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济看着躺在自己手中的红羽扇,它已经大变了样子,从前赤红色的羽毛全部换成了黑色,只余下那最中央的火灵鸟祖奶奶的翎羽依旧赤红,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柔和的红光。刚进屋时却没见什么东西发光,想来是这红羽扇在讨好游子济。
羽扇攥在手中感受不到一丝的热意,只有些许温润。原来那手柄已经换作某种不知名的木料,其上灵气十分浓郁,对火焰有些增幅作用。扇柄与扇面相交接的地方,有一颗红色宝石,鲜红欲滴,游子济仔细看去,发现它好像真的血滴一样。手指触碰上去,一股蛮荒狂野的气息涌向游子济心头,他猛然惊醒,将手指挪开。
心道:“这恐怕是真正的凶兽精血,所以红羽扇才会化作火凤,不然应当是火灵鸟才对。”
门外的包山见里面动静颇大,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他已经知道游子济成功了,也知道这本来对游子济来说就不算是难事。
屋内的游子济将红羽扇翻看几次,见门还没有打开,他本以为包山修为深厚当能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喊两嗓子知会一声,他叩响房门,道:
“四师兄,我已经收服红羽扇了,快开门呀。”
包山立时回答道:“师弟稍安勿躁,还没结束呐。”
没结束?游子济回身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同,他一头雾水,不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突然,屋内出现一阵骚动,各式法宝都颤抖起来,便连游子济手中的红羽扇也是如此,接着,所有的法宝都一齐行动起来,向着门口冲来,游子济以为是法宝暴动攻击他,立马做出防御姿态,手中已燃起三昧真火。
但情况与他想象的不同,这些法宝似乎是想逃离此地,掠过游子济身旁,见房门关严无法打开,又转身离去,全都躲到角落里。
游子济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恐怕要有大危机出现。这些法宝看起来十分有经验,秉持着择善而从的思想,游子济跟在这些法宝后面也躲在角落里。谁知他这一举动立马又引起了法宝群震动,他们似乎看到天敌一般,拼命躲到对面的角落之中。
游子济只道身后危机依然出现,也不多想,直接跟随在法宝后面。各类法宝对他避之不及,便又逃开,游子济不自知,便跟着瞎跑,直到他发现屋内原本整齐划一的法宝四处乱窜,并且一撞上他便赶忙避开,他才发现不对劲。
“它们是在躲我?”
还未及游子济细想,房间便一阵晃动,法宝们趁机逃开。十分光滑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好似两扇门一样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天地,上下左右皆没有落脚之地,只有无尽的虚空。若不是里面没见到鬼怪,游子济还以为自己进了民间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门外的包山依旧能感应到屋内的情况,他鼓励着游子济,“师弟不要害怕,快进到那密室里面。”
游子济一脸抗拒,“四师兄说得轻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经的地方。”
包山解释道:“这里面可有大机缘,还是乐齐师叔专门为你向师父求来的,正好此次机会难得,有我照看,你就放心的进去吧。”
游子济想起前几日乐齐的确提到过,但并未提及具体情况,他要是知道需要经历这么阴间的过程,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此刻房门锁住,游子济想逃也逃不开,便只得勇往直前了。游子济伸脚试了试,并未踏上实地。
“四师兄,这里是空的,我不会飞,怎么进去?”
“师弟不要害怕,这真的只是密室,一切都是里面的法宝在影响你的感官,只管进去便是。”
游子济别无他法,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果然,他脚踏实地并未落空,哪怕五感都在告知他无法站立,他依旧可以屹立于此,但腿还是有些发软。
身后的房门在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闭合,他只好转移注意力,将目光投向前方的目标。
那里是一面等身方面镜子,将游子济整个身躯都映照在其中。镜面不是一般的铜镜,游子济也说不好是什么材质,感觉比青空还要清澄干净,若不是映照出了他的身影,恐怕都不知道这里有一面镜子。游子济鼓起勇气伸手触碰了一下,镜面产生阵阵涟漪,好像水面一般,但无法穿过,看了这并不是一个通道。
游子济又向别处看了看,向着左手边走去,不知为何,他感觉自身走了几个时辰,也未能走到尽头,回头看去,那面镜子早已看不见踪影。
“这密室中的天地,真的有这么大?”
