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
封宴已经痛到全身颤抖,祈容临的金针此时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浑身热血就像要煮沸了一样,烫到吓人。顾倾颜想也不想,直接解开衣袍,拉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
封宴睁了睁赤红的眸子,看到常之澜的脸,顿时大怒,猛地抽回手,哑声骂道:“滚开”
顾倾颜仍没反应过来,又拉起了他的手,急切地说道:“封宴是我。”
封宴听着清冷的嗓音,更恼火了:“滚!”
他的眼睛开始模糊,充血,眼前人的脸也变成了晕染的一团,完全看不清。
顾倾颜猛然反应过来,她此时的脸是常之澜,于是她匆匆取下伪装,又一次捧起他的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手指尖触到了熟悉的柔软,封宴撑起身子,慢慢朝她靠近了一些。
顾倾颜心疼地看着他,主动吻住了他。
封宴的神智全乱了,他分不清眼前是幻境,还是真实。是真的顾倾颜,还是幻觉。但唇上的吻是如此真实,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整个人覆上去,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回吻着她。
从柔软的唇开始,到她被他追得笨拙躲藏的舌,再到她纤细的颈,然后一路往下。
第七次发作。
月殒之毒让他比兽还要狂猛。
船舱外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甚至躲去了另一艘船上。
祈容临独自站在甲板上,看着随着水波晃动的月影,神情莫名的复杂。突然,他猛地抬起腿,想要跨过木板,回到之前船上时,方庭从船舱出来,一把拽住了他。
“祈大人你干什么?王妃脸皮薄,咱们不好呆在那边的。”
祈容临伸出的脚又慢慢缩了回来,半晌后,苦笑道:“方庭,只怕要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方庭不解地问:“总不能王爷猛如虎,王妃活不成”
方庭陡然抿紧了嘴,眼睛猛地瞪大,看着祈容临说道:“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祈容临握紧拳,转身进了船舱,低哑地说道:“进去吧。”
“祈容临,王妃在王爷心里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可别乱来。”方庭立刻跟进去,急声说道。
“没有乱来。”方庭嘴角抿了抿,哑声道:“这是第七次发作,之后王爷便要好了。”
“那是好事啊,你干吗要说出大事。”方庭狐疑地问道:“有事你可别瞒着我。”
祈容临脸色沉了沉,不耐烦地打断方庭的话:“行了,别说了,好好警戒,免得再有刺客。”
“怎么可能还有?过了东关口,就是咱们的地界了。”方庭打量他一眼,警告道:“别神神叨叨,王妃若有事,王爷真的会翻脸。”
祈容临拧眉,低声道:“我有事都不会让她有事,行了吧。”
方庭这才握了握腰间的佩刀,去了甲板上。
祈容临的肩慢慢垂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们会有感情?一开始,找的也不是她”
快天明时,船上的动静终于停止了。
“王妃?”祈容临从另一艘船上过来,小声唤了一声。
顾倾颜披着衣服出来,步子蹒跚,摇摇欲坠:“祈大人”
祈容临刚想上前扶她,顾倾颜已经一头栽了下来。
“我带王妃先回京,你们随后过来。”祈容临摸了一下她的脉搏,探头往船舱里看了一眼,见封宴睡得正沉,于是匆匆做好安排,带着顾倾颜坐着另一艘船抢先往京中赶去。
半个时辰后。
顾倾颜醒了,祈容临给她喂了一碗水,垂着眸子,直直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你干吗?”顾倾颜吓了一跳。
“在下向顾姑娘请罪。”祈容临认真地行了个大礼,低声说道:“月殒之毒,如今已经过渡到了顾姑娘身上。”
顾倾颜身子震了震,错愕地问道:“你说什么?”
“月殒之毒,如今已全在顾姑娘身上。”祈容临抬起清瘦苍白的脸,哑声道:“当初王爷中毒,情势紧迫,我想遍办法也无法解毒,便用了这下下策,买来通房想把这毒过于通房之身。不想后来周玉娘和顾姑娘交换了身份,在下之前也讨厌顾姑娘,觉得顾姑娘让王爷沉迷女色,放弃东宫之位,所以也未向王爷与姑娘禀明实情。”
“可这样根本不对,为什么让无辜之人去死?”顾倾颜费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祈容临的话,苦笑道:“就算不是我,周玉娘也不该死。而且,周玉娘也确实枉死了祈大人,我以为王爷与你,你们这样的人会不一样,原来和那些权贵没区别。”
“王爷并不知情!”祈容临叩首,红着眼睛说道:“在下只求顾姑娘一件事,莫要把此事告诉王爷。如今月殒之地已经打开,在下一定拼尽全力制出解药。”
“若找不到解药呢?”顾倾颜问道。
祈容临死死抿着唇,视线不敢与顾倾颜相对。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问你,这毒会到另一女子身上的事,封宴到底知不知道?”顾倾颜问道。
“他不知道。王爷看似冷硬,实则善良。若他知道,必不会肯这样做。”祈容临哑声道。
“你不让我告诉他,是怕他杀你?”顾倾颜冷笑。
“我是怕王爷为了姑娘抛下一切,他为姑娘是可以不要命的。”祈容临急声道:“王爷没有错,错的是在下,在下若治不好姑娘,我的命就赔给姑娘。”
顾倾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
“你起来吧,你对他这么忠心,是他的福气,也是他做人做得好。”顾倾颜想了会儿,又轻笑了几声:“你的命我不要,人生一世,活得久,活不久,其实差不多。只要活得开心就好。”
祈容临跪在地上,固执不肯起来:“我一定能找到解药,姑娘信我。”
顾倾颜翻了个身,合上了眼睛。
封宴醒来时,船已经快到京城码头了。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失,眼睛也完全恢复。
昨晚那人
是颜儿来过了?
还是作梦?
他拧拧眉,扶着额头坐起来,刚要穿上鞋,一眼看到了丢在榻上的腰带。
这是男子衣袍上的腰带,若他没记错,上回常之澜到家里来,系的就是这条腰带。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抓起腰带死死盯着看。
“是王妃?”这时方庭的声音响了起来。
封宴僵硬的转过头,从船舱窗子看出去。码头上,顾倾颜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桌子,如瑛和许小雁正在身边站着,而封珩也在旁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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