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板跟孟璃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
“我知道木老板。”孟璃微笑道。
木老板不意外,那一条街上,附近的村子,有几个人不认得她?
“彩云阁几十年的老店了,大家都认得,相信孟姑娘对我们家也有一定的了解,我这一次来是怀着满心的诚意,希望能跟孟姑娘取取经。”
“昨天我让我那伙计来,他是个粗人,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孟姑娘见谅。”
孟璃叹了一口气:“木老板,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在给秋水阁提供成衣设计之前,我去彩云阁找过你。”
木老板脸上浮起一抹诧异:“孟姑娘找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这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一般做买卖的记性都不会太差,可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半个月前,我寻思着跟彩云阁自荐一下我的成衣设计,这才走到门口呢,就被伙计当成乞丐驱赶,我便只能去秋水阁。”
木老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怒道:“是伙计不长眼睛,回去我问问是谁干出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只是当时我不在场,我若是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孟姑娘受这等委屈。”
“木老板在的。”孟璃轻飘飘的一句,让木老板一噎。
“我也在?”
“在。”孟璃道:“当木老板就在前厅里和客人说话,听到动静,木老板还朝外面看了一眼,也没有出来管一管呀。”
木老板浑身僵住了,她的脸上隐隐发白。
原来机会已经送到门口了,是她没有把握住。
要不然,现在引得客人抢购风潮,大出风头的,会是彩云阁。
她的手指慢慢扣紧,微微颤抖了一下。
愧疚又后悔道:“孟姑娘,实在对不住,是我有眼无珠,当时不知道你有真本事,不然,定然待你为座上宾。”
孟璃却摇头:“木老板,不是知道我有真本事才来尊重我,哪怕我真的是一个乞丐,也不是被你家铺子歧视驱逐的理由。”
就算觉得乞丐买不起衣服,或者说怕把衣服摸脏了,也可以委婉地请离,而不是用那样充满嫌弃的口吻驱赶。
“我已经和秋水阁达成了长期的合作,才签下契约,以后不会把设计提供给其他的成衣铺子,木老板请便吧。”
木老板脸上青白交加。
既然定下了长期的合作,那么秋水阁眼下的火热就会一直维持下去,从而把他们家的大部分客源都抢走。
彩云阁老大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取代,走上下坡路,越来越衰落下去——
她怎么能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恕我冒昧,孟姑娘设计一身衣服,秋水阁给多少钱。”
“一身一两。”
一身一两,还有各种人工费,物料费,杂七杂八的成本,想要赚大要走量。
看来,柳老板接受这个条件,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木老板将心一横:“我给你每一身多加一百文,如何?”
“木老板,和秋水阁的契约已经定下,出尔反尔,那不是君子所为。”孟璃静静道。
很多时候,机会只会出现一次,抓不住就永远流逝。
木老板一咬牙:“加二百文吧。”
孟璃心里面隐隐有些被冒犯的恼,随即觉得好笑。
“木老板,在你的眼里,我前面受了委屈,我的不满,是用来作为加价的筹码,那你太看低我了。”
彩云阁的做事风格,的确不能和秋水阁比,就算彩云阁给的价高一点,她也更愿意和秋水阁合作,因为舒服,舒心。
木老板神色多了几分不满。
“孟姑娘,前面的事情我已经跟你道过歉,又是真心要跟你合作,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偏要跟我为难。”
“我为难木老板?”孟璃面露诧异。
“是木老板一开始没有抓住机会,如今我又和秋水阁定下了长时间合作的契约,如果我背信弃义,那我还算人吗?这为难,我还真想不明白。”
木老板脸上的肉抽动着,克制着心中不安恼怒的情绪。
“孟姑娘,你只肯和秋水阁合作,这是明摆着不给其他衣铺子活路了?”
孟璃冷笑,眸子里闪烁着讥讽:“强者生存,不管哪一行都是一样,木老板请回吧。”
木老板看着她,态度早就没有了那些愧疚和歉意,反而咄咄逼人。
“孟姑娘,你真的铁下心要这样做?”
孟璃听出她这话里有一种威胁的意味,她的脸色更加冰冷。
“我按照规矩做事,木老板都觉得错的话,说明木老板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那我为什么又要跟你合作呢。”
“可是规矩是人定的,这世上总有一些孟姑娘想不到的规矩。”
木老板放下这一句话,从凳子上起身来。
她对着孟璃意味深长一笑。
“孟姑娘,咱们走着瞧吧。”
此时此刻的木老板,身上多了一种凌人的戾气,等她走出院子,这种气息都还在。
孟璃随手撇了院子里一棵矮树的枝条,她将叶子一片一片摘下来扔在地上,眸子冷沉。
她知道,木老板肯定会有什么动作。
这个时候,男人们都不在家,孟瑶蹲在附近的田野里,和同龄的小姐妹们堆东西玩。
孟璃心中不太舒服,装了一篮子的零食提过去,大部分都卖完了,留了一部分平时吃。
“姐姐。”
“姐姐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呀。”
看到她带着吃的过来,小丫头们高兴坏了,纷纷围上她。
孟璃把吃的分给大家,丫头们唆着手指,舔着嘴角,吃得香。
看到小丫头们无忧无虑的,孟璃发闷的心情也得到了疏解。
她坐在田坎上看着大家玩,小妹陪了她一会儿,就跑去和小姐妹们玩去了。
时间一晃快要到中午,姐妹俩回去做饭,只有她们两个,随便炒两个菜应付得了。
快要到家门的时候,突然听到村子口热闹起来。
孟璃朝路口的方向看去,就见好几个男人抬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他们匆匆进村。
那个人一动不动,身上的血不断滴在地上,那些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的村民吓得缩回了头。
孟瑶惊叫一声,抓紧了大姐的手臂:“大姐,那个人是不是死了。”
孟璃把小妹拉到怀中,遮住了她的眼睛:“不怕,没事的,咱们先进院子里去。”
这时,有一个人匆忙跑下来,对着孟璃的身影喊道:“璃丫头,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大哥在拳馆子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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