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天的清晨。燃字阁http://m.wenzigu.com
新王森罗早早起床以后,就抱着劝导的想法,准备和小多克叔叔聊聊。
但在去往符文石殿之前,他是先带领家人与四名近卫,和以往一样去往了山峰的巨神祭坛。
这是他们阿尔王一脉的传统。
那便是每日清晨先去敬拜神明,然后再去处理其余的事情。
只不过以往都是利修尔带着他们,如今是新王森罗亲自带领。
“神..”
等走过山路,到祭坛下方。
森罗也献上最虔诚的心,赞美着神明,与诉说着王国昨日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困惑。
他的家人在他旁边靠后的位置,同样真诚的表达自己对于神的感激,智慧的赠予。
再向外一些,则是王国内的族人。
他们有的正在前往祭坛附近。
有的是祈祷之后,脸上带着最温和与最平静的笑意,像是打开了心结,准备下山去做工。
他们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王..”
有的族人在离开前,看到新王森罗在这边,也会停留下脚步,献上尊敬的问候。
而有的年老族人,当看到新王森罗,当看到他几分相似初王的样子,行礼中还会带上一些激动,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王。
可对于一些年轻的族人来说。
他们此刻见到森罗的时候,虽然也会行礼,也会恭敬,但这问候是仅对于王位的尊敬,是对于长辈言中的黑夜战役,对于那传奇故事中的初王敬意。
对于森罗,他们没有太大的感想。
毕竟森罗的贡献太少了。
只能让一些族人们知道,“哦,原来新王是曾经的木匠森罗,是伟大初王最疼爱的长孙!”
仅此而已。
这就是小部分年轻阿尔人对于森罗的感觉。
既不厌烦,也说不上喜欢。
只是单纯的尊敬他身为初王的长孙。
因为他们都是听着初王故事长大的一代。
听着五十年前血与黑夜的战役。
那些才是年轻的阿尔人们所喜欢与所向往的。
至于传说中的神明,他们只有最虔诚的敬意。
而对于年轻阿尔人的想法。
如今正离开祭坛,回往王殿的森罗也知道一些,知道年轻一辈对自己只有身份上的尊重。
但对此他也没有什么说的,没什么好辩解的,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是王,又拥有这么尊贵的身份,也全都是来自于自己的爷爷,阿尔初王。
所以他为了担任起责任,为了对得起族人们的信任,为了尽量不丢爷爷的人,也肯定会把身为王的事情做好。
王的责任,就是保护族人的安全,一切以族人生命为重。
他深刻谨记。
于是。
当回到王殿的时候。
他即刻就去往了符文石殿,准备和小多克叔叔商量一下,不要去地底的裂缝下面冒险了。
可是等来到这里。
除了三位符文师向着他行礼以外。
如今将近七十岁的小多克,正在静心的研究符文。
森罗见到,也不敢打扰,就这样默默的坐在门边等着。
就这样等到了中午,等到了小多克又一次测试失败。
森罗刚要起身开口。
小多克只是看了森罗一眼,俯身行礼,然后继续去研究。
这位新王,吃了一个‘闭门羹’。
面对这样的情况。
敬重小多克的森罗也不敢说什么。
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行礼离去了。
因为他知道劝不动,毕竟小多克叔叔都不听他说。
也等王离开。
刚才还在静心研究的小多克,就从元素粉末上收回目光,又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腰。
“老师..”
旁边的一位符文师见到,是上前帮小多克捏着肩膀,“老师,王来了,您却没有招待他,是不是有点失礼..”
符文师说着,是带着好奇与担忧。
同时,听到他的询问。
旁边的两位符文师,也是带有担忧的望着老师,觉得老师慢待了王。
虽然王并不能怎么着他们符文师,但终归是不太好。
“我知道他想要劝我,但我不想听。”小多克看到学生望来,却是摇了摇头道:“因为他要是说出来,我很难拒绝他的话语。
毕竟他是王,我需要遵从他的吩咐,给他足够的敬重。
相比礼仪上的慢待,还是沉默比较好吧?
我感觉一切还是等长者会议。
如果他在长者会议中拒绝,那就等等吧..等下一个符文被解答出来..”
