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允看着面色大好的邹循规:“县丞大人可知那寒雾食目鸦的味道如何?”
邹循规微微一愣,他虽然不知道潘允问这句话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今夜潘允带来的惊喜太多了,这个问题想必也另有深意。
邹循规面带微笑,“邹某在任八年,只有幸吃过两次,也不过是几片肉而已。只记得鲜美异常,还对提高我等文人的修为有补益,多少人求之而不得!不知潘公此问何意,莫非要请我等诸人品尝寒雾食目鸦?”
潘允的笑意更浓:“县丞大人还真是厉害,要不是有寒雾食目鸦这等美味,潘某怎敢请知县大人、主簿大人、县尉大人共同赴宴!”
邹循规的嗓子眼里“咕噜”一声,他双睛闪亮:“潘公,不是开玩笑吧?”
潘允笑而不语,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邹循规兴奋之后,忽然想到了潘允刚才是让知县、主簿、县尉三位大人凑数的。他看了一下众人,稍显疑惑的问潘允:“听潘公刚才的意思,莫不是前去赴宴的都可以吃到寒雾食目鸦?”
潘允挺胸抬头,豪气绽放:“那是自然!潘某和诸位好友恰巧击溃了一群寒雾食目鸦,得到了几只死鸦。这群寒雾食目鸦恰巧袭击过藕峪村,若是不让伤者狠狠地吃上几大口,怎能消那夺目之恨!”
村民们立刻沸腾了!
能让他们激动到这个样子,当然不只是有口福吃到有钱也难买到的寒雾食目鸦,更是可以发泄怨恨!撕咬仇敌的感觉是最激动人心的!要不然怎么会常有人咬牙切齿的说:恨不得咬你几口!
邹循规连忙凑近了潘允问道:“潘公,这么多人去吃,还都能吃上几大口,怕不是只得到了几只死鸦吧?”
潘允的眼皮微微一跳,不动声色的轻声回应:“放心,鸦不多,却能保证四位大人每人一只。”
邹循规差点儿跳起来!每人一只!我可是八年才吃过几片肉!这次有福了!
潘允看着邹循规大喜过望的状态,暗说幸亏展公子先提醒过了,如果现在传扬了出去,只怕今晚潘府不太平了!
此时此刻,潘允才真正体会到,展鹏让他严守近千只寒雾食目鸦的秘密、让他今晚尽量留住宾客过夜的必要性!
一次拥有近千只寒雾食目鸦,别说是一个只有十一万人口的石县,就算是整个照州、整个东华国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在东华国和寒雾食目鸦近百年的战斗中,历次战利品的总和也不足千只!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战利品,它可是能提高文人修为的!可遇而不可求、求之而不得!
一旦消息外泄,潘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士,根本就不可能承受住来自方方面面的索求和掠夺,甚至潘家上上下下都会有性命之忧!只怕到了那时候,人们记住的不只是潘允的生日,还有他的忌日!
而宾客当中的诸多文人,特别是文士、文师的影响力,会让个别得到消息甚至只是胡乱猜测的人谨慎许多……
半个小时后,潘允和展鹏等人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藕峪村。
一直在车上等着他的翠瑶,直到展鹏讲完在藕峪村里发生的一切,抓着展鹏哥哥的小手仍然不愿意松开,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展鹏哥哥不让她一起下去。
展鹏抬头看了看林顺成,他知道翠瑶已经把一些必须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翠瑶,有好几拨人想着为赤河岸边的事件报复我,我太受人关注的时候,有可能让某些人联想到我是大闹河神娶妻的人。因为认识你的人不少,如果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你们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翠瑶坚定的摇了摇头:“翠瑶不怕他们!有展鹏哥哥在呢!”
展鹏轻叹了一声,“我怕!我怕刚刚有了这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妹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要知道,现在的展鹏哥哥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怕到时候护不住你!也怕他们打不过我,就对付你们。”
翠瑶依然坚定的看着展鹏:“翠瑶就是不怕他们!”
展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顺成。
林顺成抚摸着翠瑶的小脑袋,“展公子,翠瑶从小就没了母亲,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没啥本事,翠瑶小小年纪就吃了很多苦,也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哪怕时间再短,我也会在梦里笑醒的。更何况,有展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把翠瑶当亲妹妹看待,正所谓求之而不得,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展公子不嫌我们,我们这平头百姓有什么好怕的!”
翠瑶大概被父亲勾起了什么心酸事,泪花开始在眼眶里翻滚着。
展鹏轻轻的拉住翠瑶的一只小手,然后替她抹了抹眼泪,“我也不是什么世家豪门,有什么嫌不嫌的?既然你们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翠瑶的心酸劲儿还没过去,但依然绽放出了笑容,一边叫着展鹏哥哥,一边扎进展鹏的怀里。
等到翠瑶平静了下来,展鹏才把她扶正了坐好。
林顺成和展鹏商量,自己独居的兄弟收养过义子,多年前兄弟过世后,自己怕养不活那义子,给他寻了个没有子嗣的好人家,之后知道他过得不错,就没再联系。这件事邻居们都知道,但估计都忘记那义子的模样了,而且过了好多年了,体貌发生点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如果展鹏真要在家里住下来,当着其他人的面,就顶那义子的名字喊他大伯。
展鹏正纠结着怎么称呼林顺成呢,那一声父亲是很难叫出口的。林顺成的这个提议,他马上就答应了,而且人前人后都可以这样称呼。
突然,马车停住了。
展鹏以为到了要和潘允分路而行的时候,出于礼节,正要起身下车,林顺成掀了一下小布帘,往外看了看:“奇怪,这还不到岔路口呢,潘老爷的车队怎么都停下了?”
展鹏一听情况不明,收起了下车的心思,先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潘允急匆匆地过来了,请展鹏下车说话,语调稍显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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