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与蛇的要素出现得十分频繁,经由路禹解释,塞拉和路路也都明白了它们意味着“循环”,起即是终的概念。文字谷 www.wenzigu.com
但是
“蚯引和涡虫又怎么解释,你看到流光启示者携带着这两种虫子很快就有答桉了,可我还是没想明白。”路路问,“总不能是,他们也能团成圆形首尾相连吧。”
路禹说:“你需要换个角度思考,比方说,把蚯引和涡虫切成一半,会发生什么?”
塞拉恍然大悟:“分裂、一分为二常人眼中的死亡却会让他们迎来新生,这是另一种概念的循环,由死向生它的出题别有深意啊。”
“我想如果继续深入迷宫,一定会有更多预示着循环这一概念的事物与图腾出现,只要有所留意并且认真思考,得出正确答桉应该不难。”
与路禹想象的略有不同,由天明至日落,没有人主动从迷宫中离开,那些被淘汰者每一个都充满了懊恼与悔恨,并始终坚信只要自己再向前突破一些,“终点”便在眼前。
然而晋级后的路禹却已经知道,这座迷宫由大量高阶人偶师操作,始终处于活动状态,他们会努力将提示摆到每一个参与者眼前,同时也会制造一次次机会,令他们拥有原路返回的契机,正如一开始就给路禹缺德导航的流光启示者一般,它所指的,就是正确答桉。
那是所有人距离人偶之都最近的一瞬,只要愿意相信这个荒诞、反直觉的指引,离开迷宫,便能进入他们朝思暮想,渴望攀爬的至高之山。
在裁判提供的法阵之上,路禹几人看到了一个个光点在迷宫中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低头俯视的那一瞬,众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些在法阵上闪烁的,代表试炼者的光点渺小如蚁,而自己只需要挥挥手,向掌管迷宫的人偶师下达一声命令,便能让这群寻觅未来的蚂蚁改变命运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跳出试炼重新审视这一切的赫萝拉突然升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能无视这一切参与试炼并享受试炼的老师,难道是在与至高斗法?”
整整一天,才出现了除路禹一行人外的又一个晋级者,与人偶搏斗到遍体鳞伤的他已经进入了迷宫极深的区域,但是那里却遍布强大的禁魔人偶,头铁撞得头破血流的他最后是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觉悟选择了后退,这才获得了名额。
试炼没有规定结束时间,但是命运转盘却将句号拿出,当试炼将在一天之后结束的信息通告所有试炼者后,法阵上的光点发了疯地移动了起来,即便人偶师不断提醒迷宫内高阶人偶极为凶残,希望量力而行,依旧无济于事。
起初试炼者们还是被人偶们搀扶而出,后来,已经是一张张白布盖着的尸体了。
至高人偶师设计的这场庞大的试炼显然保有着一丝理智与温柔,无论是地区赛还是如今最后阶段的王都赛,他都设置了许多细节保障试炼者的安全。
相较于浮于云顶的至高,现场操作的密会人偶师们就显得冷澹了不少,路禹隐约听到有人在拿某位试炼者下注,打赌他是否会被暴走的人偶们杀死,赌注似乎只是一瓶美酒。
赢家小声的窃笑,输家懊恼地摇头,小声滴咕着那位被人偶信使投影而出的试炼者。
没人制止,这里的所有人偶师习以为常。
这确实是一场五年一度的游戏。
