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酒楼的钱是从钱庄借来,酒楼装缮,招工,经营这么久以来,她倾尽心力,如同自己孩子般,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眼下钱还没还完酒楼却被烧毁,所有心血付之一炬。
钱庄欠款,房主索赔这一切让她如坠深渊。
一向风轻云淡的人哭到失态。
“钱财都是身外物,人无事就好。”
宋母柔声安慰,“困难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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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
陈武一进房间,就见妻子坐在妆台前翻来翻去。
“怎么了?丢东西了吗?”
“什么丢东西。”紫嫣整理着首饰,“大姐需要钱,我手里不够,打算把这些首饰当了。”
“当了?”陈武惊讶,看着满桌的金簪珠串,“这些可都是你平时最喜欢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哪顾得上这些!”
紫嫣打开抽屉,又拿出个首饰盒,取出一对镯子。
这是早先在首饰铺看上的那对羊脂玉镯,镇店之宝价值不菲,当时没舍得买,可后来的陈武还是帮她买了回来。
“这个应该能当不少钱。”
陈武一见面露为难,“这个,就算了吧”
紫嫣头也不抬,“我知道这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但现在家里遇难,我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陈武嗫嚅了下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琳瑶还在养胎,家人未将此事告知她,其他几个姐妹想尽办法帮清音筹钱,可她们手中的钱几乎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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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这日,宁王与赵侧妃从宫中请安出来。
“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
赵灿应下,独自乘马车回府,刚回来,就见下人们正将几口大箱子往外抬。
“这是做什么?”
管家一听赶紧凑上前,俯身行礼,“回娘娘,王爷命人将这些东西取走。”
赵灿贴身婢女望着仆从手里抬得东西,“这好像是库房盛放金银的箱子。”
“到底怎么回事?”赵灿看得惊异。
这可是府中钱财,这么几箱少说得有数万两!
再看其中一人手里还抱着个匣子,没记错的话,里面应是银票。
“是王爷要取走这些钱财?为何?”
管事很是为难,一副有口难言样子,“回娘娘,王爷吩咐小的们只能照做,具体内情也不清楚。”
见侧妃不说话,管事又道:“王爷交代的差事小的不敢耽误,还请娘娘见谅。”
说完躬身一礼,让人将箱子抬走。
赵灿没再说话,看着一行人离去,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执掌中馈,宁王取走这么多钱却不与她提,这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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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小院
“王爷这是何意?”
清音看着摆在院中的几口装满金银的箱子,猜测这男人要做什么。
挥退下人,凝视着面前女子,见她身姿清减,眉眼憔悴,宁王心里一阵心疼。
“你嫁入府时,十里红妆,最后都搭在府里,是我欠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先前府里钱财有限无力偿还。”
后来自安雪失宠,府里没了奢侈开销,赵侧妃管家有方,账上有了结余,再加上此次为安抚宁王幽禁一事,君王又给了不少赏赐。
“这些是我对你嫁妆偿还。”
不待轻音开口,宁王继续道:“动用女子嫁妆是件丢脸事,本王无论如何是要归还的,否则日后如何做人。”
清音略略思索,“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清音还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客气。
那十里红妆是嫡母给她的陪嫁,庶出女儿得嫡母这等看重世间绝无仅有,散尽嫁妆一事一直觉得愧对家人。
归还嫁妆天经地义,宁王既愿归还,何有不要之理,且眼下确实也着急用钱。
看她收下了,宁王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王爷与我之间算是彻底两清了,日后王爷也不必再为先前事愧疚。”
“就知你又要说这个。”宁王笑笑,对她的答复并不意外。
“既然过去都清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清音一楞。
话还能这样说?
宁王很是认真,带着几分愧疚,“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光金钱账,还有感情账,钱财账今日还了,感情账”
轻轻拉过女子手腕,宁王目光深情,“三年辜负是我的错,你若归来,我用后半生偿还可好。”
“不必”
女子口吻冷淡,抽回手,“民女与王爷早已缘尽。”
“过去是我误会你了!”
宁王解释,“事情我都已弄清楚了,是我不好,受人蒙蔽失了心智,错把鱼目当珍珠,辜负了本该珍惜之人。”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你回来,我们从新开始,我会用余生补偿!”
清音淡淡一笑,“王爷说错了,我从未恨过你。”
女子淡如秋水,“没有爱何来恨。”
“不可能!”
宁王不相信,神色有些急迫,“你在府里三年,默默为我做了那么多,衣衫一针一线,书房每日点心,掏尽所有维持府邸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我只是尽为人妻该尽的本分。”清音平静得像一汪湖水,“就算嫁的不是王爷,换成其他人我也会那么做。”
宁王摇头。
他还记得新婚夜,红盖头揭下,她羞涩抬起眸,眼中温柔如水,又怯怯低下头,那属于少女的含情目光他看得清清楚楚。
清音浅淡一笑,带着一丝凉薄。
女子哪个不曾怀春,那时的她也是闺中少女,也曾与大部分女子一样憧憬爱情。
而女人似天生对救过自己的男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宁王又生得高贵俊逸,这样一个帅气又仗义的男子,在那种情况下很难让人不动心。
她也是怀揣美好希冀踏上花轿。
可这一切,随着新婚夜一整晚的眼泪化为泡影,浇灭了女子初生的春心。
那是她三年青春啊,在最美年华守着空闺,在丈夫冷漠厌恶中度过一日又一日,消磨了少女的朝气和对姻缘的向往。
他说她清汤寡水,说她无趣无味,可若不守着心底这份平和,她早变成深闺怨妇,说不得已郁郁而终。
“王爷慢走。”清音下了逐客令。
宁王还想再说,忽而一道清亮男子声从门外传来。
“家里来客人了?外头怎那么多人。”
江云轻步履轻快走进来,看清院中人,脸上笑意落下。
“哟,王爷大人。”
见到这人,宁王面色当即沉下,“是因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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