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拿下汉中之后,甘宁和娄发就一直在汉中闲居,每日所需经手的事务,只是督促帐下士卒训练,抑或是参加刘璋举行的酒宴,再者就是因为闲适下来实在无聊,便飞鹰走马、四处游猎一番。
也因此,前面刘璋派遣吴懿督徐猛、袭肃、阴溥、孟达等人征讨武都的战事开启后,甘宁和娄发就几次三番的向刘璋请命随军征讨武都,不想置身事外,荒废大好的光阴。
可刘璋皆是置之不理,没有点头同意甘宁和娄发的请命,起初甘宁还以为这是刘璋故意所为,意图将武都的战功分润给在汉中之战中没有大的建树的吴懿、徐猛、袭肃等将。而由于他和娄发在汉中之战的功劳足够大了,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他和娄发便被闲置了下来。
面对这种情况,甘宁倒也不恼,毕竟他于汉中一战战功捞的够够的,比起只有尺寸之功的吴懿、徐猛、袭肃等人胜过太多了,将武都的战功让于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而甘宁之所以向刘璋请命出征武都,不过是闲着太无聊了。
但很快,甘宁便发现自己的推想出了大谬,数日前他从刘璋的手里接过了一项任务,他总是明白了刘璋的用心,原来他的明公是因为后面对他有大用,故而前面让他休息放松了一段时间,虽是刘璋给他的这项任务不太好做,而且风险也不小,可甘宁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就接下了刘璋布置给他的任务。
如今的甘宁,同作为副将的娄发,领着两千余精卒,抵达了他们此行的集合点-——河池。
在河池的城门口,甘宁和娄发见到了军议校尉法正,法正面带温润的笑意,向着甘宁和娄发施礼,并开口慰问道:“甘中郎将、娄校尉,远行辛苦了。”
甘宁回敬了一礼,他不待客套,就直言问道:“法校尉,一应事物准备好了?”
法正微微一笑,他点头表示准备妥当了,但并没有出言,他只伸出手来做欢迎状:“甘中郎将、娄校尉,且去官署商议。”
甘宁和娄发对视了一眼,顺着法正的手延伸出去的官署方向走去,正如法正所言,机密事宜还是去官署商议比较好,此间城门口人多眼杂,走露了消息就不太好了。
待到甘宁、娄发和法正抵达了河池官署的门口,只见徐猛、袭肃手中拿着调兵的符令正欲踏出官署。
“这是出了何事?”娄发面色紧张的关怀了一句,眼见徐猛、袭肃手拿调兵的符令,说明武都将有战事发生,却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所背负的任务。
甘宁亦是微微皱眉,露出担忧的面色。
徐猛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让娄发不必担心:“先前被攻灭的氐王窦茂所部,有一些氐人窜逃到了山林,而今聚集在了一起骚扰地方,我同袭君领命去荡平这些人,且去去就回。”
“愿马到功成,早去早回。”娄发紧绷的面色稍微放松了下来,他拱手发出了一句祝福语。
“借娄校尉吉言。”徐猛和袭肃回之以礼,而后匆匆去了。
这里法正察觉到甘宁和娄发脸上还是略微有些忧色,他宽慰了一句:“甘中郎将、娄校尉,且放宽心,武都刚刚抵定,虽说如氐王窦茂这样大的贼寇已被剿灭,但四散而逃的宵小却是一时间难以清理干净只不过这些剩余的宵小不成气候,也就做些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勾当,成不了什么祸害,于二君所肩负之事,断无什么影响。”
“如此就好。”甘宁舒缓着面色,他点点头,而后几人继续前行,往官署的议事厅走去。
片刻后,几人到达官署的议事厅前,不待通传,法正就引着甘宁和娄发走了进去,见到了如今的武都太守吴懿。
吴懿面色端正,身着武服,头戴武弁大冠,武冠上有双鶡尾高高竖起,虽是担着武都太守一职,但吴懿没有穿着文士的服侍,依旧是以武将的装扮示人,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持重端庄的名将姿态。
几人见礼过后,没有过多的客套,甘宁直接就询问了一句:“吴府君,不知陈仓的情形如何,城中有多少守卒,守城将领乃是何人?”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后,甘宁静候着吴懿的回应,他这一趟的受刘璋之命,眼下赶赴到河池,所谋求的便是陈仓城这处要地,拿下了陈仓,来年大军北进关中,就再无阻碍了,而若是陈仓在凉州贼李榷郭汜的手里,到时候就会有些难处了,阳平关的前车之鉴可还是历历在目的。
而吴懿对着法正一个示意,法正立即就回应了起来甘宁的问题:“据斥候的回禀,陈仓城中守将乃是李傕的族人李武,其麾下有兵卒千余人。”
“只千余人?”娄发道出一声疑惑的问话,陈仓作为连接关中和陇右的咽喉要道,有南北两个出口,南口通往关中平原,北口通往陇右地区,是西北地区的军事要地,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占据关中的李傕郭汜只放上千余人据守,未免有些不太小心谨慎。
“是千余人。”法正肯定的回答了一句,同时他清楚娄发的疑惑根底,开口解释道:“陈仓城位于渭河支流陈仓河的上游,河谷两岸山势险峻,也就有了天然的屏障,故而虽是一处要地,可倒也不必部署太多的士卒,想来放上千余人,便能抵御万余人的攻城。”
“如此一来,陈仓岂不是不易拿下了。”甘宁闻言微微皱眉,听法正解说,陈仓城似是不太容易拿下。
“这倒也不是。”法正脸色轻松的很,他续而解说到:“关于守将李武的性情,斥候已是查调清楚,李武为人粗犷,好饮酒,加上对陈仓地势险要的自负,故而守城之事没有上心,一以托付给了下属,下面的人有样学样,陈仓的守御就不是十分的整肃若是能出其不意,突然杀到陈仓城下,令李武措不及防、震骇惊恐,则陈仓易下也。”
“只是眼下寒冬大雪,陈仓道的道路难通,却是有些不利大军通行了。”法正说出了一桩难处。前面他和孟达亲自探查陈仓道,了解了陈仓道年久失修、道路难行的痛点。
甘宁听得难处,他却是双掌一合,欣然一笑道:“如此一来,李武岂不是更想不到我军会在这个时候袭取陈仓了!”
法正亦是欣然一笑:“正是如此,眼下大雪封山,道路积雪可达膝盖处,任凭李武去想,他也想不到我等会于此时袭取陈仓更准确的来说,李武只怕是不会去想,此贼每日只是饮酒作乐,烤着暖炉,怀中抱着美姬,于军情一概不知也。”
“不知兴霸打算几时出发,是否需要休整数日你们这一趟自汉中到河池,走了数百里路,一行当是有些劳累了吧。”吴懿同甘宁商议起了发兵的日期。
甘宁摇了摇头:“兵贵神速,且宁这一趟所率两千余人,皆是百战精卒,行军是易事尔,故而用不上修整数日,只明日整顿兵马、收拾粮草辎重,后日就发兵陈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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