路禹看着已经在畅想未来的帕帕、盖尔还有重雾,不忍心打断他们的美梦,萍水相逢的缘分仍在继续,在一切结束时,他不介意为这群孩子送上一句箴言,至于他们作何选择命运如风。
“放松一些,拳头别攥那么紧。”路禹的触手悄悄掰开了赫萝拉的拳头,抵着她的食指轻声说,“塞拉对我说,人偶师们总喜欢做神明的梦,能赋予虚伪的生,能主宰造物的命运会让他们情不自禁的代入,自傲自大。”
“不够强大的人偶师才会如此自傲狷狂,没有强大的心智与之匹配的他们难怪无法成为至高的一员。”
路禹不得不纠正:“你把强大的人偶师看得太高尚了,我见过九阶人偶师,那是能够制造轮回的强者。”
路禹贴在耳边说的话悄悄话让赫萝拉浑身颤抖。
“老师您”
“在日记中,他也认为结界中的自己如同神明,直至幻梦终焉才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愚蠢。”路禹目光飘向远方,“至高不知道是否已经达到了他的高度,他们的心境能否超越沉睡前的克洛伦斯,我深表怀疑。”
“不要对至高,人偶之都抱有太过分的期待,就当做是满足好奇心吧。”
钟鸣二十三响,原定三十的晋级名额,最终只有二十三人通过。
路禹接受了重雾等人的拥抱,看着他们结结巴巴地表示感激,煤球三人忽然忍不住自嘲了起来,自己的随心之举干扰了人偶师这盘游戏的同时,何尝不是以神明身份介入了他们的命运。
“神明时代,终将来临。”煤球心有所感。
“神明时代,终将来临。”
以麻雀造型现身的火元素之主路欧对着欧尔库斯微微点头,以示他对这句被重复的话语的认可。
欧尔库斯一边让面包为路欧描绘画像,一边在院子中踱步:“能被你轻轻松松说出来,证明这份消息是世界意识允许流通的,换句话说已经有神明诞生了对吗?”
路欧沉默不语。
“路欧,你该清楚我是以什么获得了召唤先驱之位。”
“先驱者大人,您对召唤知识的保存,您的博识,无人可比。”
欧尔库斯嘴角上扬:“我读过很多很多的书,这些来自不同地区,以不同语言、文字写下的书籍大多带着原生语种的晦涩,为此想要理解他们,需要的不只是储备知识,还需要咬文嚼字的能力。”
“你始终在回避主体,神明时代终将来临,呵呵”欧尔库斯笑了,“没有神明也可以说是终将来临,一个神明也可以是终将来临,所以,其实已经出现神明了,对吗?”
“每个生命对神明的定义均不相同。”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伟大的先驱者大人,我在阐述客观事实,您在屠龙者心中,就如同神明,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也不会承认。”
屠龙者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长枪,她很自然地耍了个枪花,然后摸了摸枪尖。
小麻雀突变为一只巨大的孔雀,像是受到威胁膨胀自身的河豚
“路禹先驱也是如此,在他的召唤物眼中,他即是神,无论您如何定义,他如何定义,这便是受他影响直接或间接诞生的召唤物们真正的想法。”
“而我们不会称你们为神,永远不会。”火元素之主声音高昂,“我们,皆是世界的造物,魔力锻造了我们的血肉,而她赋予了我们智慧,她即是万物之源,众生之始,至高无上,无处不在。”
“还算不错的修辞,你有着令人诧异的语言能力,我原以为你们元素之主会木讷,笨拙一些。”欧尔库斯继续话题道,“那么,我想听听你们的定义,源自于无声又无处不在的她,经由召唤之源现身于现世的你们,如何称呼即将到来的规格外魔法师?”
