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感同身受?”
受柳纤风无意中一语提醒,徐源长恍然明白他将来的化凡路该如何走了。
他高处不胜寒,交往的都是高人了,然而道在低处,否则以他现在的修士心境,即便凡尘打滚百十年,也难以融入真正凡世。
无形的隔阂将要让他付出浮于表象的代价,以为自己在历练,其实没有走进去。
“怎么了?我说得有问题吗?”
柳纤风眨巴清澈大眼睛,疑惑看向喃喃自语的公子。
徐源长心情极好,牵着佳人小手,往古镇老街对面走去,“你归纳得很好,走,我带你去品味美食。”
两人走过春秋与高山,历经寒冬和酷暑,将定洲没有去过的风景几乎看遍。
抵达东海之滨,赏壮美日出,听海涛阵阵。
一道符光自西而来,打破两人相依的宁静,柳纤风伸手接过。
“蛟藤婆婆来讯,花朝节开启,地点在参差岭附近,我们得立刻启程前往唉,这一别不知多少年!”
柳纤风语气从惊喜转而惆怅忐忑,她担心将来天各一方,或许难以相见。
还不知花界情形如何,蛟藤婆婆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亲自去过。
“待我飞升上界,再去花界寻你,百年时光很快过去,走吧,不能让蛟藤道友久等。”
徐源长说得很是从容,至于内心如何,则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从大沧王朝飞越近四万里,赶到无穷山域参差岭,是翌日上午。
柳纤风循着熟悉的感应,找到西边三百里外一座矮山。
蛟藤带着八名小花妖、小精魅,盘坐山顶树下,已经等候多时。
见礼寒暄几句,蛟藤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她经历数十年血腥磨砺,屡次面对生死危险,多年心愿达成,迫切想由花间秘境,去往心心念念向往的圣地花界点绛宫。
从袖内拿出一根小巧木法杖,白发蛟藤道:“感谢道友多年关照,无以为报,老身用一截三千年份六道木,侥幸打造成一支木火法杖,道友可以在其上镶嵌命木石、灿木晶、牵神木、幻术石、木青石、木炎晶等六种宝石,增添六道木法杖威力,还请道友收下。”
她很感激徐道友收留,让她不用面对漫长的战场危险。
后面跟着曾道友徐道友外出探险,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让她今后去了花界,也有立足本钱。
特意花费二十余年时间,将珍藏的材料用精魅秘法一点一点锤炼成宝物。
她自己用不了木火属材料,算是还上欠下的人情。
柳纤风“哇”一声惊呼,故意大惊小怪叫道:“婆婆你偏心,这么漂亮的法杖,都不让我看一眼,藏得严严实实。”
眼神示意公子收下,这件宝物的厉害之处在于嵌设的阵法,非常巧妙高明,能够将六种不同宝石激发出叠加威力,将来用到六重楼修为不成问题。
徐源长客气两句,接过通体晶黄似玉质尺许长法杖,入手温润契合。
他顿时喜欢这根替他定做的法杖,他手头有命木石、木青石和木炎晶,尚还差缺另外三种宝石,回头想办法凑一凑。
说几句话,蛟藤拱手道:“道友珍重,今后去了上界再会,告辞!”
她说走就走,拐杖一顿,一道白光将柳纤风和八名小花妖、小精魅缠绕,光华一闪,已经消失在山顶,她不需要像当初的柳纤风和堇紫翩翩起舞做法开门。
她曾经掌管这座花间秘境近千年,花朝节期间,来去自如。
徐源长抱拳的手僵在空中,这就走了,还以为要来来回回拉扯一阵感情,默默行礼道:“珍重!”
独自在山顶徘徊,太阳沉沦时候,徐源长形单影只往西走了。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
他嘴角一丝落寞笑意敛去,慢慢放空心思,将缠绕心底的那一份不舍、记挂和甜美,寄托在秋风景致之中。
晓行夜宿,随遇而安。
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沿着当年同行的苦心路走了一遍。
隆冬大雪之日,徐源长踏足通道,走进颇为压抑的暗界,没有惊动任何朋友,他独自返回伏彩岭,传讯与孟师叔打了声招呼,告知一声。
金蟾晋级四阶早已出关,甫一见面便“呱呱”用妖语感谢一通,表示今后它生是百林谷的妖,死是百林谷的鬼,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表忠心话,一套一套的往外硬嘣。
忒俗,忒真诚。
徐胜天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将暗中怂恿金蟾这么干的雪粒踢一个跟头,道:“咱们百林谷不兴这一套,看今后行动。”
待雪粒、金蟾、元宝、花背它们出门,徐胜天汇报三年多暗界发生的大事,其实没太多事情发生,四洲地盘升平,高层之间没有冲突,竹宗山领着一万轮换数批的修士奔波在巡视路上,四座通道城池即便有战事发生也是有惊无险。
曾山郎仍然闭关未出。
“哦对了,半年前学庭传出消息,新晋一位六重楼儒修,很奇怪的是没有对外透露姓名来历,我特意询问过柳拿云,他还在外面随军巡视,不清楚学庭情况,也不便去讯找他师父颜若行打听。”
“那会是谁?当年的两位老牌五重楼儒修方枯木、陈瞻平,半只脚踏入六重楼,被孟师叔禁锢修为幽禁,不可能突破。”
徐源长思索半晌不得要领,更不可能是颜若行,那小子才当上学庭大祭酒几年时间,屁股还没坐热乎,修为才五重楼中期不久,差得太远了。
正说着时候,有符光飞进院子。
徐源长接了传讯符一扫,起身道:“孟师叔邀请我去学庭的曲泽城小聚,他在那里做客,你也去凑一个热闹。”
他即便不招呼,徐胜天也会跟上。
让雪粒等妖在伏彩岭守家,两人往东北方的曲泽城飞去。
约半个时辰后,两人在老朋友伏英引领下,走进城中主殿,里面当中坐着颜若行,左边是孟山河,右边赫然是近百年不见的老教习寇学浅。
“是他!”
徐源长忙给曾经教他学字的先生行礼。
不过有些奇怪,他从寇老先生身上察觉有丝阴寒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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