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万,这啥啊?”
“对啊,啥叫美刀?”
旁边几名同伴有些不解,而为首的汉子则是仰着脖颈,又恭敬的朝赵铭拱了拱手。
这才解释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洋人的钱,这玩意就这一张,五十面额的美刀,就是价值一百二十块大洋左右。”
哗啦!
闻言这群土老帽顿时一阵哗然,看向赵铭手里这张票子就是不住的咽口水。
而此时一旁的张锴已经是越看越迷糊了。
赵爷这到底是做啥买卖?
怎么这群人就跟真的土老帽似的,可是刚刚谈论的这买卖貌似也不小了。
起码不是底层平头老百姓能做的买卖。
一百五十个的话,按两块大洋,那就是三百大洋,这对于底层百姓而言可是一笔巨款了。
一些差一点的中产,估计两三年才能赚这么多。
可眼前这些人,又像是完全没见过世面似的。
“爷!小人知道您是做大买卖的,我也不问您买了咱们这批货要干啥。
咱就想问问您,除了这些,您要不要,子孙窑儿?”
为首这汉子说话愈发小心。
赵铭则是不禁挑了挑眉,“怎么这你也搞得到?你这我看不像是帮人卖啊,你这是自个去抢的货吧?”
“唉唉!爷这可就冤枉咱了。”
汉子哭丧着脸,“您既然知道咱们是干啥的,那就知道咱们靠树做这买卖是什么情况。
真要是抢货的,您就得去一些山头问问了。
不过咱们东北这边,没多少人抢这玩意,尤其是要入冬了,抢了那反而是一笔负担。
主要是,爷您这情况,咱只要稍微给人家提一嘴,人家就乖乖把货给您送来。
就是这种货,价钱就高点,不过对于爷您这样的人物,想来也不算啥。”
赵铭笑了笑也没搭腔,而是继续道,“行了,也都帮我问问吧。
总之有多少要多少。”
“爷!您放心,我保管给您办漂漂亮亮的。
就是爷我得给您说好,这库果,嘴子价钱那得是五块大洋,如若是空心果,那价钱就更高些,十块大洋。
要是子孙窑儿,二十枚大洋不讲价!”
“行,我都要了,有多少要多少。
好了也别废话了,什么时候能交货?这买卖我不喜欢先付后货,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铭点着一根烟,态度很是强硬。
闻言汉子也没多犹豫就点点头。
“爷,这规矩我懂得,不过这事儿毕竟咱就是帮忙牵个线的。
至于货,咱还得一家家去拿,不过您要是急,傍晚这时候。
咱们小西门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以!”
“那爷,我就带着弟兄们先走了,傍晚见?”
说着这汉子拱了拱手,就笑呵呵的招呼着他那一群人朝外走去。
“等等!”
“爷,您还有事?”
“这个拿着,算我赏你的。”
就在汉子愣神之际,他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枚大洋。
再看时,人家带着人转身走远了。
见此他笑着又是朝赵铭的背影跪地磕了个头。
而此时,张锴已经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困惑。
“赵爷,您这到底是做啥买卖?我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呢?”
赵铭深吸了口香烟,轻笑道,“老张,你不知道很正常,多学学江湖上的春典你就懂了。”
说着赵铭抖了抖烟灰接着道,
“我和他们做的买卖,那货不是别的,是那些!”
顺着赵铭手指的方向看去,张锴顿时瞪大了眼睛。
“孩....孩子..?!!”
就见街边一角,正蹲着一排衣着单薄,脚丫子和手掌都满是冻疮的小娃娃。
看样子这是在乞讨,只是街面上压根没几个停留的。
“赵爷咱们怎么能做这买卖?这不是丧良心吗?”张锴嘴唇都在哆嗦。
感觉赵爷今天有些失心疯了。
烟雾下赵铭脸色阴晴不定,只是淡淡道,“你觉得,这些孩子为什么在这里乞讨?”
“这....活不下....”
“那你觉得我是在干嘛?”
说着赵铭吐出口烟,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街边一辆板车。
板车上还躺着一个嗮着太阳打瞌睡的老头。
“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这类人叫收尸人,收的不是别的,就是这群每年都会冻死一批的娃娃。
这些收尸人,属于上头出钱补贴。
防止尸体死在一些巷道里无人清理,导致来年开春疫病发生。
现在你懂了吧?”
赵铭说着叹了口气。
“像是那些人,的确是贩子不假。
但也是被逼的,这几人我看了,应该是一个村的。
他们是在帮村里人卖呢。”
“帮村里人卖?真的舍得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张锴有些不敢置信。
赵铭眼神平静,“舍不得?舍不得有什么用,这年头大家谁还没有几个娃娃?
这么多娃娃,这么多张嘴,一旦过冬,就算不卖掉就得饿死冻死。
卖了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家,这样家里也补贴了一部分钱,孩子也有了活路。
老张,这事儿你还看得少了?
关中,还有咱们现在的察哈尔,不也有这些事情发生?
与其让孩子等死,总得保证香火留下吧?”
听着这些,张锴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不过我怎么听你除了娃娃还买了些别的,那是啥?”
“呵呵,弟兄们不是好多还缺婆娘吗?我给弟兄们发婆娘,也算是救一下这里的可怜人。”
听到赵铭这话,老张愣住了。
“啊,你是说那些都是娘们?”
赵铭点点头,“库果就是有渠道买的,嘴子是没渠道自己散卖的。
子孙窑儿,就是良家姑娘。
前者不干净,后者干干净净。
但这些人,出来卖的也活不下去,你瞧瞧这街边的那些个。
如果能十块大洋包了她们,说明主家财力还算不错,她们还求之不得呢,起码不用天天在这儿挨冻受饿。”
“原来如此,赵爷您可是想的真周到。只是那些娃娃咱们要了干啥?
现在咱们这粮食的确不少,可我听您的意思,以后的局势只怕更加糜烂。
这粮食咱们也不能这么霍霍吧?”张锴有些顾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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