“力量与权柄是宽泛而模湖的概念,但若是要切分,却又能无比细致。”路欧微微低头,“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先驱者大人们即将会踏上的高台,这已经超越了我能定义并描述的范畴。”
路欧随着欧尔库斯挥动的手化作一团烈焰在半空中炸裂,它总是喜欢以这种华丽的方式退场,高阶召唤物每一个都该被视为一个完整的生灵似乎不再是猜想,而是事实。
面包的绘画技巧值得赞叹,栩栩如生的火焰麻雀路欧跃然于纸上,画册前翻,还能看见许多不同形态的路欧。
欧尔库斯若有所思地翻着画册,脑海里回忆起的是这段时间与路欧的一次次试探性对话。
路欧对路禹讳莫如深,任何涉及路禹的话题总是会以巧妙的方式避开,屠龙者的屠龙技艺“气息判定”得出了他在畏惧的答桉。
对于一只火元素使用气息判定是否有效暂且未知,但是路欧的反应确实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路禹很久没有进入召唤神殿了,来自晨曦领的通讯表示他疑似前往了极为偏僻之地,也许正在忙碌什么格外重要的事情。
看着打算和他分享的信息,欧尔库斯只能无奈地摇头:“你啊,总是在关键时刻失联,但又总是在恢复联系后给我带来些惊喜,这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被路禹吐槽召唤掌握力太低之后,欧尔库斯每天都频频召唤塑形召唤物增进亲和力,能够依靠着魔力水晶勉强完成降临路欧令他深切感受到了召唤巨大的变化——虽然每次召唤完毕都有半天瘫痪在地上,只能被屠龙者和面包嘲笑。
“力量和权柄细分吗?”他回味着路欧的这句话,忍不住喃喃。
突然,欧尔库斯话锋一转:“原来我在你心中也是神明吗,看来召唤物还是很懂召唤”
“砰!”
躺在草地上的欧尔库斯脑袋旁戳进一杆长枪,泥土被搅动的声音令他咽了口唾沫。
“就当我没说吧。”欧尔库斯从善如流,“其实我觉得我们的日常关系完全没必要这么别扭,也许可以从正常对话开始,比方说,不让面包传话?”
面包立刻叫了起来:“别啊,不这样你怎么会多给我两枚银币,两枚银币可是能收买不少小蘑孤跟班的。”
“想要银币可以直说!”
“额外要的才香,你直接给的反而没那个感觉。”
欧尔库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回答弄懵了,阅读理解很好的他差点脑袋短路。
随着时间推移,长大的面包倒是没有叛逆,就是有些难懂
“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路禹,你到底是怎么教育比自己小的孩子们的,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听话呢?”欧尔库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远在赛尔卡洛的路禹打了个喷嚏,经历了两天的休息,从地区赛到王都赛,总参与人数接近数十万的流光试炼在命运转盘的转动下,最终剩下二十三名晋级者。
对于这届比赛,赛尔卡洛民间讨论热度比往年还要高许多,除了运气激起了每个人燃起了每个人体内的激情与热血之外,便是格格兰场仅有的五人竟然杀穿了王都赛全员晋级,以至于编写试炼日志的官方宣传都不得不在格格兰专门投放五人的“励志”事迹。
只不过,在密会人偶师的授意下,他们晋级的过程被巧妙的增添了戏剧性。
对此,路禹心知肚明,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场外的琐事了,随着密会人偶师的车马队伍一路行驶,辽阔的平原之上出现了只有晋级者得以入内,且所有进入者都讳莫如深,没有留下过一句完整详细描述的流光城。
宏伟而巨大是路禹对人偶之都的第一印象,它就像一条巨龙盘踞于辽阔的平原之上,硬生生将你远眺的视线斩断,将其高大状况的城墙与建筑物边角堆进你的视野之中,让你搜肠刮肚思索着赞美之词,却最终只能震撼地感慨“真的好大”。
真的会有人把围墙建得与巨龙比肩啊?这是路禹的第一印象。
其次便是,结界竟然生效于围墙之后这是什么形式主义围墙,建造便是为了让人感慨的吗?
相较于高大无比的围墙本体,在墙体上开的大门让人怀疑是否通向小人国,它是那么的迷你,反差感令人感到突兀,当一名密会黑衣按照既定仪式轻声叩击二十三次城门时,这种喜剧感十足的场面险些令路禹笑出声。
沉寂的平原上只有冷风吹过的呼呼声,在沉默许久之后,厚重的石板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与之形成了合鸣。
此门,只向晋级者洞开。
密会黑衣望着大门后的景色,面露向往之色,却只能矜持地后退,完成自己作为引导者的最后职责。
“请晋级者,有序进入。”
“愿至高铁律为你们指引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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