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写小说的,基本不是曾经扑过街,就是正在扑街,要么就是下一本扑街……网文圈子里,从没扑街过的作者以及敢打包票自己的下一本绝不会扑街的作者捆在一块儿,概率可能都比中了五百万还小。
陈流火没中过五百万,所以他也会。
刚开始写作的那两年,他连续以各种姿势扑街,这是段极其惨痛凄凉的回忆,他能坚持下来一部分是因为热爱,另一部分是因为某个意外事件,但扑街什么的,确实给他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听到扑街两个字都想炸毛。
见他对这个话题实在不感兴趣,张安竹便又换了一个。
“要不,我们看会电影吧。”
陈流火问:“去电影院?”
“哦,我要看的片子,电影院不让播。”张安竹说。
不让播?
“你要看什么违法犯罪的玩意?当心我举报你。”陈流火狐疑地看着她,顺便恐吓一句。
“什么违法犯罪,就是恐怖片而已。”
“……好好的看什么恐怖片?”
“新书取材。”
“不看。”陈流火果断拒绝。
“为什么?”她琥珀色的眼珠转动了一圈,视线停驻在陈流火的脸上,几秒后,似笑非笑地翘起唇角,“还是说,你不敢?”
“怎么可能。”陈流火镇定自若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不喜欢看这种不健康的片子罢了。”
“那什么片子健康,小猪佩奇?花园宝宝?”
“……”
张安竹又提出一个建议:“这样吧,我们来剪刀石头布,你输了就由你来选片子,我输了就听我的,这样公平了吧?”
陈流火的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可是玩剪刀石头布的高手,从幼儿园开始就没碰到过对手,和他比,她输定了。
“行,来吧。”
张安竹举起右手:“准备,剪刀石头——”
“布!”
两人一起出手。
陈流火出布,张安竹出石头。
陈流火瞥了她一眼:“你输了。”
张安竹清了清嗓子:“急什么,三局两胜,再来一次。”
陈流火无所谓:“再来几次都行。”
这一次,张安竹出布,陈流火是剪刀。
陈流火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三局两胜,是吧?”
张安竹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忽然说:“不行,我觉得你后出了!”
“……”陈流火一脸大度,“你要是输了想耍赖,我也理解。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耍赖是女人的特权。”
“谁耍赖了?”她哼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这个剪刀石头布的方法不能做到完全公平,我建议换一种方法,就是我们把要出的拳分别写在纸上,然后再拿出来比,看谁输谁赢,一局定胜负,怎么样?”
陈流火:“……”
她挑衅地看着他,“来不来?”
陈流火略一思忖,便答应了。
“行,来。”
于是,张安竹去找来了两份纸笔,两人各持一份。
“开始写了啊,不许偷看。”她说着,就背转身子,用后背对着陈流火,还调整了半天手的姿势,确保一丝被陈流火偷窥到的可能都不存在,才握着笔,快速写了起来。
陈流火悄悄瞥了一眼。
感觉她写的字笔画还挺多,八成是剪刀……
呵呵,那他自然就写……
写完后,张安竹还小心地将纸对折起来,然后转过身,看着陈流火说,“我写好了,你呢?”
“好了。”陈流火也点了下头,把纸折好。
见状,张安竹说:“你先开。”
陈流火问:“为什么我先开?”
张安竹说:“礼让女士。”
陈流火说:“我只知道女士优先。”
“……”张安竹说:“客随主便,你先开。”
陈流火挑眉:“我先开也不是不行,如果你看到结果不满意,又耍赖了,比如把纸条撕坏什么的怎么办?”
张安竹想了想:“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打开。”
“好。”
“一、二、三!”
两张纸一起展开了。
陈流火的纸上写着:石头。
张安竹的纸上写着:布。
“我赢啦。”她嘴角上翘,眉眼弯起,展颜一笑,那笑容又得意,又狡黠,活像只成功偷到鸡的狐狸。
陈流火:“……”
她刚才写字分明用了好一会儿,怎么会是个“布”呢?
等等。
该不会她是故意利用这一点布下迷阵,借此引他上当?
这样一来,如果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顺利上当,她就稳赢。如果他没注意到,随便写了一个,那胜负也只是随机的五五开。
不管怎么算,她都不会吃亏。
陈流火想明白了这一点,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冷冷地瞪着张安竹。
狡猾,这女人真是大大的狡猾!
张安竹却一点儿也没把他冰冷的目光放在心上,只是笑盈盈地说,“好了,愿赌服输,我们一起看恐怖片。”
接着,就见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遥控器,手指快速摁了几下,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客厅的天花板上徐徐降下了一张巨大的投影幕。
“又是高科技啊。”陈流火感叹。
他刚才还在想客厅没有电视机,该怎么看。
人一旦年龄大了,思维习惯就比较容易困囿在过去的经验中,没那么快联想到投影幕这种新生事物,换做群里的那些小朋友们估计立马就知道了。
张安竹在她手机上划来划去,边找电影边问,“你想看哪部?”
他哪部都不想看。
“随便。”
“那就电锯惊魂吧,这个我正好还没看过,听说挺吓人的。”她瞥了陈流火一眼,“对了,你敢不敢看啊,不敢的话我换一部没那么吓人的。”
陈流火板着脸,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哈,你在说什么可笑之语,区区一部电锯惊魂而已,我会放在眼里吗?”
“那就这个吧,哦,我先把窗帘拉一下。”
“……不用这么认真吧?”
“这样才有看恐怖片的气氛啊。”
窗帘一被拉上,原本明亮的大落地窗连一丝光都泄露不进来,看来这窗帘的质量很好,遮光度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客厅原本就没开灯,顿时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投影幕布上的投影仪开机画面,在幽幽地发出一丝微弱的光,配合着惨白的幕布,莫名有点瘆人。
张安竹走回沙发,一边坐下,一边淡淡地说:“要开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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