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
卫文盟既然与情天恨海宗作对,自然有所准备,藏身之所都有好几处。
而他们虽然对杨武凌表现得推心置腹,实际上并不会天真单纯到把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泄露出去。
杜祐谦还是把这事交给小胖墩,小胖墩花了一番功夫,才侦得卫文盟的全部藏身所。
而此时,各处爆发出来的交战气息,让杜祐谦叹息。
所有的藏身地都已经泄露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小胖墩都能打探到的消息,情天恨海宗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尽管情天恨海宗根本不在乎此地,只派出一个练气期的入室弟子来主持大局。
可也不是散修们能够抗衡的。
之前没有发力,是有诸多因素的作用。
林莎坦诚说过,一是为了锻炼考察几个记名弟子,二是要看重玄派的反应,三是想等反对者全部跳出来。
而现在,显然就是情天恨海宗收网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文哲城一直执行宵禁,杜祐谦最初认为是情天恨海宗要动手的预兆,故意没以镇守的身份去干涉,只是暗暗关注。
可是情天恨海宗一直没有动手,杜祐谦也慢慢失去警惕。
没想到今天突然爆发了。
雷霆一击之下,卫文盟必定无人可以幸免。
“主上!”杨武凌焦急地看着杜祐谦,却不敢替卫人盟说话。
仙师就是仙师,凡人就是凡人。
从小就在文哲城长大的他,很明白仙师与凡人之间的鸿沟有多大。
别看这位仙师平时和颜悦色的,但谁又敢保证,这位仙师内心不是视凡人如草芥呢?
杜祐谦思忖片刻,叹息一声。
“等会吃饺子,你且在这等待,我去买点醋。”
宗门要坐视卫文盟的散修被杀绝,他无法改变大局,却终究有些意难平。
杨武凌也没有蠢到说出“哪里有饺子”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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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青烟似的身影在月色下疾奔。
忽然间,那青烟定了定,显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然后像是被风吹散,就要四散开去。
“咯咯咯咯咯!”一连串能让男人心荡神驰,口干舌燥的娇笑声传来,随即一道披着轻纱,身材美好之处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出现,“你就是此地的镇守哥哥?真是个俊俏郎君,来陪奴家玩玩嘛!”
形似青烟的男人不愿与之纠缠,几缕青烟分别向几个方向飘去。
“想走?”娇笑声中,女子踩着一条红绫,离地三尺,衣袂飘飘,状若神女,紧紧缀在其中一缕青烟后面。
只见她掐动手势,连连施放法术。
那形似青烟的男子无奈再度凝聚身形,举手就消弭了对方的法术,却没有反击,而是继续奔走。
“哼!你这镇守,好生没趣,不陪奴家玩,奴家不高兴了!”身披轻纱、脚踏红绫的女子噘了噘嘴,穷追不舍。
两人在月下你奔我逐了好一会儿,青烟在一個黑灯瞎火的院落前突然站定,长叹一声。
院墙下,十几人的身形显现出来。
有两男两女,看他们那神采飞扬的样子,显然是情天恨海宗的人。
其余十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神态萎靡,唯唯诺诺。
有一个是卫文盟的修士,杜祐谦看过情报,应该是姓耿。
他的一条手臂不翼而飞,嘴角和胸口有大片的血渍。
此时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陌生人出现,他的眼睛里爆出一蓬光芒,那是求生欲再度被激活。
但当看清杜祐谦的处境,再转头看看周围情天恨海宗的人,他眸子里的神采又黯淡下去。
脚踏红绫的女子在杜祐谦身后停下,呈包夹之势。
杜祐谦观察了片刻,觉得有异,不露痕迹地搜索四周。
“不用找了,妾身在这。”身穿性感镂空长裙的陈桜枝像是踏着月光一样,从院墙上,凌空走下来。
按理说,练气期绝无可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做到此举,估计她使了什么障眼法,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杜祐谦微微眯起眼睛。
他感觉得到,此女的修为,应该也是练气后期,但具体是哪一层就不好说了。
似乎此女的法力比他更雄浑,身上的法器,估计也不会比他少太多。
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道友勿惊,”陈桜枝含笑说,“妾身不愿与道友为敌。道友可自便了!”
话虽如此说,她却是在认真打量杜祐谦。
也不知此人究竟有何出色之处,会令那位林师姐牵肠挂肚,又让重玄派立他为真传。
杜祐谦默默地打量着她,忽然慢慢地掏出一只瓷瓶,丢了过去。
陈桜枝微微愣神,本能地一把捞住。
拔开瓶塞,轻轻一嗅,一股浓郁的丹药清香扑鼻而来,让她精神一振。
光是这口丹药之气,就足以让凡人十年内百病不生。
她迅速将瓶塞盖回去,“五花蕴气丹?”
杜祐谦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友好眼力。”
院墙边那四个情天恨海宗弟子都有些诧异和震动。
五花蕴气丹,可谓是练气后期最好的修行丹药之一。
丹毒少,副作用小,功效好。
虽然比不上龙葵紫极丹,但亦是普通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珍品。
陈桜枝莞尔,“这是何意?”
“买命钱。”
“买谁的命?”
杜祐谦用手一指院墙边被控制住的十几人。
“咯咯咯咯咯!”那踏着红绫的女子娇笑道,“这镇守哥哥,还真爱说笑。”
杜祐谦挑了挑眉,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动手么?”
“为什么?莫非是,不敢?呵呵呵呵,别怕,妹妹会好好疼爱你的!”红绫女子发出一串妩媚笑声。
杜祐谦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长得那么丑,说话那么矫揉造作,你不知道这样很让人反感吗?说白了,你层次太低,不配让我出手。”
他这不是吹牛,虽然他没花太多精力去学习斗法、剑术,但以他这一身极品的法器和秘术,还有随身携带的便携阵法,打死这个红绫女子就和拍死苍蝇一样轻松。
哪怕以一敌六,也不是没有胜算。
这六人中,唯有陈桜枝能对他造成一些威胁,别的都不足为据。
想了想,杜祐谦又向陈桜枝扔出一只瓷瓶。
陈桜枝照样接过,拔开瓶塞嗅了嗅,又镇定地盖好,“这又是何意?”
“教训她一顿,让她别没大没小地插嘴。如果你不教训,我就只能亲自出手了。”杜祐谦指着脚踏红绫的女子。
“你!”那女子气急,但看了看陈桜枝的脸色,没敢造次。
陈桜枝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你凭什么以为妾身会为了取悦伱,而教训自己最亲爱的师妹?”
杜祐谦又拿出几个瓷瓶,面无表情地说,“我也可以让他们来对付你。”
“他们敢!”陈桜枝傲然道。
杜祐谦嗤笑,“魔门中人,利益为先,不讲面子更不讲情义。同门相残,也并未被严格禁止。我没说错吧,这位道友?只要有利可图,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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