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失心疯了!”向母勃然大怒,“竟敢这么对待夫家,你们宋家都是些什么女儿,如此大逆不道,混账!”
婉如无视她火气,“既然在你眼里我如此不堪,那我还顾及什么,干脆恶人做到底,否则对不住你口中辱骂。”
“儿子,这就是你娶的好娘子,这就是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向母哭天抹泪,“你侄儿危在旦夕,她就是这么威胁我们的,我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啊!”
“婉如不是这种人。”向子珩不猜也知道定是母亲又挑事,“母亲你别再说话了。”
“母亲您就少说几句吧。”方柔哭成泪人,朝婉如跪下身,“求长嫂了,先救孩子,救救孩子好不好,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向子卫也哀求,“长嫂,今日事是母亲不对,她不该对您言语辱骂,但孩子无辜,求你把药给我们好不好。”
“婉儿,孩子撑不久,先救人吧。”向子珩劝说,“回头我让母亲给你道歉。”
“说的什么话!”
瞧着一帮怂货晚辈,向母听不下去,“我给她道歉?哈,死都不可能!”
婉如懒得搭理这婆子,“子珩,你若想救你侄儿命,就把和离书写好。”
向子珩正要说话被向母抢去,“还掰持这个,你”
“闭嘴!”向子珩一声呵,其母惊得一哆嗦。
不可思议望向儿子,向母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你敢对母亲,对母亲无礼”
向子珩不搭理她,继续劝着妻子,“婉儿,我已在外置办了处院子,今日我们就搬出去住。”
向母苦笑,眼泪刷刷落下,“高堂尚在,长子却要分府别住,就为一个女人。”
“老爷啊!你在天上看着呢,这就是我们养的好儿子啊!”
“我说向夫人,您就别添乱了。”紫嫣开口,“我前二姐夫高堂尚在也一样独自在外居住,这有什么,何况你还有小儿子在身边。”
向母不理会,仍哭诉不止,“狐狸精啊,真是狐狸精,把男人挑唆得不认生母,挑唆得不孝不顺,我家是造了什么孽!”
婉如冷笑,“当年你为攀上方家,在自家未出孝期之际便给儿子议亲订婚,全不顾礼法孝道。”
“为逢迎方家,哪怕对方无理要求也屈膝应下,对我和子珩两头骗,设计拆散我们。”
“我嫁来第一日起,你便刻意为难我,成婚头两日故意装病,让我们彻夜为你侍疾,诚心添堵。”
“呵,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你女儿身上!”
“你混账!”
向母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装病,你胡言!”
婉如看她的目光不屑,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悲愤倾泻而出。
“子卫出事,你胆怯不敢出面,一家主母遇事逃避毫无担当,我抛头露面外出解决,换来的却是你一记耳光,在外不成事,只知窝里横!”
“口口声声向家清流,这就是清流之家主母做派?”
“你趋炎附势,虚假伪善,道貌岸然,为长不尊,真正损向家名声的是你!”
“休我?”婉如好笑,“今日我便于向家恩算义绝,但你弄清楚,不是你休我,是我不伺候你了!”
“你,你竟敢这么说话,竟然对长辈口出不逊!”向母捂着胸口,身子一晃,软软倒下。
嬷嬷赶紧扶住她,帮她顺着气。
“子珩,你很好,谢谢你为我做的,可我真的累了,把和离书写了吧。”
避开那道让她心软的目光,婉如坚定道:“否则别想救你侄儿。”
“婉儿,你是在逼我吗?”
视线被泪水模糊,婉如咬了咬牙,“是,我今日就是逼你了。”
“儿子,赶紧给她和离书,让她滚!”
向母说着剧烈咳嗽,一副要晕厥模样,不忘朝嬷嬷递去眼神,示意她备笔墨。
向子珩心痛的看着妻子,她眉眼坚定,毫不退让。
外头一阵急切脚步声,一名婢女匆匆忙忙赶进来,扑通跪地,“几位主子,小少爷高热晕厥,快想想办法吧!”
方柔听了大哭,拉着婉如裙摆,“长嫂救命,求你快救救孩子!”
说着重重叩首,很快额头鲜血流出。
婉如转过身,狠下心不理会。
向母挣扎着要起身,“儿子还等什么,你是要让你侄子丧命吗?那可是你亲侄儿,他还那么小”
“婉儿,我们先救”
“和离书!”婉如重复道。
向子珩心痛,“一定要这样吗?”
今日已与夫家撕破脸,无法再回头,屏住抽痛的心,婉如艰难道:“再不写,就等着你侄儿丧命吧。”
妻子坚定决绝,看着嚎啕大哭的弟妇和心急焦灼的弟弟,向子珩犹豫一瞬,艰难提起笔。
见到这一幕向母气顺了不少,恢复精神的人却也未起身,仍作一副虚弱模样。
紫嫣看得难受,无奈叹息。
婉如接过和离书,泪水已打湿眼眶。
终于将手中药瓶递了出去,方子卫夫妇连忙跑去屋里给孩子服用。
“三姐,麻烦你帮忙去看一下吧,不要让孩子有事。”
紫嫣没说什么,在仆从引领下前去。
婉如看着手中和离书,眼泪落下。
夫妻共饮合卺酒,从此合二为一长长久久,原来新婚夜没有饮得那杯酒,便是预示着他们这段姻缘无疾而终。
“今日后我们夫妻缘尽,往后啊!”
眼前一阵风过,向子珩以迅雷之势抽走了她手中和离书,婉如欲夺回却被他三两下撕碎。
“你干什么!”
向子珩挥手一扬,空中纸片飞舞。
婉如气得跳脚,“你,你怎么,怎么能这么无赖!”
蹲在地上来回捡,却已是碎片,婉如放声大哭,“你这个浑人!还读书人,还君子,分明无赖,无赖!”
向子珩一把拉起地上人抱在怀里,“我是无赖,这辈子赖上你了。”
向母刚舒展的气息又凝聚头顶,眼前一白,这回真晕了过去。
婉如挣脱开向子珩,“你撕了是你的事,和离书写过便是存在过,我只当是你弄丢,不干我的事,反正在我眼里我们已和离!”
嬷嬷给主子掐着人中,转醒的向母一哭再哭,声称被儿媳指着鼻子骂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又哭又闹的人拼命寻死。
“珩儿,你要再让这个混账东西留在家,我就死给你看!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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