,莫非两府的家奴居然比三辅车骑还要精锐?”
刘靖吓得头皮麻,卫风这话有明显的栽赃嫌,家奴是就是私兵,私兵如果比朝庭的军队还要精锐,那就等于说他们是想要造反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大人言重了,大人言重了。”
“言重?”卫风冷笑一声,不再会刘靖,他抬起头看了围过来的三辅车骑的军官们:“诸位刚才也听清楚了,卫风受陛下诏,要护送太子去甘泉宫面见圣上,这里的事情已了,诸位可以出城了。”
“喏。”众将如逢赦,有了卫风这句话,他们就算是脱了干系了。一个个向卫风行了礼,随即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开始组织手下撤退。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成了是非地,太子没死风是太子的人,现在又奉了陛下的诏,现在肯定要收拾丞相和师将军,替太子出气。且不管太子以后还能不能翻身,眼前这个烂泥潭却是离得越远越
卫风回过头看了看体筛糠的刘靖:“至于你们……哼哼,还是等到了陛下面前再解释吧。丞相大人和师将军也够大意的,火烧皇后、太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让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人来负责要出了事,谁来负责?他们不出面没有责任了?真是笑话。田大人、暴大人—”
田仁暴胜之一听,立刻上前一步拱手应喏,声音特别的响亮。特别是暴胜之,被李广利关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后悔这次赌博下错注了呢在一看,岂止不错简直是大好。
“田大人。光勋韩大人身死。现在宫中无首。请你暂时统领一下各宫地郎官。注意各宫地安全。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至于这段时间各宫地损失情况立刻做个统计。到时候面呈陛下。”
“喏。
”田仁喜虽然这只是代领光禄勋。可是只要干好了风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完全有可能转正一下子就可以进入九卿地行列了。跟着卫大人就是好。立马就有赏。比太子好多了。
“暴大人!”看向暴胜之地时候。卫风露出了谦和地笑容。田仁是他家地门客。他可以严肃一点。暴胜之则不一样。他是三公之一。说起来比卫风地官职还要高。自然要客气些。暴胜之看着卫风地笑脸。心花怒放。连忙应道:“卫大人有何吩咐。暴胜之无不从命。”
“哈哈哈。暴大人言重了。”卫风哈哈大笑。他冲着暴胜之拱了拱手。向他迈步了一步。一副很亲密地样子:“暴大人。你是御史大夫。专管监察百官。眼下除了丞相。长安就是以大人为首。这段时间长安城乱得很。有不少为非作歹之人。官员之中也有首尾两端、骑墙观望而不能禀公处事地。陛下对此很是不快啊。待到陛下回京。一定会问起此事。暴大人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以备陛下垂询地好。”
暴胜之心领神会。卫风说地意思他全明白。他连连点头:“卫大人请放心。此乃暴胜之份内地事情。自当用心。不过……”他看了一眼陆续围过来地百官。有些为难地示意了一下。卫风笑着说:“大人请放心。有什么难处。田大人和任大人一定会鼎力相助地。再说了。为非作歹地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官员还是持身颇正、无可指责地。”
“那是那是。”暴胜之心中大定,卫风这句话已经点明了范围,又让任安、田仁配合他,那就万全一失了。任安掌着北军,田仁掌着宫内的郎官,可以说已经掌握了京师绝大部分的武力,没有人能翻过天去。他恭敬的向卫风示意,这才退了下去。
卫风瞟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刘靖,对任安和花强招了招手,指了指那
不安的家奴:“二位大人,这些人还劳烦二位大人暂下,查查他们在宫里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偷鸡摸狗的。”
花强差点笑出声来,卫风这栽赃栽得太明显了,不过这种落水狗不打白不打。他一挥手,中垒营的士卒立刻上前缴了那些家丁的械,用长绳将他们象蚱蜢一样的捆了起来,带出城去,至于怎么审问,那就是他的事了,反正这些人大部分都没什么好下场。开玩笑,居然想一把火烧死太子和皇后,任你说破了天去,也是大逆不道。
“起来吧,回去告诉丞相大人和贰师将军,在家等着陛下的恩诏吧。”卫风用战靴轻轻的踢了一下刘靖,用手里的马鞭敲打着那些绑上了引火物的弩箭,叹息着说:“现在的人真是心又急、胆又大啊,攻一个小小的鸿台,居然还要放火烧,真不是何居心。”
刘靖汗如雨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卫风让暴胜之查百官,摆明了就是要把丞相府和师将军府给陷入死地,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卫风带着太子一出城,田仁和暴胜之立刻就能把丞相府和师将军府给围得水泄不通,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他颤抖着爬起身来,机械的对着卫风和太子施了一礼,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了。
“殿下,收拾一下,去甘泉宫见驾吧。”卫风转过身来,对着太子拱了拱手。
“很好,让我和母说一声。”太子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自然。”卫风笑了:“皇后们也是要去的。”
皇后带着众已经从鸿台上下来了,长信殿的陈掌也带着人赶了过来——围攻长信殿的马何罗已经被田仁接掌了兵权,看押起来——一见到卫风,皇后和陈掌都欣慰的笑了。皇后上前拉着卫风的手,老泪纵横:“风儿,总算把你盼来了。”
看着面容憔悴、双眼红的皇后,卫风也流出了眼泪:“皇后,我来迟了,让皇后受苦了。”
“不苦苦。”皇后虽然流着泪,却欣喜不已,她抬起手抚着卫风满是黄土的头发,怜惜的说:“风儿,这一路赶得辛苦了。多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事情真是不堪设想啊。我和太子一直盼着你来,现在,总算把你盼来了。”
卫风看了眼太子,太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卫风转过脸对皇后说:“皇后,我奉陛下诏,护送皇后、殿下去甘泉宫见驾。皇孙已经在甘泉宫了,我想陛下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你们见到陛下,所有的事情都能说清楚的,请皇后安心便是。”
“安心,安心得很。
”皇后连连点头:“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卫风笑着摇摇头:“那就请皇后收拾一下,我们尽快起程,别让陛下等得急了。”
各怀心事的李广利和刘屈见到眼光发直的刘靖时吃了一惊,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刘靖:“靖儿,你怎么……”
“阿翁,岳父,卫……风已经来了。”刘靖愣愣的说着,甚至忘了行礼,就从立刻傻了的两人中间走过,蹒跚着走到案边,一屁股坐在席上,拿起几上的杯子想喝口水,杯子端起来了,手却不停的发抖,洒了一身的水也没喝到半滴。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任由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同时石化的刘屈和李广利。刘屈最先明白过来,他扑过来一把揪住刘靖的手臂,嘶声叫道:“太子呢?太子是生还是死?”
“太子?”刘靖抬起头看着刘屈,无神的眼珠转了两下,又愣愣的点了点头:“太子投降了,他没死,被卫风带走了,说要去甘泉宫见驾。”
“投降?”李广利一下子火了,沉下了脸怒声喝道:“不是让你放火烧台吗?谁让他投降的?”
刘靖看了李广利一眼,撇了撇眼没有说话。还烧台呢,这还没烧呢,已经被卫风抓了个现行,真要烧上了,只怕更解释不清了。他现在不想别的,只想太子如果能网开一面,看在他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看在他们都是高祖皇帝的苗裔的份上,从轻发落刘家,那就算是皇恩浩荡了。至于李家,嘿嘿,等着抄家灭族吧。
“阿翁,卫大人要上表参劾阿翁,阿翁还是回家闭门思过,赶紧写个请罪表吧,别要再惹事了。”刘靖起身拉着发呆的刘屈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李广利:“贰师将军,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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