小多克说完,也不让学生再捏肩膀,而是让他接着去勾画已经解答出来的温暖符文。
虽然捏的真的很舒服。
但小多克知道什么事是紧要,什么事是毫无意义。
就像是他经常发酸的腰,相比于整个王国的族人,相比符文的勾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要知道每隔一些时间,都有新的族人降临,新的房屋建起。
温暖符文是很紧缺的。
一位符文师,两三天才能绘写出来一枚。
哪怕是他小多克,面对如此复杂的脉络,在没有任何失误中也需要一天。
时间是不能浪费的。
而新王森罗虽然离开符文石殿了,也觉得自己很难在会议前劝解开固执与沉默的小多克叔叔。
但在王殿外的附近各处。
那六位不同意计划的长者们,却在分别联系着相熟的长者,想要私下里先劝一劝,争取在长者会议里为自己拉来支持。
其中,在王殿外的西北角。
今日傍晚。
就有一位身穿灰色兽皮的长者,向着前方的一间石屋走去。
这位‘灰衣长者’,就是反对探索的人之一。
他所要劝导的人,是肯定会支持小多克的‘索络斯长者’。
索络斯是十二位长者中年龄最大的,也全权掌握着地底的建设。
灰衣长者也非常清楚,了解地底的索络斯若是在长者会议中发言,表明站在小多克的立场后,是能影响会议中的一些具体走向。
所以灰衣长者想要拉拢他。
也等来到索络斯的门外。
不远处的两位符文战士也没有阻拦灰衣长者。
因为他们知道灰衣长者也是长者会议中的一员。
可要是别人过来,普通的阿尔人过来。
那不等这个人来到门前,就被他们给扣着询问了。
咔嗒—
走进屋内。
灰衣长者看到一位身穿兽皮的苍老长者正煮着果子,好似料定这两天会来客人一样。
煮熟的果子汁液,是阿尔人招待客人的一种礼仪。
“我最喜欢的紫果。”灰衣长者露出笑容,向着准备起身的长者道:“索络斯,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对我也非常了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我猜不到。”索络斯在招待上给与了足够的礼仪,但是语气中倒是没给灰衣长者好脸色,哪怕是猜到了灰衣长者来的目的,也直接否认道:
“我们虽然认识了这么久,但是我只能看到你的容貌,听不到你的心声。
我又怎么能知道你的目的?
又或许你为了一些事情..
会对我说谎。”
“那我们可以去往神圣的祭坛。”灰衣长者没有生气,只有一边行礼,一边语气带有尊敬道:“在古老巨神的见证中,没有人可以说谎,在真实的祭坛下说谎。”
“永恒的天神。”索络斯当听到灰衣长者提起神明的时候,也虔诚的起身行礼。
等礼仪结束。
索络斯又看了看坐到石凳上的灰衣长者,看到自己赶不走他,也无法让他生气,倒是无奈的说道:
“我猜你一定是想劝我去找王,去找小多克大师,让我劝导他们关于裂缝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灰衣长者笑着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但你会去做吗?会去劝导王与小多克大师吗?”
‘嗒..’索络斯没有说话,只是手掌轻拍着桌子,在闭目思索。
但是实际上,他是非常支持小多克,也完全否认灰衣长者的话。
包括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思索,就是让灰衣长者觉得他在认真考虑,给与尊重。
而灰衣长者不知道这些,反而是觉得自己的真诚劝动了这位年迈的长者。
于是他也在耐心的等,默默的品尝着果水带来的清香与甘甜,感受着墙壁上的符文所带来的温暖。
直到一杯清香的果水喝完。
索络斯也像是考虑清楚,向着期待望来的灰衣长者道:“岭,你的事情我考虑的很清楚,但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觉得,我们还是等待长者会议吧。”
呼..
