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坐在魔改军车中,观察口让士兵占住,自己看不到什么。只觉得载具稳稳当当,好像不是在翻山越岭,倒像是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但从钱安到归北,哪怕是走一条直线,也免不了中间山峦叠嶂、飞瀑湍流,在这路网不是被妖兽群落占据,便是受天灾妖祸毁坏的档口,哪有这样的好路可走?
再加上支援部队急着前往归北聚居区集合,不可能在路上与沿途妖兽群落战斗,也不会进填充地块自找麻烦,一路上当然要稍作调整,拐弯避险。李俭在车内却觉察不出颠簸缓急,可见连开车的司机都是一把好手。
行军途中,信息支援自然少不了。李俭看不了车外情况,按照保密行事的规矩,也不好在他人没有准许的时候放出神识感受外界景象,便看看随身的AR增强头盔,能不能和支援部队的信号接上。
信号也确实接上了。如李俭所想,为了行动保密,车队对外的信息接口留在队内某辆魔改指挥车上,车队内其余信息设备都无法直连华夏民间网络,只能在对内局域网访问信息。
(怎么感觉这段搁别的小说都可以谋杀李俭了)
李俭在对内局域网的信息访问权限还算高,打开信息申请,就能收到本队支援部队在地图上的实时动向。看着图像,本队正从钱安向西北行军,已经渡过长江。
李俭:我测,这魔改车过长江怎么连点感觉都没有的?
再看地图,支援部队所用的地图有多重图示标记,可以简单识别已经探明的主要妖兽群落和填充地块方位。与车队行进路线比对,却发现车队竟没有特意绕过沿途所有妖兽群落,在发车后,已然穿过两处妖兽群落,却没有遭到阻碍。
李俭心中诧异,身边又没有人可以询问,只好在局域网内向上呼叫,希望能有人为自己答疑解惑。
过了一会,有人接入通讯:“李俭同志,有什么需要?”
“您好。我看支援部队行进的路线图,发现在先前路途曾经遇到过妖兽群落,并没有避让,我想了解一下,有发生过战斗吗?”
“不曾。”
“那就好。如果之后在路上有战斗需要,我是否有出战的必要?”
“没有。李俭同志,你在本车队的消息,即使是面对妖兽,也是需要保密到抵达归北聚居区的。我们的任务不仅是作为支援部队前往归北聚居区,同样也包括了将您尽快送至归北的内容,您明白吗?”
虽然通信不能透过AR头盔看见面容,但李俭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明白,快到归北聚居区的时候,请派人提醒我,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支援部队行车奇快无比,凌晨李俭偷偷从学校进入卫戍分区,魔改军车转运李俭并入支援部队,早上过了长江,中午就过了黄河,等到傍晚时分,眼瞅着就要到归北聚居区。
车队派人告知李俭,让他准备一会儿和支援部队分离,所乘军车单独与归北地方人员汇合,之后的工作内容,会由归北当地人员交接。
李俭自然答应下来,毕竟来都来了,本来就是要支援归北聚居区,任务特殊一点,直接和归北对接也少了“中间商赚差价”。
车队靠近归北聚居区,没有开进归北聚居区,也没有开进归北聚居区外的卫戍区,而是在归北聚居区北面东西走向的连绵山脉北侧停靠,连归北聚居区的面都碰不上,清扫了周边妖兽后,才让支援部队的千名战士就地扎营。
至于李俭,他的“座驾”开得更远些,也不知为何在荒郊野岭竟然会有指挥部,但军车就这么停在了荒郊野岭的指挥部旁,还把车门打开了,怎么想都是到了地方,便安稳下车,看看情况。
(怎么更像是打算谋杀李俭了)
临下车前,车上士兵请李俭把头盔戴上再下车,免得走漏风声。
李俭很想说,就这与归北聚居区都隔着一座山脉,外加一片荒郊野岭的地方,能有个锤子走漏风声,但还是老老实实戴上了头盔,穿戴整齐,才从车门下车。
坐了整整一天的封闭式军车,连餐食都是在车上吃的行军干粮——正经行军可以吃热食,但李俭这辆车为了严格保密,压根没打算给李俭准备热食,只能靠干粮凑合——总是金丹期修仙者的身子已然超凡脱俗,但二十载为人的惯性还在,能下车走动一下,都让筋骨觉得轻快不少。
刚一下车,就见面前是一座指挥车。
李俭:不是,不是说好指挥部在荒郊野岭里头吗,怎么让我下车之后看到的还是车啊。
说好的下车走动一下舒展筋骨呢?
