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围裙,先是做了一个青椒炒肉和皮蛋擂辣椒,然后煲汤,排骨玉米山药汤。
这汤的精髓在于不油腻,所以务必要把排骨过水煮一边。
一切搞定,卢安把锅盖合上,确认一边问:“梦姨晚饭真不回来吃?”
孟清水嗯一声,轻声解释:“上面有领导来医院调研考察,妈妈一时在医院走不开。”
原来如此,有领导要作陪,那这晚饭是铁定不会回来了。
其实两人想差了。
住宿区离医院不远,李梦怕小女儿一个人在家孤单,晚饭本来是打算回来一起吃的,可是走到堂屋没见着人,却听到厨房里有锅铲声,继而有谈话的声音传出。
她悄悄往厨房靠了靠,偷听会后,就焉坏儿地退出了堂屋,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医院的路上,李梦还在想,今天的清水很主动,难得把小安留了下来,那自己晚上要不要回去?
要是不回去,那去哪?
难道今晚坐车离开宝庆去下面县城跟振海住?
想着两口子有段时日没恩爱了,她心里没来由一阵躁动,瞬间就把主意给定了:为了给小女儿腾出空间,今晚去下面县城。
虽然坐车要50多分钟,但想着能和振海一夕之欢,倒也有了动力。
李梦回来又走,厨房里的二人完全不知情,一直沉浸在锅碗瓢盆与谈话中。
时针悄悄走到下晚5点半,菜早好了,早端桌上了,卢安看向孟清水,后者意会,拿起听筒打电话。
“妈,卢安来了,做了你喜欢吃的菜,晚饭回来吃吗?”
“卢安来了啊?可惜了,妈今天走不开,晚饭要跟院里领导陪客人,你们俩自己吃吧。”
说完,她还补充一句:“刚你爸给我打电话过来,我今晚去伱爸那过夜,就不回来了,你要是一个人怕,就让小安留下来陪你。”
话毕,李梦以忙为由,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小女儿多问的机会。
顿时偌大的客厅死寂无声,只有听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孟清水一脸羞意地望向卢安,卢安眼瞅着她。
四目相视,想着亲妈刚才赤果果明示的话,姑娘面皮越来越烫,脸色越来越红。
孟清水脸红,卢安面上却很平静,内心在想:这梦姨是真放心自己啊,孤男寡女的,也不怕自己把她小女儿给吃咯。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明白地紧,人家可能还真不怕,自己要是敢碰清水,她就敢拿绳子绑亲。
这还得了?
这和自己的计划不符啊?
不兴这样的。
互相看了会,见眼前这姑娘含情脉脉地凝望着自己,卢安突然有些罩不住,起身轻飘飘地说:
“既然梦姨不回来,那就别等了,我们开饭吧。”
“好。”
见他主动打破僵局,孟清水显得有些开心,一个转身,抢先进入厨房盛饭。
装两碗饭出来,给他跟前摆一碗,孟清水又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明天就出分数了,你紧张不紧张?”
卢安说:“还好,我估分是比较保守的,不太紧张。”
稍后问:“你呢?”
孟清水很有把握说:“我也不紧张,我的分数足可以去京城,沪市医科大学还有分多出,不怕哩。”
卢安本想下意识顺着问一句:“那为什么不去京城?”
可他到底是没问出口,人姑娘不去京城,目的是为了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就着分数,两人聊了好一阵,当气氛有些缓和时,孟清水忽然话题一转,问:“听说李柔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卢安点头:“知道。”
才说完“知道”两个字,就见旁边这人直直地瞧着自己,卢安心思一动,难道她晓得自己见过李柔了?
果然,等了5秒没等到他继续往下说,孟清水给夹块排骨,追着问:“李柔临走前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卢安好奇:“你怎么知道李柔临走前见过我?”
孟清水抿了抿嘴:“我了解她。”
卢安追着问:“了解她什么?”