听到这句话的灰衣长者放下了杯子,明白这位年迈的长者完全是在敷衍自己。
哪怕先前像是为了自己在认真考虑。
但此刻结果的注定,就证明之前的一切全是敷衍。
灰衣长者能想明白这些,因为没人是笨蛋。
“多谢你的言告。”灰衣长者哪怕知道自己被敷衍了,但还是很有教养的起身辞别与邀请道:
“今晚我的家中会举行家宴,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与我的妻子、孩子,我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我会看看今天的事情。”索络斯也起身相送,“你知道王国最近的事情很多,我又掌管着地下隧道的所有事情。
我一会还要去往地下监督,顺便看看甲鼠族新生的那些小家伙们,看看他们缺少什么。
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可能会忙到很晚,夜晚也许会住在地底。
会辜负你们的邀请。”
索络斯说着,也把他送到了门口。
灰衣长者听到拒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这样的一幕,类似劝解的事,也在这几天内发生在各个长者住处。
有的是直接被赶走。
有的是像灰衣老者一样的礼貌与敷衍。
有的则是真正的陷入思索,觉得反对的长者们,好像说的有那么一些道理。
于是在第十日的下午。
长者会议在王殿内开启的时候。
经过众人的讨论,还有众人身后蹲坐的一些后辈发言。
探讨到了晚上。
在一位长者不表明立场,另外六位长者又不支持探索中,再随着本就不支持的森罗赞同。
悬崖地底的计划最终是被延续了。
包括这一场会议的结束,事情的定下,也没有谁露出所谓胜利者的笑容。
因为他们本身都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为了王国。
那为了王国,这本身就是应该的,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而小多克看到自己的计划被拒绝以后,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思考了一会,说出了一番直接让众人惊诧的言语,
“其实不探索..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你们并不懂符文的勾画与解答,也不知道恢复符文要远远比温暖符文难很多。
所以..我五年内很难解答出来。
所以也请王与长者们做好准备,我们战士的人数必定要削减,要最大保留更多的符文放在符文石殿,作为以后的战争备用。
因为我们并不能保证这座大地上只有亚狼人和甲鼠族。
如果等我们没有符文的时候,再次出现了亚狼人一样的族群,出现了战争。
那么今天的你我都是王国内的最大罪者。”
说完,小多克就离开了。
王与众长者,还有前来倾听会议的族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而随着时间过去。
短短两月后,阿尔王国也第一次开始了缩减战士的队伍。
从一千五百人的战士,直接缩减到了五百人。
被缩减的战士,也沉默的脱下了战甲与武器,留在了现有的符文战士中。
再加上隧道内偶尔获得的金元素石块。
虽然获得与消耗还无法持平,但也算是变相的延长了符文使用的时间。
毕竟王国附近的元素石块都基本被寻找到,并消耗完了。
地面上的元素石块还是比较稀少的。
就像是利修尔曾经往返四万里,还是靠近生命森林的区域,也就带回来了一袋子。
更多的元素石块,就像是利修尔和小多克曾经所猜想的那样,是在向着地底沉积,然后渐渐转化成固体结晶。
就在这座山原下。
山原外,就太少了,不值得带领甲鼠族去重新挖掘数百上千米,从而耽误整个王国的建设。
并且等挖到地底以后,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会不会比裂缝的情况好。
得不偿失,还有眼巴巴的干守宝库,却无法去获取的情况,就是阿尔人目前在长者会议中无法统一意见的最大问题。
根源,就是少了一语可以命令整个族群的利修尔。
否则就算是在外挖掘,利修尔也能让所有族人盲目的去服从。
因为在所有阿尔人想来,王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但一定是为了整个族群好。
他们只需要跟随王的脚步就行了。
而也在如今元素石块稀少的情况下。
离开的战士,也成为了狩猎与种植队伍内的人。
以及王国内的巡逻队。
或者是地底与王城建设的帮工。
正在快速建设的王国足以消化这一千人,甚至再多也可以。
王国的建设倒是没有减慢进度。
当然,虽然一开始族人们听到符文战士将要削减以后,都很不解,感觉这是降低了王国的实力。
但猜测到元素石块是不是缺少了以后,也就明白了。
