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日向启来说,他现在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想好了应该如何应对监视与反击,他心情变好不少。
来到店铺,日向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接将病历本交给了日向春,他说:“春,以后就麻烦你记录病人的情况了。”
反正从明面上来看,日向春就是被派来照顾他的,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日向启可不会客气。
“没问题。”
日向春这边闻言简单的应了一句,接过了病历本就站在日向启的身后,开始承担起助手的职责来。
做这一切举动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不满情绪的表露,就像是单纯在完成安排下来的任务一般。
日向启也不在意,对于日向春的表现他已经是早有预料。
日向春就和日向夏一般,她们从小就被宗家培养成了仆人,对于宗家的命令只会执行,从不会多问。
两人没有过多进行交流,随着一名独臂男子走进诊疗所,宣告着营业开始。
还没等日向启开口寻问,此人就一脸激动的开口说:“医生您好,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要急,慢慢的说。”
日向启一如既往露出温暖的笑容,随后泡了一杯茶推到来人身前,对于这样的患者,他一般都是先选择安抚情绪,然后在开始治疗。
高木阳介喝了一口茶后平静了不少,但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的说:“是这样的,我在前段时间执行任务的时候右手被炸伤,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选择截肢。”
“但是就在前两天,我却突然发现我的右手回来了,我可以看到它。”
“我还以为这是一件好事,然而这却是噩梦的开始,这只唯有我能看见的手从早疼到晚,一刻也不停歇。”
“我去了医院那边,开了止疼药却没有任何效果,疼痛让我无法入睡,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随着高木阳介的诉说,日向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木阳介的症状,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被称为‘幻肢痛’。
幻肢痛又称肢幻觉痛,一般指患者感到被切断的肢体仍在,且在该处发生疼痛。
这种疼痛多在断肢的远端出现,疼痛性质有多种,如电击样、切割样、撕裂样或烧伤样等,其表现为持续性疼痛,且呈发作性加重,各种药物治疗往往无效。
“我应该怎么办?再这么痛下去我真的要疯了!”高木阳介说。
日向启一脸耐心,他说:“阳介先生,您越是激动问题就越是不容易解决,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您先平静下来。”
听到这话,高木阳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日向启则是让身后充当助手的日向春找来一个纸箱,随后在里面放了一面镜子。
在箱子的前壁开了两个洞,日向启说:“现在将你的‘两只’手臂都伸进去。”
高木阳介将信将疑,不过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臂伸进了纸箱。
“你现在是否从箱中的镜子看到了你的‘两只’手臂?”
日向启在引导的全程都在强调两只手臂,就是为了让高木阳介自己先去相信幻肢真实存在。
高木阳介这边看着镜子说:“是的,我看到了它们的存在。”
“那么现在你尝试活动一下双手,慢慢的握紧并且松开,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这真的有用么?我知道我的右手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高木阳介有些不相信,这个治疗手段未免太荒谬了一些,但当他看到身前日向启一脸自信的样子,还是下意识的进行了尝试。
而就在这一瞬间,高木阳介突然感觉到自己镜子里的手仿佛突然就活了过来,几次松握之后,他那疼痛难忍的右手,竟然真的慢慢放松下来。
虽然还是有一些疼痛的感觉,但是相比之前无疑是好了很多。
高木阳介满脸错愕,看着日向启,难以置信的说:“医生,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手没那么疼了!”
“有用就好,你回去之后按照现在的方式每天都坚持做几次,情况会好转的。”日向启说。
“谢谢,实在是太谢谢您了。”高木阳介满脸感激,说:“如果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活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你赶紧回去睡一觉吧。”日向启保持着温暖的笑容,挥手送别了他。
身后,日向春在沉默了半天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好奇问:“这是什么原理?一个小小的纸箱加镜子竟然能够治疗这样古怪的病状。”
“一种心理暗示的手段,心理学上称它为‘镜子疗法’,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懂。”日向启答。
“你不说算了。”
见到日向启这么敷衍自己,日向春也不自讨没趣,只是将这件事情牢牢记在心里,她准备将其汇报上去。
日向启转头用自己灰暗的眼睛‘看着’日向春,指了指她手中病历本的位置:“病人的症状都记录清楚了吧?”
“记录清楚了。”日向春说。
日向启点点头说:“那就好,有你这么一个尽心尽力的助手我也能够轻松不少,想来大长老他也会高兴的。”
日向春皱了皱眉头,她感觉日向启话里有话,于是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些感慨。”日向启对着她笑了笑:“你这种大长老家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态度又好、工作又认真。”
这话一出,诊疗所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了起来。
日向启却是仿佛没感觉一样,歪着头‘看着’日向春。
日向春一边手握着笔,一边拿着病历本,紧紧的看着日向启。
几秒后,日向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淡,她说:“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大长老的家里人。”
“看你这么认真工作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宗嗯,抱歉,原来是我误会了。”日向启说。
他的话虽然没有全部说出来,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同时他能够感受到自己道歉后,某人握着笔的手更紧了一些。
有反应就好,日向启感觉很满意。
至于后果么?因为他‘说错话’的缘故,日向春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一直都是冷着个脸,很少说话。
如果日向启没有主动开口要求协助的话,她基本上就是在开店的时候站在日向启的身后,像个木头人一样。
一周后,两人间的气氛才略微有所缓和,日向启在这天夜晚结束营业后叫住了日向春,掏出一份信件,他说:“这封信麻烦交给大长老。”
日向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过信件,她问:“这里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感谢的话,还有就是想请大长老他帮个忙。”日向启说。
日向春没有应答也没有反对,只是将信件收下,随后离开。
感受到日向春离去,日向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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