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博学此话,李俭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推开面前的电脑显示屏,细看墙面浮现的投影。笔神阁 m.bishenge。com
“修仙文明用他们的独特形式,在被我们称为‘荒岭’的填充地块留下了大量信息,载体破译……还算简单,量又极大,还特别挑选了遗留信息的内容。这一点表现在遗留功法和法术的信息中,他们几乎留下了最精华的部分,搭起了功法和法术演化的种子,如果不是这些内容的前演化痕迹太少了,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完全是拿来就能用的东西。”张博学看着投影,嘴上做着画面内容的补充。
张博学本不对这些事情抱有兴趣,只是毕竟做着修仙大学的常务副校长,作为李俭的左膀右臂有实务要做,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也对当前的法术研究有些了解。
李俭深以为然:“确实,对那些兢兢业业研究功法法术的大佬们来说,拿到就用的东西也不过是黑箱技术,真要让人放心得下,觉得有技术自主权,还得把黑箱破解掉,才敢用。”
“这都是搞研究的专家们常有的想法,他们是对的,不过我们不做研究,还是需要拿来就用。不拿来就用,很少有人能单挑打过妖兽吧。”张博学对此抱实用就是好的观点。
毕竟如果没有将填充地块出现的功法和法术拿来就用的话,这年头卫戍部队怕是还在用热武器和妖兽战斗。
不是说这样打不过,而是消耗太大了,生产端吃不消。
引入修仙后,情况就好了很多。功法和法术让每一名修仙者都成了不需要太多装备就能发挥战斗力的战斗单位,辅以各类火控雷达,刚刚训练没多久的战士也能在大差不差的精度和打击范围内大显身手。
“这话说着说着就要说远了。反正吧,看他们留下的这些‘修仙秘笈碎片’,修仙文明显然是知道他们要留下什么,才在填充地块留下信息。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么功法和法术的信息应该会掺杂更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哦,那些小说应该算是修仙文明想要遗留的其他东西。”张博学说着,想起那些夹杂在碎片中的大部头小说。
那些玩意倒是容易分辨,只不过要说其中会不会存在一些影响破译的内容……张博学的个人评价是会。
“既然修仙文明知道他们要在填充地块留下信息,并且为之做了准备,现如今又没有发现除了信息之外,修仙文明的一丝一毫存在迹象,科学家就很好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没了’的。”说到此处,张博学抬手指向墙壁。
“而这,就是修仙文明在填充地块留下的,讲述他们是怎么‘没了’的原本。当然,说是原本,也是科学家们破译完毕,重新排列后的结果,真正的原本已经没了,你知道的,秘笈碎片在读取的时候有一定消耗,为了确认这片碎片中的内容和排列方式,翻译组对碎片原本进行了多次读取,到最后把碎片抽空了。”张博学说着,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秘笈碎片”的存在形式是否会让它带上一股沧桑厚重的历史气息,但连原本都被抽空了,就算会有,这股由时光酿成的古韵,也自然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对华夏人来说,看到有价值的古物没能得到妥善保管,总会从心底升起一些哀愁。
“告第二纪元人族书”李俭对着投影在墙壁的修仙文明方块字,一字一停地逐字翻译。
“对,和大佬们的翻译没什么差别。”张博学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但眼睛只盯着墙上的投影。
李俭满怀敬意地逐字翻译,想知道这篇“告第二纪元人族书”讲了什么。
许多问题都得到解答。
……
看完文章,李俭用纸笔写写画画,将翻译后的文字重新连接组句成篇,写在纸上,斟酌字词,又重新读了一遍,最后仰面躺倒在靠椅上,拿着自己翻译的文章看了又看:“……我们应该先拿到这个,再拿到功法的。”
“你说得对,但运气没在这方面站在我们这边。往好里想,能出现你这样的战斗力异类,已经是平衡了。”张博学见李俭翻译完毕,便把放映机上的硬盘拔下,放映机一暗又明,再亮起时,只在墙壁上投射待机页面。
“什么时候公开”李俭将手中纸张用法术烧毁,连灰也不留。
“不知道,现在公开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坏处,但有可能会引起什么人发癫。”张博学摇头。
