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3年前,安德鲁正式执政法兰西以来,其政治方略与外交方针,变得越来越中庸圆滑,执行着一种讲究“弹性原则”的大政方针,而很少再有偏激政策,或时激进之举。
此刻,身为上位者的安德鲁,保持一种开放的,包容并举的心态,从而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竭力保持冷静和清醒的头脑。
去年9、10月间,在哈布斯堡王朝战争行将结束之际,安德鲁就以宽广的胸怀、高远的目光,着眼全局,接受了法国文官系统中,包括但不限于康巴塞雷斯、图里奥、巴泰勒米、拉梅尔、夏普塔尔、克拉克、香巴尼,还有德马雷等人的劝谏,最终决定保留奥地利大公国,将其作为哈布斯堡王朝最后的生存空间。
至于作为军事政策的执行者,包括布鲁斯、维尔纳夫与戈丹这样待在督政-府里面的“办公室将军”,各方面军的总指挥,还有16个集团军的军长,上述这些人根本就不敢插手第一执政官的政治与外交方针。
因为皮什格鲁、莫罗、奥什等人,这些曾经功勋卓著的“越权将军”的可悲下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事实上,从最初的制宪议会(三级议会)开始,以及随后的立法议会和国民公会时期,法兰西的历任当政者就在不停的防范,那些掌握军团的将军对于国家政务的干涉。
基于此,拉法耶特和迪穆里埃被部下驱逐,至于屈斯蒂纳和乌沙尔被人民代表(军事特派员)送上了断头台。
作为如今共和国事实上的独-裁者,安德鲁也不过是延续、改良,甚至是强化了之前的“文官决策机制”,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一执政官的决策机制”。
维也纳,美泉宫。
在经历了1797年的种种不幸事件后,美泉宫背面的皇家花园,依然是一座典型的,优美的,充满欢乐的法国式园林。
硕大的花坛两边,种植着修剪整齐的绿树墙,绿树墙内是44座希腊神话故事中的人物。至于园林的尽头,是一座海神泉,它的西侧是动物园和热带植物温室。
与往常一样,每当下午茶之前,闲暇无事的奥地利国王,弗兰茨一世就会依照惯例,带着王后玛利亚,还有长公主路易丝与王储斐迪南一家4口,漫步于这座美轮美奂的法式花园里面。
也是在这个时候,这位奥地利国王就仿佛自己穿越了,继而回到战神欧根亲王生活的那个辉煌的时代,以至于他感受到每一处景色都如诗如画,让自己陶醉其中。
在结束那令人厌烦的战争10个月后,终日吃饱喝足,无所事事的弗兰茨一世似乎开始发福了,他那张典型哈布斯堡长长的脸上,居然开始长了不少肉,已经让人看得不再显得过于单薄、丑陋。
不仅如此,这位奥地利国王的话语也变得多了,忧郁的眼神少了。带着家人来这座大花园里游玩的时候,弗兰茨一世时不时的还会发出阵阵爽朗的欢笑声。
此刻,距离这位奥地利国王不远处,二十多只蓝孔雀正在皇家花园的大草坪上,悠闲自得的踱步,它们居然一点都不怕人。
每次看到这些美丽的大鸟儿,长公主路易丝与王储斐迪南表现得非常开心,会着急的拉着母亲玛丽亚,蹦蹦跳跳迎过去。
作为自然界中最美丽、最吉祥的鸟,孔雀被欧洲各国宫廷视为善良、美丽和华贵的象征。
与所有君主一样,当时还是神圣罗马皇帝的“弗兰茨二世”曾以2万英镑的高价,委托一个英国船主,从斯里兰卡岛购得20只蓝孔雀,只是在运输途中死了12只,最终活着留在美泉宫动物园的蓝孔雀不过8只。
然而,在经历了1797年到1798年的冬天后,由于养护不善,或是其他什么原因,8只蓝孔雀死得只剩下2只。
动物园的饲养员和主管,都神情沮丧的告诉国王,如果不能形成种群,剩下的两只蓝孔雀估计也活不过下一个冬天。
好在数周后,已经赢得了法普战争胜利的安德鲁,在柏林城市宫听闻了此事。随即,他通过法国驻维也纳使领馆,向弗兰茨一世提出一项互惠互利的建议:
就是安德鲁拿出杜伊斯堡公共动物园里,采取人工繁殖的二十只蓝孔雀,与弗兰茨一世交换珍藏在美泉宫里的一件历史文物,也就是记录有古罗马皇帝屋大维生平事迹的一座方尖碑。
去年10月份的时候,安德鲁在造访美泉宫时,曾独自一个人,站在这座有着纪念意义的方尖碑面前,整整研究了三十多分钟。
