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言简意赅的说完,把电话挂断抬脚接着走。
前路被拦住。
京市一年前掀起来的波澜,巨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和测算的地步。
一波又一波。
数不清的冤案凭空砸下来。
全部和南桑的外公舅舅有关系。
但有关系的怎么会只是景家呢。
桥梁审批不合规,公文是谁批的?
东边改建,那么大一个盘子,是谁和景家一起接下的?
随着这些事在民间闹翻了天。
公信度在短短几个月,跌到了最底层。
为了提起来,不得不彻查。
京市何止是系统大换血,隔岸观火的商贾跟着被换血。
一波又一波,京市政商名流血流成河。
北部项目干系到整个京市,京市是一线城市,对接的是全球都市。
它因为这桩变故停滞的时间太久,不能再停下去。
但那会正在严查。
被千万人瞩目的北部项目下一任掌权者,必须要干干净净。
京市商贾有钱的不干净,干净的没钱。
外省商贾同样。
就算是有心瞄着北部的盘子,怕被查,也不敢朝里砸钱接手,这边也不敢让他们进。
江州一直在瞄着那块地。
但只是把有钱的事放出去,没有主动凑。
原因是景深之前的下场历历在目。
他不愿有天落得和他一样的结局,他要把主动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还有。
他很清楚,北部的窟窿只有他能填上。
他手里握着的是真金白银,分分钟就能拿出来。
江家之前被系统抬手放过,这会不管江堰和江哲之前干过什么,江家的底子到底干不干净。
因为是他们亲手放过,对外都必须是干净的。
江州进北部,做北部项目掌权者。
是被求来的,还是三顾茅庐,硬求求来的。
被求者向来掌握主动权。
他要江家直系全部人员上名单,还要百分百的权势,无条件调遣人员,且任何人不得干涉他想做什么,北部谁入资,全部由他说了算。
江州要的太重了,后续能给他带来的权势也太大。
但他笃定他们会应。
一是北部只有他能进,他们非他不可。
二,他不是景深那个没有亲朋故友的,他在京市有家,有爷爷,有两个身有要职的亲兄弟,还有江家无数的旁系和姻亲,太过火的事他们认定他不会做。
他们答应了,签字盖章入档。
随着北部入资结束,且全都是和江家有干系的人。
以及江州为保江家永不被人欺凌也不会再有落马的那天。
把本家的人以及两个兄长朝上推到了至高之位。
江州如今的权势已然大到了极点。
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来干涉他的决定,更没有资格。
他在前路被拦下后,额首睨他,“什么意思?”
这人是这次调遣来之人的头。
叫聿白。
他沉了脸,怒斥道:“你知不知道战争二字意味着什么!”
江州歪了歪脑袋,手插兜朝前一步,球鞋轻抬,对着他的鞋尖踩了下去,“关我屁事。”
江州盯着他,“又关你屁事!”
聿白手掌和成拳,“你的头衔在那,把我们调来,我们无话可说,但系统不会准许你这么无法无天的胡来,还是为了一个恶臭到极点的女”
话没说完。
啪的一声。
江州甩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是用手背甩的,力道不大,但羞辱意味十足。
江州松开脚尖,俯视他说实话,“他们会同意。”
因为江州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踩到他们的底线。
盐城距离东边千万里。
不管是经济还是如何,和那都扯不上干系。
它只是一座城市,地靠酋州,连个国都算不上。
繁荣也好,消失也罢,和太多太多的人都没有瓜葛。
更何况,将要攻打盐城的是酋州地界,不受任何公约约束的雇佣兵,不是他江州,也不是黑发黑眼。
江州在江家倒台一次,只要是能牵扯到江家的,全都谨慎到极点。
他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就算是留下了,东边也会给他善后。
因为他比这座于东边没有半点益处的城市,要重要的太多太多太多。
北部掌权者,也不能牵扯到这种事件里。
这件事从江州开口便相当于定下了,谁都更改不了。
江州冷冷的盯着他,“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吐出关于南桑一个脏污的字眼,爷活剐了你!”
江州抬眸看向身后跟着的人,杀气腾腾,“不管是谁,有一个算一个!”
江州转身大踏步到一楼杨浅的病房踹开门。
杨浅被江州那一拳砸到鼻梁和脸骨骨折,轻微脑震荡。
不严重,但因为伤大都在脸上,瞧着严重到极点。
她青紫的脸从窗户转移到江州。
对视不足三秒,江州大步朝前,捞起她的衣领,拳头竖起,额头因为愤怒青筋毕现,“你个该死的贱人!老子要打死你!”
这医院里没人不认识南桑,也没人不喜欢南桑。
他们都知道杨浅是南桑的姐。
在江州杀气腾腾进来时,跟着跑进一群医护人员。
几个拽着江州,几个护在杨浅前面。
医生语速很快,“江先生,浅姐的病很重,不能”
“我去你妈的,我当老子瞎啊!”江州甩开身上的人,把床边挡着的人推开。
拳头扬起想砸的瞬间,杨浅瞄了眼他脑袋上的绷带,冷笑,“你信不信,我能让南桑死给你看。”
江州想杀了她。
在知道南桑在这一年住在哪,吃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后,就想杀了她。
不对。
在京市莫名听说南桑还活着,在距离京市千里之外的盐城。
后查到盐城是杨浅地界那瞬间,就想杀了杨浅。
江州的拳头已经扬了起来,紧到咯吱声响不断,愤怒的眼眶像是要泣出血。
拳头却垂下了。
狠狠把拽起来的杨浅丢在床上,蓦地回头吼:“滚出去!”
江州把能看见的东西全都砸了,怒吼:“都给老子滚出去!”
怕的走了。
不想走的被门口守着的人硬拽了出去。
病房安静到杨浅声音里的讥讽和鄙夷清晰到极点。
“无能的狂怒。”
杨浅盯着他愤怒到颤抖的背脊,瞳孔忽明忽暗一瞬,启唇,“你大张旗鼓从海路进我盐城,半点不避讳,是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杀了我,毁了这个城吧。”
杨浅撑着床坐起身,“为南桑报仇?”
她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匪夷所思。
说完后勾唇笑了一声。
这声笑,讽刺又不屑。
杨浅冷道:“如果心里真这么过不去的话,江州,你该先把自己杀了。”
“没保护好南桑的是你,送南桑去死的是你,让南桑的照片传遍大江南北的更是你。你无能、无用!”
“你哪来的脸拿我还有我盐城数十万条命来为你的自责和窝囊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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