他清晰地记得四师兄与他说过这密室并不大。他又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见场景并未出现变化,心中升起回去的想法,转身的那一刻,他已然回到镜子身旁。
镜子似乎在配合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游子济突然有些明悟,这镜子应该真的能成为通道才对。
他又走向前打量,伸手试探,并未发现不同之处。正在游子济百思不得其解时,那镜子上的涟漪越来越大,将游子济的目光吸引过来。
水波纹慢慢演变成波浪,好像烧沸的水一样,翻滚涌动。
游子济颇有些期待,但下一刻,一只金属手掌伸出,它扒住镜子的边缘,猛地一挣,将整个身躯拖了出来。那是一具铠甲,一具能自己活动的铠甲。游子济的梓郡也见过这种铠甲,但其身后有人控制,但眼前的铠甲,让游子济不寒而栗,它身上的神智已经与常人无异,比外面的所有法宝都要高级,同时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让游子济有些招架不住。
他赶忙提起心中战意,将心中恐惧摒除。
那铠甲则绕着游子济踱步,似乎在打量他。胸口上雕刻着凶兽头颅,发出幽色光芒,那头盔之中,似有无形的目光死盯着游子济。
寂静的虚空中只留下盔甲行走时各个部件相互碰撞的声音,好像大锤一样敲打在游子济心头。
平静并未持续多久,游子济的高度警觉似乎让铠甲无从下手,但当它绕到游子济的视线死角时,游子济为了防止激怒它依旧只是眼神跟随,在失去视野的一瞬间,铠甲便暴起发难。游子济哪怕再警觉,也依旧失了先手。
铠甲一拳轰出,附带有强大的撕扯之力,游子济身体被限制转身速度又慢了一瞬。足甲用力一蹬,拳速又快上几分,一点一滴积累之下,游子济在第一次接触中全面落入下风。
游子济转身不及,掌还未出,铠甲拳已临身,护身符立刻激发,但余下的几张全部耗尽之后,依旧没等挡住攻势,游子济只觉后腰一麻,人已经飞了出去,似撞在墙上又被弹了回来。
铠甲乘胜追击,趁势再出一拳,眼看着便要击打在游子济胸口,游子济背靠墙壁双掌齐出,以力之神通运劲,雄厚的掌力奔涌而出,与拳甲碰撞在一起,游子济只觉胸口一闷,硬生生吃下一击。
铠甲的拳头势大力沉,游子济使出全力亦无法接下,而危机还未解除,铠甲必然继续攻击,游子济果断起身,召唤狼图法身。铠甲正欲进攻,但见游子济身上狼魂咆哮,一击无法建功便即退去。
逼退铠甲之后,游子济与狼魂相合化为一体,他身形涨大,与铠甲差不太多,肌肉膨胀,力气比之前强出不少。
游子齐心知这铠甲所蕴含的灵智是个实战高手,不能任由它寻找破绽,要主动出击。他依靠力之神通挥出一掌,再配合星脉,一道巨大透明的掌力横推出去,一举将铠甲印到墙上。
他趁势抢上前去,在铠甲正要动作之时,一掌摁在它的胸口,一缕缕三昧真火自手心浮现,渗入铠甲之中灼烧。
这便是游子济想出的方法。铠甲虽然是一个整体,但却是拼接起来的,各个部件之间存在联系,若能将其烧断,便如同将普通人废去手脚。
可惜三昧真火进入其中之后并未找到目标,里面空空如也,倒是游子济的神魂因控制三昧真火而受到影响,要陷入铠甲内的虚无之中。
铠甲外的游子济失了神,这可是极其要命的事情,铠甲自不会放弃这大好时机,它胸口上的凶兽张开大嘴,要将游子济吞噬进去,他的脑袋已经进去一半。
千钧一发之际,游子济突然惊醒,手臂撑开云兽嘴巴,逃脱出来,云兽气急败坏,化出锋利牙齿要将游子济双臂嚼碎,但下一刻,三昧真火燃起,游子济手掌一翻,卷起火旋风弹开云兽血口。
游子济喘着粗气,心有余悸,若不是刚才真火熔炉受到威胁警示,他恐怕便那怪物被吞入腹中了。
对面的铠甲似乎在凶兽暴怒之后更换了性格,更加疯狂起来。只见那铠甲化作一只伴随着云朵的巨大凶兽,獠牙翻转,张开的大嘴似乎能吞吐云海。
一股巨大的气流自外面向着凶兽的嘴中流去,产生极大的吸力,游子济竭力稳定身形,以免被眼前凶兽吞下。
凶兽不依不饶,加强了吸力,而这有没有到达它的极限游子济并不知道,他突然灵机一动,放开力量,任那吸力将自己吸扯过去。
等快到凶兽身旁时,游子济突然爆发力量,以力之神通、狼图法身和星脉三重力量加持,全力施展融会太清秘籍技巧的掌法,突破吸扯之力,对着凶兽便是一巴掌,将它打得口歪眼斜。
