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听到太子想撮合李湘灵和江云骓在一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太后都不敢直接给江云骓赐婚,昭和帝又怎么可能因为太子一句话就定了江云骓的终身大事?
花容安静坐在角落,眉眼微垂,像是没有听到太子的话,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太子对花容的表现不满意,扬声道:“灵清妹妹之前在忠勇伯府待了那么多年,若是永安侯府和忠勇伯府结成姻亲,妹妹觉得如何?”
花容不止在忠勇伯府待了很多年,还在江云骓身边待了很久,太子这话,分明是杀人诛心。
花容抬头看着太子,温温柔柔的说:“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家大族的姻亲更是关系到两家的荣辱,灵清愚钝,不敢妄言,太子哥哥向来聪睿,既然太子哥哥觉得好那应该就是好的吧。”
花容给太子扣上高帽,把球踢回去给太子。
太子刚刚好转一点儿的心情又坏起来,他沉着脸,还想再说些什么,花容起身对昭和帝说:“为了不给昭陵丢脸,臣女还要去练骑射,就不在这里陪皇叔和太子哥哥了。”
花容明显是不想听太子说话,太子的脸更黑了,昭和帝却笑得很温和:“你能如此刻苦,倒是难得,不过也不要练得太狠,该休息还是要休息,身子也要注意调理。”
“谢皇叔关心。”
谢了恩,花容转身离开。
太子不满的说:“皇祖母已经很娇惯她了,如今父皇也如此纵着她,也不怕宠得她目中无人?”
花容没有目中无人,只是没把太子放在眼里罢了。
昭和帝没有理会太子的挑拨,睨着他问:“你当真觉得永安侯府和忠勇伯府应该结成姻亲?”
昭和帝的确越来越老,但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昭和帝能认回花容,对江云骓和花容的那点儿过往自然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太子要是真把李湘灵许给江云骓,两家多半要结成世仇,永安侯府对太子也会心存不满。
太子只是图口头痛快,当然不会真的这样做。
见昭和帝的神情严肃,太子的底气弱了些,说:“儿臣只是问问,并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昭和帝的表情没有缓和,依然很严厉:“寻常人都知道谨言慎行,你是昭陵的储君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子昨日坠马,昭和帝没有责备江云骓一句,反而处置了太子身边的护卫,这事让太子哽得有些难受,这会儿昭和帝又当着李屹的面训斥他,太子的反骨立刻就上来了。
他不高兴的说:“儿子只知道身为昭陵的储君行事要果断有魄力,从来没有人跟儿子说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若是儿子说句话都要担心别人会怎么想,那还能成大事吗?”
太子说的理直气壮,并未从昭和帝昨日的处置中察觉到什么,更不曾反思自己。
“逆子!”
昭和帝气得扫落面前的杯盏,正欲骂醒太子,却因为太过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
昭和帝咳得太厉害,李屹有些被吓到,冲过去帮昭和帝拍背顺气,温声劝说:“陛下息怒,快喝点儿茶水压一压。”
昭和帝半晌都没止住咳,禁卫军连忙召了御医来。
今日太子不在,众人的收获都多了不少,武状元猎得的猎物和江云骓不相伯仲,安王和几位皇子也是收获颇丰,但昭和帝犯了咳疾,身体不适,太子只敷衍了夸了几句,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花容手上的水泡还没好,练习的时候不得劲,比前两日早一些回来。
江云骓回来时,花容已经沐浴完,宫娥正在帮她擦头发,江云骓站在外间没有进来,隔着屏风和她说话:“陛下犯了咳疾,今日晚饭仍在屋里吃。”
“好。”
花容应下,突然感觉裙摆动了下,疑惑的低头,意外的看到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身后的宫娥惊呼出声:“哪儿来的锦鼠,真漂亮呀!”
这只锦鼠和平日见到的老鼠不同,它通体呈灰褐色,肚子圆滚滚的,前肢稍短,浑身毛发油亮,尾巴更是蓬松得像鸡毛掸子。
它突然对屋里的环境很陌生,扒着花容的裙摆,紧张的环顾四周,很是娇憨可爱。
宫娥胆子大,伸手想去摸它,小家伙很是警惕,嗖的一下蹿到床底去了。
宫娥忍不住叫了一声,江云骓绕过屏风走进来,一本正经的问:“锦鼠在哪儿?”
宫娥指了指床底,茫然的问:“这只锦鼠不是中郎将特意捉来送给郡主的么?”
“不是,”江云骓毫不犹豫地否认,“山中野物多,许是这几日进山打猎的人太多,它们都被惊扰逃到行宫来了,以后记得关好门窗,莫要再把别的东西放进来,万一惊扰到郡主就不好了。”
江云骓说完蹲下,没一会儿,便把小家伙从床底揪出来。
小家伙看着圆滚滚的,却还没有江云骓手大,身子被江云骓箍住,只能用前爪扒着江云骓的虎口,小脑袋转来转去,慌乱又无辜。
宫娥被可爱到,试探着问花容:“郡主,这个锦鼠好可爱,要不要把它养着啊。”
“它本在山野长大,习惯了自由,回了宫反而不自在,放了吧。”
花容神情寡淡,对这只锦鼠的出现并没有多少欢喜。
江云骓把锦鼠放出屋子,小家伙很快跑得没影儿。
宫娥掩下失望说:“屋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动物,奴婢还是点些驱蛇虫的香吧。”
香是内务府特制的,没有药草的味道,反而有股好闻的清香。
花容有些喜欢,忍不住多嗅了嗅。
过了会儿,宫人送来饭菜,特意介绍了其中一盘:“这是中郎将昨日猎的那头小鹿做的鹿茸汤,太子殿下说,鹿鞭是大补之物,中郎将应该是用不上的,就让人送给江大人吃了,中郎将应该不介意吧。”
太子显然也听说了江云飞去龙虎馆看病的事,所以才故意送鹿鞭去羞辱人。
江云骓勾唇冷笑:“我大哥不需要这东西,倒是太子殿下纳了侧妃一心两用,要多补补才是。”
花容和江云骓都没碰那碗鹿茸汤,然而吃到一半,花容还是发觉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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