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不知仙使为何震惊,只大概猜到两人或有特殊之处。读书都 www.dushudu.com【】
于是进一步细禀道:“仙武侯英布,
正是因救援仙使居首功,
被陛下颁旨封为列侯仙武侯。”
周邈震惊打断:“等等,那个救出我们和麦子的勇士,不是叫黥布吗?”
方岩仔细解释道:“仙武侯名布,英氏,曾因犯秦律被判处黥刑,方才又称黥布,其实他本叫英布。”
周邈恍然大悟道:“原来勇士就是英布!”
那个被项羽和刘邦楚汉双方都封过王的英布,汉初二大名将英布
“英布竟然被始皇陛下封爵,成为大秦的列侯!这真是太奇妙了啊!”
为何奇妙,周邈却没有说。
他正在努力地学着成熟,这第一件事就是给嘴巴上一个临时把门的。
碎嘴子的毛病,一朝一夕是改不掉了,但至少注意碎嘴的场合和对象。
方岩并不因周邈此举似乎是不信任他,而心生失望和芥蒂,反而感到欣慰。
含笑继续回禀:“那泗水郡沛县泗水亭亭长刘季,则是因公替县中带领刑徒来咸阳应役。*”
周邈:啊对,刘季要等成为皇帝后才改名叫刘邦。
“刘季初至咸阳,为咸阳的巨大变化所惊,出言对仙使有所冒犯,此时恰巧仙武侯路过,听见后颇为愤怒,于是言语争执起来。”
周邈惊奇地张着嘴:“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啊?”
方岩分析道:“起因确是在仙使身上,但两人争执到现在,早已不仅仅是因为冒犯了仙使,而是发展到了对于对方本人的不满敌视。”
“我懂我懂。”周邈表示他都懂都懂。
他想起在网上看到的说是《史记》中记载,英布初到汉营时,去见汉王刘邦,结果刘邦却正坐在床上洗脚,英布怒火燃胸,后悔不迭,甚至想要自杀。*
现在英布看不惯刘季的言行,那可太正常了!
“走!我们看热闹去!”
周邈一时兴起,说完起身时又顿住了。
方岩明白仙使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又遇到刺杀。
笑道:“出来前不是说了?遇到刺杀,仙使就躲在防御罩里,我们则赶紧去搬救兵。”
又安慰道:“仙使放心,咸阳城中,不会再有一次大刺杀了。”
真要再有一次,内史和廷尉等人就不是罚金五百,就能轻轻揭过的了。
周邈一想:说的也是!
于是兴高采烈地钻出马车,在方岩和武士们的护卫下,向人群围出的圈子悄摸靠近。
“相鼠尚且有皮,尔做人却无仪!你傲慢又侮辱人至此,岂非取死之道!”
周邈听出来了,气极大骂的是勇士英布。
那与英布争执的另一人,就是刘季了。
“某本微末,列侯若欲取某性命,某自当引颈以待,必不敢叫列侯劳累。”
周邈心里替刘季翻译:来呀来呀来杀我啊我伸着脖子等你!
真的好无赖啊!也好茶啊!
就在周邈觉得,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英布再不动手揍人都说不过去不,对不起他列侯的身份时。
就听刘季紧跟着又说道:
“然列侯既担着仙武侯的名号,封号都带着‘仙’一字,就不知道若是在大街上公然杀人,皇帝陛下是会依秦律判处列侯?
还是会因为仙使,而饶列侯一命?”
周邈直觉刘邦话里有坑,还是好几个坑。
事后或许能挨个分析得出来,但这会儿脑子一时还真转不过来。
“好歹毒的话。”方岩开口给周邈分析道:“刘季点明仙武侯是因仙使而封侯,一言一行便关乎仙使颜面。”
“眼下仙武侯如果当街杀了他刘季,那仙使名声必会受损——其实这一点倒未必。但如此,对仙武侯来说就已经构成一层威胁了。”
“另外,刘季又说,陛下是会公正处理,还是会因仙使而徇私?对仙武侯来说,这又是第二层威胁。”
分析到这里,周邈再不懂都对不起他看的那些权谋文和权谋剧。
“虽始皇陛下建立了博士部,展现出兼容并蓄的态度,但大秦重法的方略依旧树大根深。如果饶了大街上公然杀人的英布,就是自毁长城。”
“如果公正无私,杀了英布,却又是杀的仙使的救命恩人,对仙使的威望也是一种损害。
兴许会让世人觉得:仙使救命恩人说杀就杀,那仙使的命也不过尔尔。”
方岩联系前后语境,意会了周邈的意思:“对,仙使一点就透。”
“届
时不论是秉公执法,还是曲从私情,仙武侯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臣说,刘季的话好歹毒。”
周邈不由地感叹:“难怪都吵到吸引众多黔首前来围观了,刘季都还没被英布锤死呢!”
嘴强王者vs最强王者,竟然决不出胜负。
刘季真是有点子东西啊!
“仙使谬赞了。”
周邈:这声音
“季本无意冒犯,实乃口误失言,为在列侯手下逃命,才不得不逞口舌之利啊。”
原来是你啊刘季。
周邈意识到是他刚才感叹的声音高了点,被刘季耳尖听去了。
周邈:听去就听去了,还指望他会窘迫害羞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围观黔首也都闻声跟着看过来,有刘季点出仙使身份在前,在场又有一个黔首曾离高台很近,看清过仙使真容,认出这位确实是仙使。
于是黔首们一个接一个地当街拜倒:“拜见仙使!仙使千岁、千岁、千千岁!”
