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来了?”宋从安整理了衣裳站起身,此刻兰翘已搀着夏云蘅走进院子。夏云蘅额头上的纱布已被拆掉,原先苍白的面色也多了些血色,她神情温和,清澈的双眸在瞧见宋从安时才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微微颔首嘴角稍弯:“伤势可严重?”
“无妨,涂了卢太医的药已经不疼了。”
夏云蘅点头,拉起宋从安的手温声道:“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那咱们进去说,院子里日头大!”
夏云蘅看向小屋摇摇头:“若不怕晒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可好?我难得出来,想多晒会儿太阳。”
“那感情好!”宋从安拉着夏云蘅在院里的树荫坐下,又叫人上了果子看了茶,夏云蘅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总叫人不由自主也跟着安静下来。
夏云蘅放下茶盏,拿起帕子擦了嘴角这才抬眸:“先前你送来的果子味道很好,多谢你还想着我。”她动作行云流水,却始至终都未发出一丁点声响。
“你爱吃就好,我还怕你身子方才康复用不了,只那果子难得,想着能吃上一口也好,便叫人送去了。”
夏云蘅看向一旁的兰翘:“兰翘将果子用水温了,我也算尝了个鲜。还有先前你为兰翘作证之事我还没来得及道谢。”说罢她向兰翘点点头,兰翘纳头便拜,宋从安一愣忙上前扶起:“使不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照你这么说,先前云蘅你替我说话
,是不是也得受我一拜?”
说着宋从安也站起身,夏云蘅捂着嘴角笑着摇头:“你啊你!”
见她笑了宋从安也笑了,三人闹了这么一会儿,宋从安已湿汗湿了鬓角,兰翘默默站远了一些,夏云蘅顿了顿才开口:“今日我来除了瞧瞧你,还想叫你帮个忙。”
她从衣袖掏出张信纸推到宋从安面前:“还请从安将这封信转交给王爷。”
“这是”
“和离书。”
宋从安猛然抬眸:“云蘅你要走?”
夏云蘅笑了,拉起宋从安的手,轻轻拍了拍:“当初在报恩寺你点醒了我,你应该知晓当初是我作茧自缚,可王爷仍将我抬进府,那时我便一心想要报答王爷。”
“养伤的这些日子我曾无数次扪心自问,对王爷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可无论我如何说服自己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只是想报答王爷可那并不是爱。”
她站起身:“从小到大我都活在别人的期望里,父亲母亲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尽最大的努力去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父亲让我嫁给谁我便嫁给谁,可从来没有人会问‘我’心底的意愿,问‘我’是怎么想的。”她落寞一笑:“云冉总说她羡慕我,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多么的羡慕她。”
“从安你曾说外头天地广阔,以前我只能在书上看到那些,而现在我想亲自去看看。”
宋从安也站起身:“可在那之前你就从没想过要
报仇?还是云蘅你不知”
“我知道!可若非我听信奸人谗言也不会得此苦果,去找人报仇又能如何呢?”夏云蘅嘴角颤了颤,浮起一抹苦笑:“只能是徒惹伤心罢了,你不是常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眼光要向前看?”
夏云蘅与夏云冉虽是亲姐妹,可却是两种人格,宋从安点头附和:“是啊!向前看!”忽然她一愣:“等等,云蘅你说当夜之事你是听信了谗言?那人莫非是”
夏云蘅垂眸:“那夜我巧遇了傅家二妹妹,她说了些实话,是我多想了才硬要去追问她有何方法,没成想却阴错阳差”她摇摇头:“不怪二妹妹的。”
果然又是傅婉凝!
因人而施,循循善诱真让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她算准了夏家两姐妹的性子,让夏云冉在明面上为难她,另一面又给夏云蘅出法子让她抢走元颢的心,她也是算准了元颢若做出这种事情一定会对夏云蘅负责,傅婉凝心思之深当真无人可比,若她还是以前的宋从安肯定早就让她算计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夏云蘅见宋从安面色陡变,还生了许多汗忙上前温声询问:“从安你不舒服?可是天太热中暑了?你昨日还受了伤,都怪我非要让你在院里站着。”
宋从安回神摇头:“无妨,歇一会儿便好了。”
瞧夏云蘅的样子应该不知道绑架她的人也是傅婉凝,宋从安将和
离书收好:“你放心我一定转交给王爷,可王爷签不签并不知我能左右的。”
毕竟夏相是代表了朝廷世家,若此刻夏云蘅自请和离,那么夏相更没有理由去支持元颢了。
“从安只管转交便是,成与不成且看天意罢!”
宋从安拿着和离书看着夏云蘅的背影默默摇头,转身回屋却瞧见雀屏指挥着一众侍女整理着她的东西。
“雀屏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把我的东西搬到哪里去?”
“自然是主屋啊!王爷清早离开之前特意交代的。”
宋从安脸一红,忙上前去栏:“那是王爷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愿意去,你们快将东西放回原处。”
“王妃不愿吗?”
元颢信步进院,宋从安瞧见那张面庞便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顷刻间红了脸,她睨了元颢眼一溜小跑进屋。元颢无奈摇头也跟着进屋去了。
院中侍女们都是一愣,齐齐看向雀屏,雀屏伸头向屋内瞧了眼,憋着笑摆摆手,侍女们又忙活了起来。
元颢身上还带着丝浅浅的霉味,宋从安往他胸口锤了一拳,兀自嘟囔:“你上哪儿去了?”
元颢一把攥住宋从安的拳头,往身前一带就是一吻,宋从安此刻还在气头上,连连推了好几把元颢才放过了她的唇笑问:“从安为何生气?”
“你为何让人把我的东西搬去主屋?”
元颢又把她揽入怀中:“主屋到底大些,咱们在如何折腾也不会叫人听见
。”
宋从安一愣:“元子明!你无耻!”
她抬手去垂元颢胸口,元颢却预判了宋从安的动作,又把她的小手握住,委屈巴巴道:“是你答应要跟我生孩子,难不成今日就反悔了?女人当真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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