指挥车模样长得呆头呆脑、十分笨重,迷彩涂装让它不至于醒目,但确实很接地气。
车里人知道李俭下车了,指挥车的侧边便打开车门,里头有人向全副武装的李俭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李俭无力吐槽自己想下地走走的愿望,刚一下车便再度上车。
指挥车内空间紧凑得很,各种设备皮实厚重地遍布指挥车车厢内,内里只站了两人,坐着三个。
站着的两人有意无意地扶着老腰,看样子也是站久了,觉得颇为不便。
“李同志?”
“是我。您二位是?”李俭进了指挥车,身后侧门才关闭,一下子又恢复了车厢内较阴暗的环境。
车内几人或站或坐都没有戴头盔的,连个穿一代紧身作战服的都没有,这让李俭看起来很像是个拍特摄剧的角色,一不小心串场到了军旅节目。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郭锦城,本次行动的副总指。我是沙云天,本次行动专门负责你在妖兽面前行动的归北卫戍部队代表。”沙云天的面相不比江南男人“清秀”,显得格外粗犷些。手上动作幅度一大,明明是摆手要让出郭锦城来,倒像是一手刀要砍郭锦城似的。
“郭总指好,沙代表好。我从钱安聚居区到此处,是奉钱安卫戍部队的支援任务而来。给我的交代是到归北聚居区再听本地人指挥,所以不清楚我具体有什么工作要做,还请两位指导。”李俭大概清楚了两人的配置,一个总管一个主管,要进一步了解自己做什么工作,还是得找主管。
郭锦城给了沙云天一个眼色,抢出两步,在狭窄的指挥车内靠近旁边的显示屏,探手指向屏上景象:“支援部队事出有因,是先前武装农场被妖兽袭击,我归北部才向全国号召支援部队。这是武装农场的位置,现在已经荒废了,我部前些天再次搜索武装农场遗址,再没有见过有妖兽出没的痕迹。荒废的很彻底。”
他又指向从武装农场向西北方向的一片暗色半透明图层:“从现有数据推断,袭击武装农场的妖兽应该盘踞在这一带,但也不能完全笃定。这片区域,就是要你去工作的范围之一。”
“搜索侦查任务?”
“对的,是搜索侦查任务。听说李俭同志在钱安经常处理战斗任务,也曾参加过海洋主流战争计划,不会对搜索侦查任务有偏见吧?”
“不不不,没什么偏见。嗯,这样的话,工作流程就是我先去疑似范围侦查,战士们随后进攻是吧?”
“不,你和战士们要一起行动。虽然指挥权不在你手上,但你要表现出自己有指挥权的样子。支援部队的战士一共有三万人出头,在明里暗里可能存在的妖兽面前,你要表现出,自己作为华夏人族领主,手下武装农场被妖兽袭击后,愤而带队,要将罪魁祸首找出来,碎尸万段的情绪。所以,你不能和这些战士们隔得太远,免得妖兽们感觉不出你是‘主事人’。”
李俭想象了一下画面,自己大概得飞在天上,十分张狂地散发杀气,接着装腔作势,安排“手下”士兵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这有用吗?”
“有用。你来之前应该听钱安的战友说过,这次行动明面对妖兽是人族的复仇,对内也是报复。但也要在打出人族的气势时,拿捏住表现的度。现在的形势,你是和妖兽之间牵线搭桥的人,你应该知道,那些妖兽愿意和我们暂时和平一些,是觉得我们人族不至于把所有妖兽全杀了。这次有妖兽敢袭击武装农场,就是它们对我方的战斗力产生了‘低估’,不展示战斗力,武装农场的惨剧将在华夏遍地开花。但要是让它们觉得人族强大到所有妖兽都不一定打得过,那么我们的形势将进一步恶化。所以,要掌握度。”
“又要打得过又要打不过?这样精细的度,我太年轻,掌握不来。”李俭听得直摇头。
又要示敌以弱,又要示敌以强,他又不是军事家,单走一方面或许仗着年轻人的个性还能剑走偏锋,但两者都要,确实难办。
“我们了解你的难处,不会让你在战斗力表现上难办的,你要拿捏度的,是态度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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