接着游子济趁凶兽失去平衡的时机,一把薅住它的腿,以能使出的最大力量将其掼在地上。只是这样还不解恨,游子济一边对着凶兽脑袋拳打脚踢,让他无法反抗,一边积蓄力量再次将它抡起砸下。
如此折腾一阵,凶兽本身的铠甲零件开始脱落,已经有了散架的趋势。
游子济虽然消耗极大,却丝毫不敢停歇,直到将那凶兽摔成一堆碎片散落一地,他才收手。他双臂酸痛,大腿无力,直接摔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祈祷不要再有变故出现,现在不需要再出现一个铠甲,便是再来一个红羽扇他也招架不住。
但这方空间并未回应游子济的祈祷,散落在各处的零件突然开始震动,它们所蕴含的灵智似乎要重新复苏。
游子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所有的碎片都受到召唤,开始聚集在一起从新组合成原本的铠甲模样。游子济不知从何处涌出的力量,猛地站起身子冲向前去,在铠甲相合的前一刻,挡在中央,切断它们的联系。
这一番操作只是游子济在危机时刻想出的对策,没想到真有效果,铠甲似乎真的被游子济切断了练联系。
游子济还没开始兴奋,一道虚幻的人影突然出现,与他重合到一起,那身材大小看起来十分契合已经散掉的铠甲。一股强大的灵魂能量冲击了游子济的灵台,他不堪重负,再也抵挡不住晕倒在地。
那虚幻人影并未就此放过游子济,它与游子济联系在一起,同时倒地,并开始转换自己的身形与游子济一致,最终融入他的身体。
包山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打开房门,拨开凑上前来寻求庇护的法宝,打开密室大门走了进去。
他实力高深,那镜子无法影响到他,可以看清密室中的布局。
其内十分简单,正对面是一座香台,只有一面镜子摆放在上面,却不是方形的,而是普通圆形的镜子。两旁是两个架子,一个兵器架,上面有四个槽位,落满了灰尘,本在其上的法宝早已不见了踪迹。旁边是一个甲床,本是放置铠甲的架子,但上面的铠甲已经穿套在了游子济身上,但显然不是以游子济的意志决定的。
包山先向着镜子拜了拜,这灵宝可是他师父郝连峰的巅峰之作,算起来比他的年纪还大不少。
行过礼后,包山才将游子济扶起,其身上的铠甲被一一剥下放回原处。
等到游子济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里,他见到包山憨厚的面庞,依旧有些怨言。
“师兄竟说瞎话,那密室里面危险得很。”
包山道:“哪里危险了?”
“我差点丢了性命还不危险?”
包山笑道:“那你身上的伤呢?”
游子济一怔,便开始查找身上的伤势,却半点痕迹也没见到,“我的伤呢?”
包山解释道:“你进去之后只是睡了一觉,又不曾与人打架,自然不会有伤了。”
游子济明白过来,“是那面镜子?”
“是它,我当年还在那里面修炼了许久。”
游子济想了想,“难道我一直都是在做梦?那铠甲凶兽也是假的?”
“是也不是,若说全是假的也不尽然。那镜子将你的神魂吸入其中,你所看到触摸的事物都是它演化出来的,但对于神魂来说这一切都是切实经历过的真实。至于那套铠甲和凶兽并不是假的,它叫云吞甲,是件不逊色于镜子的灵宝。它与你对战时展现出来的威力已是压低了之后,与你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游子济消化着这些信息,然后越想越疑问,“可这些除了能测试出我的实力外,还有其他用处么?四师兄你亲自出手不是更好。”
“当然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让你打一架。”包山向游子济解释道:“这云吞甲之魂可以与人相合,助人选择合适的铠甲,我便师父常用此法测试制作。铠甲是法宝师弟短时间内是用不得的,但依着大师兄护身符的想法,乐齐师叔可以用这甲魂的特性以符箓的形式,为你量身打造一款护身手段。”
游子济惊讶道:“符箓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包山一脸向往,“无论哪种技能达到极致都会显得神乎其技,这也是我所追求的。”
游子济若有所思,“师兄的追求是想成为一名炼器宗师么?”