可是这个明白,也让王国内的族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失去某种保护的担忧感。
这是初王还在时,不曾拥有的担忧感。
哪怕是没有符文的时候,面对第二次的亚狼人时,他们也没有这种失去某种重要之物的担忧与心虑。
就这样,随着时间过去。
在利修尔逝去的第十六年。
长者会议结束的第八年。
恢复符文依旧没有解答出来。
但符文战士也被森罗与长者们彻底定格在了三百人。
或许也是在时间的流逝中习惯了,人们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可是渐渐也有一些人生出了想法,想试着收集一些符文,用于自保。
而唯一的好事,是王国的族人达到了九千余人。
这让王国的建造规模也在延伸,遍布到了方圆二十里。
甚至更在外的三十里,四十里,也有族人们在那里落居。
虽然没有战士会来这么远保护他们,但他们也享受到了非常大的居住地。
也是相对的,曾经方圆十里的王国区域,也逐渐被人们称之为‘城内’,或是‘王城’。
王城内居住的人,是受到符文战士与巡逻战士的保护。
外面这里,则是被称之为‘城外’。
城外基本都是地位比较低的阿尔人,算是自食其力,自己种植果树与圈养牲畜。
并且随着阿尔人越多越多。
三年后达到一万人的时候,温暖符文也紧缺了。
这导致冬天的时候,城外的很多阿尔人,都是向着城内涌进。
哪怕是很多人没有被城内的人收留。
但他们觉得单单靠在街道上,挨着拥有温暖符文的墙壁,也会让他们在这个冬天好受点。
亦或是,去往城南,挤在狭小的地下隧道。
地下内的温度还是比较高的。
同样也是这一幕。
让新王森罗动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再次启用自己爷爷曾经的计划,动用现在本就少的坚韧符文,试着将地下隧道扩建,将王国下方的七十米地底挖空,打造出一个地下王国。
而也在这个冬天过去。
春天到来的时候,这件事被商谈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属于王的森罗,在几位长老的生闷气中敲下了定言。
王国再次发展起来,需要更多的石匠与木匠。
但这几年内也有好事,那就是符文师又多了两位。
虽然元素现在紧缺,可是这个消息依旧传遍了所有人,让所有阿尔人开心不已。
因为在很多阿尔人想来,只要拥有祖先血脉的族人变多,拥有初王元素视野的族人变多,那么很多事情或许都能解决。
这也是阿尔人如今元素石块缺少以后,唯一的心理安慰。
并且在今年的夏初。
在城外三十里,一处简单的‘小村庄’外。
五间相连建着的石屋附近。
一位九岁的小阿尔人,就在仰望着蓝天,羡慕着拥有元素视野的族人。
而这位小阿尔人,名为‘卡温’。
卡温不仅相貌很普通,也没有属于祖先与王的神奇元素视野。
但属于王的传奇,符文石殿的故事,永恒天神与古老巨神的神话传说。
他都铭记在心,每晚都缠着自己的父亲讲给自己听。
哪怕是听了很多遍了。
可他每次听起与回想的时候,都会带有很大很大的向往。
只是再多的向往,他也知道没有用。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孩,他的父亲与母亲也都在附近种植。
普通的家,让他无法触及王国内的一切传说。
甚至他父母也很少去往属于王殿所在的王城。
过冬的时候,他们都是在附近的山洞里。
这让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这里生活,没有亲眼去王城那里看过。
小小的他,也根本无法跨越将近三十里的距离,再穿越一些荒野与小森林,到达王城的附近。
无聊的他,每天所做的最多事情,就是玩自己制作的‘小轮车’。
这是他三年前的时候,看到父亲与几位伯伯用圆木推重物的时候,觉得滚动的木头很有趣。
然后,他就自己拿着小树枝制作了一个小圆木,没事也用手指推着。
可有一天,木刺扎到了手。
他就不用手了,而是用另一个树枝推着它。
但渐渐的,他玩着玩着,突然奇想,发现把小圆木钻一个坑洞,把树枝放在中间,它也会转。
于是他尝试开始打磨,中间凿除一个孔,用一根小木棒串上,制造成了一个小玩具。
手指分别按在两侧的树枝上,朝前推,小圆木就会转动。
要是多加一个圆木,让圆木处于树枝的两端,还能保持平衡。
他觉得这挺有趣的。
甚至当他联想到父母的辛苦搬运以后,还觉得多个圆木与几排树枝并排放着,上面再搭个木板,作为运送重物,也好像更省力一点。
但他就怕木轮与木棒并不能支撑货物的重量,也怕圆木转不动,或者转动时崩断,怕大人们艰难的制作好‘大轮车’以后,却不能用,或者再摔坏了东西。
他怕被责骂,也怕父亲母亲被几位伯伯责吵,就不敢提这件事。
可他又觉得王城内的神奇坚韧符文,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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