对于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弗兰茨一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事实上,早在去年的时候,外长施塔迪翁伯爵曾代表弗兰茨一世陛下,愿意将这个与“古罗马第一公民”屋大维有关的方尖碑,以礼物的方式,送给欧洲的最伟大征服者。
不过,安德鲁在当时直接婉言谢绝了。
起初,弗兰茨一世认为是安德鲁已对方尖碑失去了兴趣。现在看来,那位法兰西独-裁者恪守了对美泉宫和弗兰茨一世的尊重,在未想好于交换物品之前,不会以战利品的方式带走这座方尖碑。
不过,施塔迪翁伯爵却私下告诉奥地利国王,这种交易或许就是安德鲁的某种“奖励”方式。
那是奥地利王国和弗兰茨一世在今年5月到6月间,严格恪守了“战争中立”的原则,没有接受普鲁士、俄罗斯与英国的蛊惑,重新加入到俄普英三国组织的第二次反法同盟。
否则,以安德鲁的性格,或许已经命令驻防林茨一带的法军主力东进,轻而易举的拿下维也纳和美泉宫,继而将方尖碑作为战利品带回巴黎,或是杜伊斯堡。
无论弗兰茨一世,还是施塔迪翁伯爵,他们都不清楚,刚刚晋升为维也纳警察局第一副局长的舒尔迈斯特,就是法兰第一执政官钦定的,代号为“小提琴手”的王牌间谍。
事实上,不仅舒尔迈斯特一人,法军在占领维也纳期间,就在这座城市里安插了为数众多的情报人员,以及编外信息员。
只需要安德鲁一声令下,驻防林茨方向的3万法军可以搭乘数十艘内河蒸汽运输舰,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第二次占领维也纳,根本不需要弗兰茨一世再度宣布首都为不设防城市。
今年4、5月份,在接到施瓦岑贝格侯爵与图古特男爵两人联名信的时候,弗兰茨一世的确曾考虑过反水,在法普战争爆发之际,背刺安德鲁法国,让不可一世的征服者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然而,外长施塔迪翁伯爵得知此事后,干方百计的阻止了奥地利君主的不理智幻想。
虽然他们可以迅速征召5到8万名老兵重新入伍,但缺少各级指挥官,因为大部分军官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中高级军官,依然被关押于林茨附近的克拉恩瑙战俘营;
不仅如此,脆弱的国家财政也不支持一场毫无准备的军事行动。
之前,为了得到法兰西银行的大量贷款支持,导致奥地利的经济命脉,如今大都掌握在法国人手中,包括财政、海关、税务与稽查等部门在内,里面都有犹太会计的身影。
另外,施塔迪翁伯爵告知弗兰茨一世,在外逃俄罗斯的“三人组”中,最能打的卡尔大公却没有在这份联名信中署名。
“陛下,以大公的敏锐目光与耿直性格,他一旦认定普法战争将是复国的最佳时机,是一定会写信告诉您。”
外交大臣的最后一句话,令习惯于犹豫不决的弗兰茨一世最终放弃了徒劳无益的尝试,同样也让奥地利王国成功躲过了这一劫。
等到7月中下旬,有关安德鲁法国在普鲁士战争中大获全胜,两周直通柏林的捷报,也迅速传到了维也纳和美泉宫。
为此,弗兰茨一世还在外长施塔迪翁伯爵的陪同下,于前天参加了由法国使领馆举行的,意在庆祝法普战争胜利的宴会。
幸运的弗兰茨一世在法国人的晚宴上,收到了一个不幸的噩耗。那是他忠实的臣民之一,施瓦岑贝格侯爵阵亡于普鲁士北面的科尔贝格要塞。
所以在昨日上午的时候,弗兰茨一世驱车赶往女王大街,亲自慰问了施瓦岑贝格侯爵的家人。
自从波西米亚被法军占领,以及随之而来的“捷克民族改造”,那些效忠哈布斯堡王朝的贵族与官员,都遭遇到大规模清洗,所有人都失去了原有头衔、工作、福利与待遇,而他们的土地、庄园,及其附属的房屋,也被安德鲁法国扶植的捷克民族军政-府没收。
即便是想要离境的波西米亚贵族,他们随身携带的钱财,也被征收了至少一半的“贵族税”或是“自由税”。等到这些人来到维也纳定居时,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财产。
不知为何,善于健忘的弗兰茨一世忽然想起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来,令他内心感觉到一种无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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