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声微愣,片刻,不解地看着皇上:“民女不知错在哪里?”
皇上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家不过商贾,却张口闭口天下百姓,其心可诛。燃字阁 www.ranzige.com”
温声声心底颤动,面上却依旧镇定:“温家乃皇商,不为皇上分忧,难道与他人同流合污?”
她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只是间接抛出难题。
皇商本就隶属皇家,说一句替皇上分忧,不过分。可皇上若不认,那皇商就是行走的钱袋,利益至上,人人可拉拢。
皇上脸色阴沉:“朕问你,你却抛出问题刁难朕,狡诈。”
温声声暗暗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爹爹一直教诲的道理,突然被皇上否定,民女只是不解。”
皇上冷笑:“你在威胁朕?”
“民女不敢。”温声声袖中的手攥紧,声音坚定,“爹爹一直教诲我们兄妹,温家只效忠皇上。温家的万贯家财不过是皇上的私人金库,只要皇上一句话,温家便悉数奉上,绝无半句怨言。”
“这话让别人听去,像是朕空手套白狼。”
温声声心里明白,皇上在试探。
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皆与温家有关,皇上怀疑温家有不臣之心。
最关键,她现在是萧殁的未婚妻。
一个朝廷重臣,一个富可敌国,两方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她有一件事不明白,皇上既然心有猜忌,为何轻易同意赐婚?
“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哈哈”皇上突然爽朗一笑,刚刚的威压瞬间消失,“怪不得皇叔喜欢,是个果敢有趣的女子。”
温声声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温家的忠心朕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同意你和皇叔的婚事。”皇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与朕说说,温家借贷是怎么回事?”
温声声开门见山:“听侯爷提及皇上为边关事宜烦心,温家想尽一份力,又怕有心人揣测,才剑走偏锋。”
皇上挑眉:“温家绕这么大圈子,就为表忠心?”
温声声眸光闪动:“温家但凡出手,都会招来嫉恨,久而久之,我们怕了。”
“你可知国库亏空多少?”
“不管多少,只要能让皇上松口气,温家万死不辞。”
“好个万死不辞,没让朕失望。”边关军饷的事情解决,皇上心情大好,“不过,那些二世祖也不能轻饶,该罚的钱不能少,让他们长长教训。”
“是,温家愿当众捐赠三十万两,替皇上平息朝臣们的怒气。”
温声声勾唇,等着皇上狮子大开口,还不如自己提。
朝臣们的那点罚银与温家的三十万两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再大的怨气,也没了。
一举两得。
“温家费尽心思替朕分忧,想要什么赏赐。”
来了,终于来了。
温声声挺直腰杆,义正言辞:“能替皇上分忧是温家的荣幸,不敢讨赏赐。”
“温家乃仁义之商,多次无偿捐赠,朝廷不能每次都心安理得接受。这件事朕记下啦,回头和皇叔商量,他总不会亏待未来岳丈。”
“民女叩谢皇上。”温声声声音洪亮,态度虔诚,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皇上满意地点头。
温声声退出御书房,福公公笑着迎上来:“温大小姐,老奴送您出宫。”
“不敢劳烦公公”福公公可是皇上贴身的人,他一句话胜过多少枕头风。
“紫衣侯有事离开,担心大小姐再出意外,特意吩咐老奴送您出宫。”福公公笑得见眉不见眼,和蔼得像个弥勒佛。
温声声面上漾起羞涩,刚还疑惑怎么不见他,原来有事离开:“有劳公公。”
福公公暗暗打量温声声,他见过太多美女,或美艳、或娴静,或端庄,像温声声这般不施粉黛,却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确是独一份。比起沉鱼落雁之美,温声声这张脸多了几分慵懒,不管哪种表情,都让人舒服。
“最近皇上夜不能寐,边关异动,后宫也不安稳。赵贵妃因信国公府的事情,日日来御书房闹,皇上看在老信国公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只是这心里好在军饷的事情解决,皇上也能缓口气。
哎哟,老奴这张嘴,絮絮叨叨没完,大小姐您别见怪。”
“哪里,福公公与我爹爹年岁差不多,都是声声的长辈,与长辈聊天,受益匪浅。”温声声明白,福公公是卖萧殁的面子才会告诉她,赵贵妃惹恼皇上,一时半刻不敢轻举妄动。
“怪不得皇上见过温大小姐后,心情大好,老奴和大小姐说两句话,都觉得舒服。”
温声声从荷包中掏出一瓶药,递给他:“这是缓解体寒的药,公公可找太医查验。”
福公公微愣:“大小姐怎么知道老奴体寒?”
温声声指了指福公公的手:“现在是夏初,公公指尖发白且时时揉搓,所以我猜测是体寒。”
“大小姐观察细微,倒是老奴让您见笑了。”福公公看温声声越发顺眼。
讨好他的人不少,送银子、送庄子、送人的都有,却没有一个送药的。
两人来到宫门口,寒月对福公公道谢,对方颔首折回去。
“大理寺卿找侯爷有事,属下送大小姐回府。”寒月开口解释。
提及大理寺,温声声倒有几分歉意,这段时间温家得罪的人都进了大理寺。怪不得赵信德上次说忙。
“走吧。”皇上的封赏很快会下来,她要提前告知爹娘。
温声声前脚离开皇宫,后脚捐赠的事情就传遍京城。
各府邸皆愁眉不展,特别是刚交赎金的朝臣,气得跺脚。
这算什么,敲打他们?有钱赎人没钱给国库?
现在捐也不是,不捐更不是。
里外不是人。
他们还在愁如何应对,皇上的旨意就下来。
温家兼济天下,是皇商中的楷模,册封温声声为安乐县主,特例有封地,并赏赐绫罗绸缎三车,珠宝两箱。
所有人听到都傻眼,历朝历代,县主只是封号,从不曾有封地,皇上这是把温声声捧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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