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接触一瞬,双方真气猛烈碰撞,细雪上的寒气本应侵袭到对方的兵刃上,却被一股浑厚的气息阻隔开。白月寒翻身退开,只一次交手便深知对方武功高自己很多,八成便是穆乘风所说的化形高手。但不杀庄兴难消怒气,于是再次全力出手,剑如灵蛇一般疾刺而出。
对方也认真起来,两人短暂交手了十来招,白月寒的攻击仿佛全都打在坚不可摧的墙壁上一般,始终破不开对方的剑招。
“仙子就别费劲了,阎叔可是化形境的高手,功法更是以守见长,别说你的境界不如阎叔,就算是宗师,想要破解阎叔的防御也没那么容易。”
“磐石剑阎有成?”
“正是。”
“阎叔,拿下她,不过可别弄伤了我的小娇娘。你们其他人,解决掉那两个,尤其是穆乘风,马车上应该还躲着一个,总之都给我杀了。”
穆乘风轻蔑一笑,未等对方的人行动,自己先闪身上前。白月寒也同时出手,只是虚晃了两剑,忽然身子一虚让开了位置,穆乘风雄厚的一掌扑面而来。阎有成回剑不及,只能同样以掌招架,没成想穆乘风这一掌的威力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料,与其对掌的一霎那,宛如巨浪一般的真气倒灌进自己的体内,震的五脏六腑剧烈颤抖,连退了三步。
庄兴见状也是心头一惊,虽说穆乘风的伏魔十三印威力惊人,但也不至于将阎有成震退吧。
“穆家小子,你竟有接近化形的实力。”
“见笑了。”
穆乘风嘴上说着手也没停,接连又是两掌,阎有成抬剑挡下仍被掌劲震的虎口发麻。
此时白月寒已退回到马车旁,解决了从后面围上来的金刀门与火磷教一群喽啰,剩下魏南关、金刀门门主徐开、以及此前庄兴身旁的两位老者,四人将她团团围住。
陈墨白在马车上十分煎熬,外面如此紧张,自己却不能出手,倒不是因为答应了白月寒,而是白月寒离开前为了以防万一竟然点了自己的穴道。
马车外,穆乘风一时间占了上风,竟压的阎有成无法还手,而白月寒也勉强和对方四人斗的难解难分。
说到底阎有成已是化形境界的高手,另几人也都是生相境,而白月寒和穆乘风只是生相境界,孰强孰弱很明显。能够僵持这般时间,无非是仗着未央宫的武学更胜一筹,以及穆乘风所谓的密法,使得二人与对方暂时拉近了差距。
虽然穆乘风的密法能够短时间的激发出一部分潜能,令自己的实力增强,白月寒依靠她自身比较稀有的冰相真气能与对手斡旋。可时间一长,境界和人数的差距就会越发明显。
伏魔十三印是一门高深的武学,对真气的消耗更是巨大,一番交手穆乘风虽看似占据上风,但始终无法击败对方。而阎有成也开始从被动变为主动,原本不敢硬接对方的出招,现在二人再次对掌,被震退的反而是穆乘风。
白月寒虽不惧怕魏南关烧心掌的真气灼体,但以一敌四,再加上对方的修为都不在自己之下,也逐渐乏力。
“负隅顽抗,还不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庄兴见胜券在握,开始讥讽起来。
“你之前说的把握是什么?”白月寒低声问道。
“别急,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嘹亮鹰唳响彻空中,随即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向着他们这边传来。
不多时,一队戎装人马赶到,为首的少年将军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身龙鳞银甲白鹰盔,手持一杆八尺银枪,拉住缰绳环顾众人。
“何人挡路?”那小将军问道。
“我乃岳阳城庄侯之子庄兴。”
“因何拦住去路?”
“一些私事而已,不劳这位将军费心。”
小将军正将信将疑间,穆乘风一个箭步来到马前说道:“将军救命,庄家仗着自己家世显赫,霸道行事,我等不从别要将我等赶尽杀绝。”
“到底何事?”
“家弟患病,我与家妹欲带他去求医看病,不料途中遇到庄家少爷,见家妹貌美便想霸占,我家祖上也曾从军,虽然我们会些武艺,但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又人多势众,正无计可施,恰巧将军到来,还望将军为我们主持公道。”
小将军靠近马车,掀开帘子的确见到里面有一少年身体欠妥,似有病患,便向庄兴问道:“可有此事?”
庄兴心道这穆乘风是真能做戏,却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只回道:“将军休要听这厮胡扯,的确只是我家的一些私事,将军还请自行方便。”
“岳阳庄家难道不在昊国治下?”
“将军可知我庄家身为十二侯之一?”
庄兴心中疑惑,这些朝廷兵将向来不会过问江湖事,怎么偏偏今天这人如此好事,问起个没完。只是刚刚的话不说还好,话一出那将军猛然挑起长枪,身后的将士跟着齐刷刷亮出兵器。
“我当然知道,仗着祖辈的功绩为非作歹坏家国声誉,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庄家私底下究竟是如何作为!”