被黔首如此近距离称呼仙使,高呼千岁,感觉浑身开始刺挠
但周邈撑住了仙使的仪态。
英布已被封为列侯,日常不必对周邈稽首大拜,但也向他行了一个天揖之礼—
—看在周邈眼里,就是拱手并深深地鞠了一躬。
“布见过仙使,请仙使安。”
刘季虽是区区下吏,一个小小亭长,却也与无爵黔首区别开来。
此时也同样没有拜倒在地,而是紧随英布其后,行了一个揖礼。
“泗水郡沛县、泗水亭亭长刘季,见过仙使!”
仙使周邈目视前方,嘴角含笑,抬抬手示意道:“都免礼。”
黔首们都闻言起身,周邈这才先看向英布:“当日一别,竟至今日方才再见到勇士。”
“本使在此先祝贺勇士获封列侯。”
昨日的英布,还只是一个受过黥刑并于骊山服役的刑徒,今日却一步登天获封列侯,心中难免惶恐。
此时再遇仙使,又被撞见与一无赖在街上吵嘴,更是不免羞窘不已。
但眼下仙使却是轻言笑语地,与他话别后重逢,还贺他封侯!
肉眼可见地,英布脖颈迅速飞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仙、仙使布、愧不敢当!”
人人都知道,他英布是因仙使而获封列侯。
周邈被英布这么大个块头,却会红脖子的反差给萌到了。
忍住了没扑哧笑出声,但笑容眼见更大了。
并真诚称赞道:“仙武侯勇武无双,有大将之才,本使是不会看错的。”
他当然不会看错,历史都已经验证了。
黔首们本就因仙武侯救过仙使,而对英布怀有天然好感,现在又听仙使说他有大将之才。
看向英布的目光,立即就更加欣赏崇敬了!
沐浴在仙使和黔首们目光下的英布,局促地挠挠后脑勺,又抠抠额头上黥的纹案。
害羞憨笑道:“嘿嘿,仙使谬赞了。”
刘季:你怎么用乃公的台词!
虽然仙使多半不是刻意,但方岩看仙使去和仙武侯交谈,将那刘季晾在一旁,也不由暗道一句:干得漂亮!
那刘季从出言道破仙使身份,又一副似有内情的言辞和神态。
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仙使没察觉,他还能看不出来?
周邈终于和英布说完话,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端详刘季——
隆准而龙颜,美须髯。
有龙一样丰满额角的龙相是没看出来,倒确实是高鼻梁,一脸的胡须。
但是刘季鼻梁没有始皇陛下的高挺,胡须也没有始皇陛下的清爽!
周邈心里对比一番,轻易就得出结论:刘季就是没有始皇陛下高大英俊,就是比不上始皇陛下!
刘季见仙使只是打量他也不说话,便率先开口道:
“刘季实乃见咸阳之大变,震惊得无以复加,方才失言,属实言不由衷,乞求仙使见谅。”
说了半天,谁也没告诉他刘季到底说了他什么坏话呀。
但是他不在乎也不好奇!
“无妨。”
如果这会儿
周邈手上有一朵花,他现在就是拈花一笑的状态。
“本使侍奉的基建仙开明大度,并不因言论罪,何况是无心之言。”
见过刘季,周邈就对他没多大兴趣了,也懒得像对英布那样给他好脸色。
#作为唯粉谁会给对家好脸色啊!#
其实他对刘邦的小伙伴们还更感兴趣一些,尤其是萧相国萧何。
说到萧何,现在是沛县主吏掾吧?
沛县,这不是始皇陛下的地盘吗?
那沛县里的主吏掾,不就是始皇陛下(地)盘里的菜吗?!
想到这,周邈就想立刻飞奔回章台宫,向陛下举荐萧何。
但来都来了,而且萧何至少还能在碗里待上十来年呢,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成熟的人从来不会人来疯(深沉)#
综上考虑,周邈还是决定去巡视工地。
“前事矛盾都作罢,不必再纠结。”
周邈敷衍地做了和事佬,就果断地选择离开。
“本使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说完就一个转身,往回朝马车走去。
方岩趋步跟随,武士们则一直都把人护卫得严严实实。
“恭送仙使!”黔首们拜倒相送。
周邈登上马车,方岩立即挥鞭驱马,两匹马拉着车哒哒地驶走了。
再遇仙使,何其幸事!
又得仙使称赞,更是得天大幸!
英布完全不气刘季了。
听从仙使的话,当即大步走开。
边走还边哼着家乡小曲儿
英布他打算继续先前的行程,好好地走一走仙使驭使神兽修建的咸阳道路!
刘季:就这么走了?
他还打算接下来就向仙使坦白冒犯之言,再次解释道歉,并顺理成章地吹捧仙使的功德。
一来二去,仙使还不得被他豁达开阔、交游广阔的性情吸引?
心生欣赏,从而引为至交好友?
就似他在沛县结交的许多好友一般。
刘季站在大街上,萧瑟秋风卷过,四顾心茫然
另一边,匆匆巡视完工地、行驶在回宫途中的周邈,原本并不明白刘季的小心机。
但方岩前些日子得到陛下示下:仙使纯真稚嫩,不通世故,如今既有成长之意,尔当适机加以引导。
于是就又给周邈分析了刘季的小心思:“由此,以攀附仙使。”
“仙武侯的一步登天,令天下心存进取者无不艳羡,今日刘季幸运地第一个出现在仙使面前,却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周邈听了方岩分析,只想说:刘季你脸有那么——大!
仙使周邈不想和刘季成为朋友,只想挖刘季的墙角!
周邈:就直说了吧,我看上你刘季的至交好友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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