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长睫颤了颤,茫然地抬眼,看向身侧。
墨瑢晏不知何时进了屋内,静静看着她。
对上男人那双清冽深邃的墨眸,苏若透澈的桃花眸中,满是迷茫。
她樱花般的红唇,失了血色,破碎迷茫的音节,从唇瓣溢出,“世间因果只循环,根本没有报应......”
原主的娘亲,一生善良,却年纪轻轻早逝。
而张氏,恶事做尽,却享受了半生的荣华富贵。
苏慕瑶害得原主香消玉殒,如今却依旧锦衣玉食。
如果这是因果,有何意义?
墨瑢晏蹲下身子,拉起她冰凉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嗓音清润透泽,“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时候未到。”
“张氏如今疯疯癫癫,苏慕瑶经历了挫骨扒皮之痛,一生离不得汤药,这都是报应。”
“你治病救人,死后重生,这也是因果。”
“檀家施粥救济百姓,一家人平平安安,且财源广进,这也是因为他们种了善的因,得了善的果。”
“小海棠,玄术一道,修的是心,并非眼睛所见。”
温热感从手上传来,似一股暖流,缓缓流遍全身。
周身的寒冷,被这股暖流驱散。
苏若棠长睫颤动几下,眼珠呆呆转了转。
她红唇轻启,溢出的音节恍若砂砾摩擦地面,沙哑至极,“墨瑢晏......”
墨瑢晏轻轻嗯了声,抬手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声线轻软而满含温柔,“小海棠,你不必在乎因果循环报应。”
“你修习玄术,是为了换回自己的命格。”
“你只需遵守本心就行。”
“不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苏若棠呆呆地看着墨瑢晏。
许久之后,她眼底神采渐渐重现。
随即,眉头拧紧,几乎能夹死虫子。
她今日看了两个时辰的书。
不知为何,书上的内容对她来说,轻易便能看懂。
甚至能举一反三。
就好像修习玄术一道,她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一般。
而此时,她看到墨瑢晏的眉心,围绕着一股黑色的死气。
“墨瑢晏,你眉心有死气。”
墨瑢晏听言一怔,随即淡然笑笑,“我十岁就上了战场,手中沾染的命不计其数。”
“按照因果来说,我是孽障缠身,能遇到你,多活几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苏若棠精致的小脸,满是凝重,“不是,你杀人,是为了保卫东启百姓。”
“比起杀孽,你的功德更多,这些杀孽被功德洗净,无法影响你。”
“丰长老说得没错,你的命格被人换了,替那人承担着他的因果。”
墨瑢晏眼底寒意一闪即逝:“替换我的命格,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承受。”
苏若棠眸中一片清明,萦绕心头的迷茫散去。
她伸出小手,豪迈地拍了拍墨瑢晏肩膀,“小郎君这般俊俏,本妃定会救你。”
墨瑢晏看着三皇子妃眼底的细碎星辉,眼中漾起笑意,顺着她的话,“贵人能看上我,我欣喜至极。”
“可如果被三皇子发现,贵人会护着我吗?”
苏若棠挑起他的下颌,美目微眯,“只要你好好伺候本妃,本妃定会护着你。”
墨瑢晏瑰丽隽美的容颜,在夜明珠光辉映衬下,更是惊艳无双。
对上少女那双水波潋滟,却隐含笑意的眸子。
漆黑的瞳仁深处,宛如黑色火焰瞬间点燃,从眸底席卷而起。
他薄唇微勾,嗓音格外低沉,漾着蛊惑的哑,“贵人想让我,如何伺候?”
苏若棠抿了抿唇瓣,唇色殷红。
墨发披散在纤细单薄的肩头,桃花眸微微撩起,眼尾恍若樱花覆盖。
眼波流转间,恍若等着猎物上钩,靡丽勾人的女鬼。
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宛如带着小钩子,凑近男人耳边,“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浓郁馥雅的海棠香,萦绕在呼吸间。
墨瑢晏眼底的火焰,瞬间席卷。
他一把勾住三皇子妃纤软的腰肢,声线是酒浸润过的甘醇蛊惑,“一定会让贵人满意。”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古旧的书页,被风翻动一页。
伴随着风声,屋内轻轻软软的美人泣音,时缓时急。
......
商府。
商汝嫣懒懒倚靠在凉亭中,魂不守舍抓着鱼食洒向池中。
“小姐,苏慕瑶来了。”
就在湖中锦鲤争相抢夺鱼食间,府中丫鬟上前禀报。
商汝嫣眼睫轻轻一颤,看了眼篮中的鱼食。
她将鱼食全部撒入湖中,淡淡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身白色绣花长裙,披着斗篷的的苏慕瑶,踏着月色进入凉亭。
商汝嫣有一下没一下戳着桌上精致的糕点,眼也没抬,“大晚上的,天凉风大,你不在家好好养着,跑我这做什么?”
苏慕瑶丝毫不恼,她苍白指尖,拉了拉斗篷,坐在商汝嫣对面,缓缓开口,“三日后,便是太后的寿辰。”
商汝嫣毫无兴趣:“与我何干?”
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根本没有进宫的资格。
苏慕瑶扫了眼被她戳得稀烂的糕点:“如果我能帮你进宫,还能让你和三皇子独处呢?”
商汝嫣猛地抬眼,随即讥讽道:“你要真有本事,还会沦落到连苏府都回不去?”
苏慕瑶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商汝嫣,你想要墨瑢晏,我想杀了苏若棠,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之人。”
“你在江南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因为苏若棠被毁,你当真能咽下这口气?”
商汝嫣抿紧唇瓣,面上浮现不甘。
虽然爷爷曾是朝中元老,但如今商家无人在朝中为官。
她想嫁给墨瑢晏做正妃,根本不可能。
她苦心经营数年,打出了‘江南小医仙’的名声。
便是想借着这名声成为墨瑢晏正妃。
但她数年苦心经营,全被苏若棠毁于一旦。
她恨不得喝气血食其肉。
面上神色沉了沉,商汝嫣冷冷开口,“你如何帮我?”
苏慕瑶将指尖把玩的瓷瓶往商汝嫣面前推了推,略显低弱的嗓音,在寒凉的夜风下,透着诡寒,“你懂医,想必也听过蛊术吧?”
商汝嫣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忌惮地盯着面前的瓷瓶,“这里面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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