“你”
庄兴是万万没想到,莫名其妙路过一群兵,偏要管这到手的好事,即便自己报了家门也全然不买账。虽说十二侯如今不在朝为官,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力,不仅是在属地,就算是一些当朝官员也有不少与十二侯有所往来。
“公子,这领头的将军莫非出身于权贵名门,要不”阎有成低声说道。
“要不如何?那还能就这么算了,放他们走日后会不找我寻仇?”
“还不速速离去!”
那将军说着骑马上前将马车护在身后,银枪立在身旁,望向庄兴继续说道:“难道庄家还想当着我的面行凶不成?所有人听令,若有人敢轻举妄动,就地正法。”
“唯!”
“你敢对我家公子如此说话!”
与白月寒对峙的老者见那将军出言恐吓,刚要表一表护主之心,然而那小将军只是稍微仰身便让过了对方偷袭,又以迅雷之势提起银枪追着对方刺过去,伴着声惨叫,那老者便被卸了条臂膀。
这一幕莫说庄兴这边,就连穆乘风都有些傻眼。
由于那老者的举动,兵士们立刻将其他人围了起来。那小将军冷眼俯视着刚刚袭向自己的老者,没有丝毫动容地说道:“你看我年轻,又不是武林中人就以为我没什么修为?这样草率的出手偷袭,若是在战场之上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
再看向庄兴的眼神却变得更为凌厉。
眼看局势不妙,庄兴只得咬牙说道:“是我管教不力,让手下人冒犯了将军,今日既然将军出面,便给你个面子,不知可否告知将军姓名?”
“杨云飞。庄家若要报复,上合杨家随时恭候。”
留下姓名,肃杀之气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得更甚,这令庄兴倒吸了一口凉气,吆喝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人撤走,剩下的江湖中人只能灰溜溜的跟着离开。
杨云飞转身回到马车附近。
见对方离开,穆乘风才上前道谢。
“你们究竟是何人?”杨云飞侧目问道。
穆乘风也不隐瞒,实话回道:“在下幽州穆家穆乘风,这位是未央宫白月寒白姑娘。”
“西州小锦囊早有听闻,原来不过是会些偷奸耍滑的伎俩,庄穆两家曾为一方诸侯,现在却和那些江湖之人别无二致。”
白月寒听的刺耳,面色刚显露出不悦,穆乘风便抢着说道:“素有雄鹰飞将之称的杨家满门忠义,正直不阿,今日一见倒是不假,只是目光狭隘,言语刻薄,和我所闻真是相差甚远。”
杨云飞嘴角轻微抽动,回身说道:“你是觉得我说错了?庄家穆家先辈都曾是我朝开国功臣,赐地封侯多年以来,有何作为,反倒是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后人层出不穷。如今又各自伙同江湖中人私斗,不觉得丢尽祖辈的颜面吗。”
“门阀中纨绔之徒确实大有人在,但杨将军就此断言十二侯所有子弟都如你口中所言岂不是以偏概全,更何况今日之事你并未了解经过,便出言讽刺,不觉有愧于世人对杨家的称赞?”
“牙尖嘴利,巧舌如簧。”
“难道凡事非黑即白?穆家这些年确实鲜少做出什么大事,先不说皇命难违,但穆家多年经验幽州数地保一方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不遭受强盗匪患的困扰,这也是将军口中无作为?更遑论为非作歹,如此大的帽子我穆家可不敢接。
“懒得与你争辩,看来我今日路过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若不是算准了杨家军士路过此地,我们几人说不准就栽在庄兴手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穆乘风啊穆乘风,你是真会说,我今日由此经过全是碰巧,你也敢说这是你提前算到?”
“因为天上有鹰。”
“北方常见有鹰翱翔于空,怎知是杨家军士要路过此地?”
“鹰并不少见,雪鹰却不多见,而且若非经过长年驯养,这翱翔轨迹也不会像杨家训练的这般吧。虽然我并不知道是杨家何人路经此处,但杨家的品格久负盛名,因此我才敢赌一把今日的险境将会为杨家的人所化解。”
杨云飞听了穆乘风的话,才开始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话语不卑不亢,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这和他见过的那些权贵族中的败家子的确有所不同。
“怎么?杨将军要恼羞成怒?”穆乘风补充道。
此时杨云飞眼中的鄙夷已经少了一些,眼前这人是明知杨家为人,所以故意激自己,况且是在一众将士面前。但他和自己并不熟悉,万一真的激怒了自己,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想来反倒觉得穆乘风有些意思。
杨云飞一改之前的轻蔑,抱拳一揖道:“先前是在下鲁莽,看来穆兄的确不似其它世家子弟那般,我为刚刚地冒犯向各位道歉。”
穆乘风也忙回道:“杨将军快人快语,这一点倒是和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别无二致,而且今日的事确实是利用杨将军在先,乘风也应向杨将军道个歉,只盼没有耽误将军的事情。”
“不妨,不知穆兄往何处去?”
“子午城。”
“正好同路,不如同行互送各位一程?”
“若不延误军情,自然是再好不过。”
“我本就是因私事离营,又因躲避家中安排的亲事,加上挂念军中兄弟才打算事情办完提前回营,并无其它要事,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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