没想到他会追着问,孟清水缓了缓说:“我了解她的性子,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在乎两个人,而她妈妈已经过世”
话说一半,她省略了另一半,噘着嘴道:“所以,就算李家遭遇了大变故,她也会冒险来见你最后一面。”
这话有些意外,卢安停下筷子:“李柔和家里关系不好?”
孟清水想了想,告诉他:“她爸爸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还要同很多社会流氓打交道,不怎么顾得上她。
她哥哥只听她嫂子的话,平时除了给钱,就一心钻营生意,也不怎么管她。”
卢安听得沉默,没想到外表光鲜的李柔会过得这般不如意。
过了会,他问:“这些年你和李柔没交集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孟清水轻轻眨了下眼,神神秘秘说:“我又不是傻瓜,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卢安:“.”
这话他很认同,自从初中上过司令台后,这姑娘的心智就陡然拔高了一个台阶,要是谁敢说她傻,那说她傻的人肯定是傻子。
吃完饭,卢安老爷样子地在沙发上喝茶,孟清水则勤快地洗碗拖地。
等了会,等到她一直在厨房没出来时,卢安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准备回贵妃巷。
没想到前脚才出大门,后面就传来了喊声:“卢安,你是要回贵妃巷吗,等我下。”
卢安心道这姑娘属鬼吗,怎么掐点掐得这么准,自己前面坐了那么久,她不出厨房,自己一走,她就跟出来了?
他半转身问:“你去贵妃巷干什么?”
孟清水抿嘴说:“妈妈今晚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见他不做声,她走过来豁出去道:“你梦姨嘱咐,要你今晚照顾我的。”
卢安眼皮一掀:“我跟梦姨都没说过话,她怎么嘱咐我?”
孟清水半笑弯着眉眼,走到前面挡住他去路,随后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眼睛看,想来是不打算让他走了。
对峙半晌,卢安绕过她说:“我刚吃完饭,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孟清水听了没反对,亦步亦趋跟上。
路过一杂货店时,她还买了两只奶油雪糕,一只给他,一只她自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拿眼瞄他,嘴角始终挂着笑。
哎,这就是一个拖油瓶啊。
还好自己没报考湖南大学,要不然她跟着去长市,清池姐这辈子指定是吃不到了。
卢安这般思绪着,围绕医院走了一圈。
他走着走着就想到了那个满嘴油调子的高瑶,想到了小白。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才想到小白,孟清池就因为小白call他了。
回到孟家,卢安挂电话过去:“清池姐,找我什么事?”
“咦,小安你在我们家?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到的,刚吃过晚餐。”
“清水呢?”
“姐,我在喝水。”卢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喝凉茶的孟清水已经眉开眼笑地出声了。
卢安撇过头,眼神像x射线般穿透这姑娘。
孟清水嫣笑着不跟他对视,目光放在了电视上。
孟清池似乎猜到了两人的情形,莞尔一笑说:“小安,你现在高考完了,这小白你要带到金陵去吗?”
卢安说:“想倒是想,就是太远了,不好带,干脆让它跟你到长市算了,我以后有时间来看看它。”
“好,那我回头给它搭个好点的窝。”
两人聊了几分钟,后边听筒落到了孟清水手中。
卢安则专心看起了电视,宝庆电视台正在重播前年大火热剧《渴望》。
好多年没看电视了,前生后半辈子基本脱离了电视,现在乍一看,还有点怀旧味道,满满回忆。
渴望这电视剧他认为是90年代不可多得精品,他看着看着完全沉浸了进去,也不知道旁边两姐妹打电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结束通话后,孟清水就一直安静地陪他看电视,中间情绪被电视里的爱情故事感染时,她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腕,一脸渴望地说:“卢安,我们和好吧。”
电视看得好好的,骤然来这一遭,卢安有点没反应过来,“和好是几个意思?”
