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沛回了二房,既忧愁,又无奈。
整好范姨娘过来请示一些家中的事务,楚沛更觉得郁结于心。
自从廖氏诚心礼佛之后,范姨娘倒是担起了部分的中馈。原本唯唯诺诺的性格改了一些,比之前更会察言观色了。
所以楚沛面上的愧色没有逃过范姨娘的眼睛,便道:“老爷,可是有烦心事?”
楚沛回过神,咳了两声,才道:“若是朵姐儿嫁人,云儿可是舍得她远嫁?”
范姨娘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楚沛会提起朵瑜的亲事,有些猝不及防,便道:“老爷怎么问起这个?不会是有打算吧?那是什么人家?在哪里?”
看到范姨娘一副焦急的样子,楚沛有些后悔提起这个事情,本来范姨娘就是个一心为了孩子的,要是让她知道了点风声,只怕会日夜不宁了。于是就随意道:“没有的事,朵姐儿还这么小,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范姨娘却是不相信的,平白无故怎么会问起这个事情,追问道:“老爷怎么想起这回事了?朵姐儿才十二出头,离议亲还远着呢。”
楚沛道:“前阵子听闻一个大哥的同僚提起,要嫁了女儿到京城,却又有些不舍,我就想起了朵姐儿。”
听到与朵瑜无关,范姨娘就松了口气:“朵姐儿身份地位不足,要是嫁了远的,咱们鞭长莫及,就怕受苦,奴婢觉得还是就近选个好人家就好。奴婢也不图朵姐儿大富大贵,只要平安顺遂,常来常往就好。”
好一个常来常往,当初兰姐儿出嫁时,要是也能本着平常心,挑一个门当户对,又离得不远的,只怕现在已经儿女成群了吧。又何苦早早没了。
可是又想到长房,为了仕途和所谓的家族存亡,估计不会放弃利用家里姑娘联姻的机会的。
楚沛握紧了拳头,道:“云儿的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呢……”
朵瑜是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家里联姻的砝码。这几日有事没事都去找卉瑜玩。
卉瑜则是忙着之前所说的告解室。虽然那日与廖氏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是告解室的事情已经与冰玉真人商定,而且也是从廖氏嘴里套出线索的一个法子,所以是必须要上心的。
朵瑜原来对于念经礼佛没什么兴趣,但是告解室这个点子第一次听说。也觉得很新奇,就缠着卉瑜问这问那:“……那要是听了告解的高僧们把这些秘密传了出去可怎么办?岂不是让夫人姑娘们的声誉都毁了?”
卉瑜道:“你当那些高僧们都是些不食人家烟火的?那些寺庙的香火哪个不是大家世族供起来的?除非他们以后都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不然一定会烂在肚子里面的。”
朵瑜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道:“三姐姐自从嫁人之后,真是越来越有主母风范了。说话看事都这么犀利。”
卉瑜笑笑道:“那可是没办法的,原来当姑娘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些是个事,后来才发现,各家之间的关系就是极其微妙的,比如说上香礼佛。如果与你家亲近的人家在某个寺庙进奉香火,你家十之八九也会选择在那家进奉香火,以此来表示两家的共同进退。”
“哦……”朵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怪不得前几日姨娘同母亲说起这事的时候,母亲一点都不担心会没人来,估计也是觉得楚家出面办的事,一定会一家百应的吧……”
卉瑜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朵瑜似是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道:“那日听闻二哥哥说,廖尚似乎又回来了,还回了楚家族学。”
廖尚回来这件事情卉瑜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还回了楚家族学。这是咋回事?
要回到楚家族学,光是二房可没法说了算的,还得长房点头才行。
想想当初廖尚在长房跟常氏闹得那么僵,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太奇怪了。
再后面。朵瑜说的事情卉瑜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心就想等着李彻回来,把这些新情况还有告解室的事情都告诉他。
等待李彻从军营回来的时间里,卉瑜显得有些儿急躁,一会儿到门口张望,有没有回来的迹象,一会儿又在屋里摆弄着摆弄那。想想李彻回来都需要用些什么。
彩云都笑道:“夫人对将军真是上心,这么望眼欲穿的样子,像足了等待夫君归来的痴女子。”
卉瑜先是有些羞恼,却又发觉彩云说的一点都没错。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要与李彻商量,都要跟他讨个主意?
又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回家之后的各种作息?还不自觉得迁就着他?
难道自己真如同彩云所说的,变成了一个痴女子?那是不是表明自己对李彻产生了男女之情?
卉瑜自己都吓了一跳,男女之情?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让自己依赖,就不自觉地把他放心上了。
肯定是这样的,卉瑜暗自笃定。
待得李彻回来,卉瑜就有些儿拿捏架子,不像以前那般无拘无束。
李彻还奇怪,这丫头又是怎么了?便问道:“卉儿怎么突然与我这般客套?”
卉瑜不知道自己做得这么明显,道:“将军每日在军营这般辛苦,回来还得听我的唠叨,心里有些儿过意不去。”
李彻失笑道:“要是没有卉儿与我说话,这家里岂不是太冷清?况且我还就喜欢听卉儿唠叨,卉儿不必因此有负担。”
看吧,就是李彻这么牛皮糖的样子,才让自己卸下了心防。所以肯定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久而久之的一种习惯和熟悉。
卉瑜又一次加强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把设立告解室和廖尚回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彻听得也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来,廖尚肯定是与长房有了交涉才回了楚家族学?”
卉瑜也有些不确定:“也可能是二伯母心软,帮了他去向大伯母求情。不管怎么样,二伯母都像是原谅了廖家的样子。那她是不是心里对我的愧疚少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告解室的法子会不会不起作用?”
李彻道:“原本你想的告解室的法子就不一定有效,一切都取决于当时廖氏的心态以及听告解的高僧的引导。要是引导的好,还是可能打探出消息的。”
卉瑜又道:“这正是我发愁的地方。怎么才能找一个能帮咱们引导的高僧?又怎么才能引导二伯母说出隐情?”
李彻想了想,道:“我刚好有一个人选,可以试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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