他算什么葱啊,还能管这种文件公不公开要不是给李俭当助手,真要知道这份文件内容,怕不是得到公开的时候才能知道。
李俭向张博学摆了个手势,让他暂缓解除校长室的保密措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思量。
……
修仙文明留下了“告第二纪元人族书”,在这份文件中,修仙文明以尽可能小的篇幅讲清了他们想要讲清的事情。
首先是,他们是谁。
用修仙文明自己的话讲,他们是第一纪元人族。与第一纪元其他种族没有本质差别的种族,在大争之世中独树一帜的种族。
第二是,人类是谁。
用修仙文明的话说,现在与其他动植物迥然不同的种族,就是第一纪元人族的模板发展出来的第二纪元人族。
第三是,修仙文明怎么了。
在这份文件中,修仙文明表示遗憾。当第二纪元人族看到这封“家书”时,第一纪元人族已然消失,除了留在填充地块的那些信息碎片,这个世界将少有——这还是考虑了部分性质特异空间的情况——第一纪元人族的痕迹,而第一纪元人族也没有一个能活到纪元更迭的时候。
对此,修仙文明表示:高兴。
没错,就是高兴。
他们全死光了,死得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一个修为通天彻地的大能可以活下来,过去的一切物质——这里说的是信息之外的物质——都没有留下来的可能性,第二纪元人族甚至不会知道第一纪元人族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能对着他们留下的“岳阳楼记”想象“岳阳楼”长什么样,而再也没有亲眼见到“岳阳楼”的可能。
但第一纪元人族对此表示高兴。
原因很简单:他们达成了第一纪元的统治胜利,在长期规模浩大的斗争中,实现了对所有种族的统治胜利。当他们在纪元更迭的一瞬消逝时,所有族群的进步时钟的指针也会被回拨到零。
他们骄傲地在文件中表示,第一纪元的胜利已经由他们拿下了,期盼第二纪元的,与他们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族,可以拿下第二纪元的胜利。
在这篇家书中,第一纪元人族自称为“出蛮古人”,慷慨大方地告诉第二纪元人族,他们在第一纪元获得统治胜利的方式,是以修仙者为骨干,建立了让万族臣服的天庭。
在被称为蛮古纪元的第一纪元,出蛮古人与其他种族起点一样,过着出生做野兽,茹毛饮血捕猎采集的日子。在最开始,出蛮古人与其他动植物一样,互相杀戮,互相取食,吃得进补的,自然而然会变强,自然而然会提升修为。
那是一片持续得无比久远的杀戮年月,在那段时间里,所有动植物都只有互相杀来杀去,不适应竞争就死,不能取食就死,不能升上金丹期,就不配拥有智慧。
出蛮古人也是如此。他们力大无穷、身轻如燕,在丛林中与野兽搏斗,和身边成了精的树木搏斗,建立与兽群无二的部落,在和野兽的攻伐中此兴彼落。吃饱了就睡,渴了就找地上的流水,发情期便攀上高岗,用和野兽无二的嘶吼声招募伴侣,一夜尽兴后便离开。
总而言之,在当时,出蛮古人和野兽没有区别。所谓部落,也只是后来人对当时的兽群行为的美化。
在长期的杀戮取食、无意识的修炼中,各族纷纷诞生了自己的金丹期。
升入金丹期的修炼者仿佛突破了一重天生桎梏,它们很快就拥有智慧,然后发现自己一直活着的行为很没有效率。各族的金丹期很快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统合周边的同族,享受更有效率的取食、更有效率的繁衍,更有效率的一切……
那时没有现在人类所说的道德,也没有后来出蛮古人所说的道德。所有金丹期修仙者,不论是动植物的修仙者还是人族的修仙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件事——让自己尽可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尽可能爽。
要活下去,就要在战斗中胜出。
很快,金丹期修仙者们演化出最基本的法术。掌握法术的修仙者挥洒着自己的力量,从外族身上取食,震慑自己的弱小同族,让它们将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
但只有一次胜出还不够。
金丹期们很快发现,其他种族也有金丹期,它们也会演化法术。
一场修仙军备竞赛,就这样在蛮古纪元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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