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年龄、性格、外貌、或是言辞谈吐,分明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
哪怕同样色调的蓝瞳,给人的观感也并不相同。
保险库中的年轻人还处于最精力充沛的年纪、恣意、活跃且喋喋不休,似乎完全不考虑后果——也许有,死人并不会开口。
那个早已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的男人——费佳恩未成年时期法律上的监护人,冷淡且傲慢,平静且平等地注视一切,偶尔给予关切,懒散而心有成算。
不管怎么看,都不相似。
“哈哈哈哈哈——!”微型耳麦里传来尼古莱·果戈里·诺曼夫斯基——他这么多年来的同伴与友人嚣张的笑声,似乎觉得自己好友被人嘲笑的场景很能取乐,可就在笑意停下的下一瞬,费佳恩听到青年疑惑的声音,“哎,费佳?为什么……”
“有点奇怪唷,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真是的,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他啊!”
尼古莱·果戈里·诺曼夫斯基向来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性子,“哈哈哈哈哈哈,算了!不重要!——费佳你还没玩够吗?要是那边的委托人催促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感谢您的好意,我并不着急。”
费佳恩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回复哪个人,亦或者,两者皆是。
“这不太好吧,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白川泉说,十足的热心人架势,“哈哈哈,好啦,我刚刚是在开玩笑,总不能让你在船上职员都死光了的时候饿死这里对吧,我的人道主义精神无法坐视我这么做。”
蓝眼年轻人语气爽朗,究竟是不是玩笑,哪部分才是玩笑,倒是没有细说。
答案,或许已经在保险库内的两人心中。
白川泉低头看了看材质坚硬的笼子,为难地歪了歪头,“现在有一个问题……”
“锁孔,在哪里?”
“不过你还真是不容易低头呢,明明已经是别人的阶下囚,待在笼子里了。”
一边查看着金属笼子的四边,白川泉一边说,“坚强品格倒是好事啦,要是你二话不说向我低头,我恐怕会很失望。”
“当然,这样一来,放老虎出笼子,这样的蠢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会忍辱负重抛弃底线的人,比死脑筋的人更让其他人忌惮。——将心比心,选择救或不救的行动,只在一念之间。
要么闭嘴惹怒救人的一方?
要么因为过于能屈能伸被抛下?
明明自家异能力不在场,白川泉却忽然明白了二选一系统给自己提供选项之时的快乐。
行差踏错道路倒不重要。
没有十全十美的选择。
更为重要的是,要有承担选择后果的器量。
不管哪条道路之上,都是风险与荆棘遍布。
“不必了。”
笼子里面容苍白的青年说。
先前挑衅的“玩笑”解释为测试危险性也不是不行。
“还请您不必多加费心。如果担忧外面情况,尽快离去吧。”
“解决现在的问题,是最重要的事,您不这么认为吗?”
黑发落在面颊上,衬出阴影,那双紫红色的眼瞳视线缓缓下滑。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啊。”
蓝眸年轻人混不在意地回答,戴着手套的手轻松搭靠在金属栏杆上。俄罗斯青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啊,怎么了?”白川泉收回查看的目光,下意识问。
“没什么。”
黑发柔软的病弱青年微笑起来,让开身体挡住的一侧。
“我只是想要提醒您,在这里。”
“居然在这里——”白川泉撇撇嘴,手心的小锯子一翻转,已经变成了一把中规中矩的黄铜钥匙。
在年轻人专心对付传统锁孔的时候,他不知道笼子里的青年也在饶有兴味地想着,用夹杂遗憾的目光注视他。
居然,在这里。
萨利尔·斯普林格,以奇怪方式出现在母亲死去不久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是个皆具神秘和某种那时的自己尚未得知的目的性的男人。
哪怕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养父子身份,免除了很多属于未成年人可想而知的社会麻烦,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与对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仔细想想,也就只有一个冬天罢了。
但养父萨利尔·斯普林格无疑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变化。
圣彼得堡的学校经历,捡回家的不安分网友,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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