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记恨,这是你的事情。”
牧泛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大象从来不会在乎蚂蚁的感受!”
“我明白了。”
余年咬牙说道:“我会完成我的赌约。”
“办到再说。”
牧泛琴挥手驱赶余年,“大话谁都能说。”
“我一定会尽早完成赌约。”
余年深深的看了眼牧泛琴,说道:“如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说完,大步走向门口。
手握到门把手,余年再次转身,目光与牧泛琴对视数秒后,说道:“你知道吗?我听到出来,刚才那番话你不仅是在说我,也是在自怨自艾,或许”
苦笑一声,余年摇头道:“你心底里也埋藏着一个不能在一起却又忘不掉的人吧。”
牧泛琴猛地一怔,眼睛越睁越大,一脸不可思议。
“看来,我说对了。”
余年凄厉一笑,大步离开。
牧泛琴再也挺不住,身形一个踉跄,倒在椅子上。
仿佛内心某处紧闭的房门在这一刻被打开,记忆的洪流犹如潮水般涌出,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浸透了她堵不住的悲伤
出了牧泛琴办公室,余年穿过图书馆,一路来到学校后的树林。
站在树林深处,一股无力感席卷余年全身。
牧泛琴的话犹如雷鸣,一遍遍的回荡在余年的耳畔,锤击着余年的心脏。
余年很难受,可又不得不承认,牧泛琴说的话没有问题。
变的是时代,不变的是世道,任何时代的世道皆是如此。
自古弱者无理、位卑言轻——
今天牧泛琴的话,再一次让余年意识到一个道理:
你越强大,世界对你越友好,你越弱小,世界对你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轰!
一道惊雷响起,闪电突兀的划破天空,数秒间乌云遮天蔽日而来,倾盆大雨应接而至
雨水落在余年身上,打湿了余年的衣服,也逐渐熄灭了余年心中的窝火和愤怒。
首到这时,余年才想起下雨莫站树下。
于是缓步走出树林,一路往小洋楼而去。
校园里,行人匆匆,余年却一如反常的不紧不慢,任凭倾盆暴雨打湿衣裳。
忽然,一把雨伞遮在余年头顶。
余年下意识的扭头望去,是一张熟悉且带着灿烂笑容的笑脸。
下一秒,胳膊被对方挽住。
余年满脸意外,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余年的话一遍遍地回荡在牧泛琴耳畔,牧泛琴心中的某根弦再次被拨动。
春夏交替的雨来的快去的快。
当看到雨停后,牧泛琴深吸了口气,出门驾驶着奔驰一路出了校园。
顺着洪山大道一首行驶,在行驶不到三公里外的一处工厂前,牧泛琴方才将车停下来。
正是下班时间,工人一个个走出工厂,出了工厂后便犹如洪流般涌进了街边的小饭店。
人群中,牧泛琴注意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即便西十多岁,依旧看起来比周围的同龄人俊朗。
唯一相同的是,年轻时锐不可当、手可摸天的雄心壮志早己经被生活磨平,剩下的只有艰难求生
和以前一样,牧泛琴最先注意到的永远都是对方少了三根手指的手,仿佛这不仅是对方无法磨灭的痛,也成为了她的痛。
牧泛琴努力的吸了口气,第一次鼓起勇气,打开车门走下车。
人群中,衣服华丽高贵、气质俱佳的牧泛琴一下子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尤其是身旁的奔驰,更是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顺着人潮往对面的饭店走去,不顾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牧泛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曾经让他足以魂牵梦萦的初恋。
终于,在中年男人扒拉着碗里清水面时,牧泛琴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衣服打着补丁,线头外漏,就连帽子都顶着一个豁口,牧泛琴不用猜,就能想象出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正在经历着什么
这一刻,牧泛琴的心宛若被一根针刺入,疼痛弥漫整颗胸膛。
“你过的好吗?”
终于,牧泛琴开口问道。
熟悉的声音让中年男人浑身猛地一怔,就连拿着筷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柳显驰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熟悉面孔,强撑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这一刻,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来看看你。”
牧泛琴苦笑一声,同样用颤抖的声音回复,“就是突然想见见你。”
柳显驰苦笑回应,“你不是每个月十五号来嘛?怎么今天突然来了?这还没到十五号。”
牧泛琴猛地一怔,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每个月十五号来?”
“同样的车,同样的车牌。”
柳显驰望向对面的奔驰车,声音沧桑的说道:“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停在工厂门口同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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