“就是像我们初中那样,谈恋爱。”孟清水清甜的声音里夹杂一丝颤抖,夹杂一丝委屈,显然这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勇气。
迎着这双充满灵韵的眼睛,卢安本能地问:“可以抱,可以亲嘴的那种?”
闻言,孟清水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嘴唇,低下头不敢他对视,许久用蚊子声音“嗯”了一声。
见搂抱和亲嘴这词汇都没吓到她,卢安加大马力问:“可以上床吗?”
“啊?”孟清水被这直白的话惊得不轻。
在她的浪漫想法中,就算卢安想要哄骗自己上床,也不应该这样直来直去啊。
况且上床这事,她还真没考虑过,或者说没想到过。
这不才考高完嘛,就想着上床了,玫瑰花没有,表白没有,什么铺垫和过程都没有,她一下子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她被自己噎住了,卢安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我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万万不能走上辈子的老路,得活的潇洒一点,得活的男人一点。
为了缓和气氛,为了今晚睡个好觉,卢安提建议:“我想喝酒了,陪我喝点?”
孟清水抬头望了望他,起身去厨房端剩菜去了。
卢安也不停着,去找酒:“喝葡萄架、白酒还是红酒?”
“你不是想灌醉我嘛,喝白酒。”孟清水一手一个菜,从厨房出来。
卢安要晕了。
姑娘啊,看破不说破,懂不懂?
你这样我还怎么有成就感?
果断挑了白酒,“来,我们一人喝一杯。”
孟清水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柔声说:“卢安,你这些套路不要用到其她女孩子身上,好吗.”
不等她说完,卢安玩世不恭地打断道:“凭我这张脸,需要用套路么?但凡我用套路的,都是我比较在意的人。”
闻言,孟清水眉眼弯弯,眯成了月牙状,跟他一口酒一口菜喝了起来。
大半杯过后,她说:“快要醉了,我还没洗澡。”
“反正你今天哪都没去,不洗了,明早起来洗,来,把这杯喝完。”卢安毫无人性地继续劝酒。
孟清水小幅度撇了撇嘴,最后还是依着他,把酒喝完。
一杯白酒见底,卢安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一分钟过后,竖起手指问:“这是几?”
“1。”
“这呢?”
“2。”
两分钟后,他再次问:“这是几?”
“3呃.”孟清水呃一声,白酒后劲上涌,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慢慢醉了过去。
卢安低头看着这张精致的脸蛋,心中格外宁静,她是真的对自己不设防啊,唉
过了许久,他双手横抱起她,起身上二楼。
把她平放床上,脱下鞋,打好空调,还往返一楼倒一杯水摆床头柜,最后视线再次凝聚在她身上,望着那此起彼伏、小有规模的身子骨,年轻气盛的卢安咽了咽口水,退出房间。
喝酒好睡觉,这个晚上他一口气睡到天亮。
等下楼时,发现孟清水已经起来了,正在餐厅和李梦说话。
听到动静,李梦看过来,立马招手热情喊:“小安,你是有口福的,饭菜刚好,你就下来了,我刚还想让清水去喊你呢,快来,吃饭了。”
“姨,早上好。”卢安挤个笑容走过去,同孟清水相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李梦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趟,关心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一觉到天亮,睡得很好,姨,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卢安问。
李梦说:“不早了,现在都快8点了,你孟叔6点多就把送了过来。”
早餐简单,两个炒菜,一个青菜,还有一个凉拌黄瓜。
孟清水食量不大,吃一碗就跟李书婷、吴语她们打电话去了。
李梦瞄一眼小女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本来我们都希望她填报湖南医科大学,可清水为了你执意要去华东,金陵离着沪市不远,汽车火车都很方便,你有时间就多替我们去看看她。”
“诶,好。”
前半句他没法明接,但后半句他却应得响亮,不论如何,他自己也好,代替孟家也罢,肯定会勤快跑沪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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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后检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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