“并非如此,我心中有一个想法要去实现,炼制出一件顶级灵宝,成为炼器宗师是能完成目标的必要条件,而不是我的追求。”
游子济露出憧憬的神色,道:“四师兄的灵宝一定很厉害。”
包山爽朗地道:“等到时候做好一定给让你参观一下。”
“可惜我不曾无法接触法宝,不然一定让师兄给我造一件绝世作品出来。”
“师弟不要灰心,那红羽扇已经启灵,你现在也能使用法宝了。”
游子济一脸苦涩,“不瞒师兄,这红羽扇虽然有了灵智,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师兄可有想法教我?”
包山沉吟片刻道:“师弟可以尝试与它接触沟通。”
沟通?游子济一脸疑惑,“怎么做?”
“你需将神识注入红羽扇中,找到他的灵识,长时间接触熟悉之后,它或许就会主动出来帮你解决问题了,等到关系再进一步,想来便可以如臂使指。”
二人有说有笑,探讨着法宝上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然回到正厅,但见厅内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游子济有些发懵,“东方师叔和郝师伯哪里去了?不会喝醉了耍酒疯吧。”
普通的酒自然不会影响到望月境修士,但游子济经常去酒坊之中,知晓不少厉害的灵酒。如那花神酿,喝下去一口,恐怕再厉害的望月境修士也要睡上个把时辰。
包山本不相信这说法,但想起带酒的是东方明又觉得合理。
游子济了解东方明的性格,便又道:“四师兄,赤火峰哪里的宝物最多?东方明师叔一定就在那边。”
包山自不好说他们已将所有值钱的东西藏了起来,只好带着游子济到处转悠一圈,等回到大厅之时,见东方明已经回到此处,而郝连峰却不知去向。
包山与游子济赶忙上前问道:“东方师叔,我师父(郝师伯)哪里去了?”
东方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着二人问道:“你们事情办完啦?法宝拿出来我看看。”
游子济点点头将手中的红羽扇递了过去,东方明仔细看了看,道:“的确是件精良的作品。”
包山道:“都是天羽观的前辈法宝炼制得好,咱们才能取巧,只稍微改进一下便完事了。”
东方明夸奖道:“你很谦虚,比你那臭屁师父可强出许多了。”
内堂之中紧跟着便也传出一道话语,“怎么?你对我的作风有意见?”
东方明讥讽道:“我哪里敢有意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郝连峰闪身来到众人身边,“我倒没看出你说的哪句是实话。”
游子济与包山见两人还如喝酒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对两人的固执可是真的见识了。
他们却不知道,早在刚才,郝连峰进去取灵宝之时突然反过味儿来,若是将其拿出,被东方明看上了眼,这东西可就并不一定是自己的了。天下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从源头掐断他的贪念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郝连峰空手出来,东方明计谋没有得逞,自然也不高兴,结果两人就这么又吵了起来。
“你还想不想让游小子在你这里待着?”东方明气势汹汹,直接摊牌。
“想与不想俱是天命,不会以我的意志为准。”郝连峰昂着头一点也不上套。
东方明又道:“好你个郝矮子,那就把你刚才喝我的酒和吃过的笋干都还回来。”
“那是你一厢情愿送给我吃的,我又不欠你。”郝连峰一拍肚皮,“便在这里了,你若真想要自己取出来就是。”
“你你你”
东方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带着游子济灰溜溜地跑了,让郝连峰一阵得意。
回去的路上,游子济见东方明半点沮丧气愤的情绪都没有,反而很愉悦,他十分疑惑,问道:“师叔,你的目的没有达成,为什么还这么开心?”
“因为我了解郝矮子,他从未在我这里占到过便宜,如今赢了一场,必然心情舒爽,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他办事,一定事半功倍。”
游子济震惊道:“那师叔你的脸面可保不住了。”
东方明对游子济的话嗤之以鼻,“脸面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我当年在外面就是太要面子才导致今天这么落魄。游小子你也一样,以后可别为了一张面皮将自己陷入囹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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