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狩是无头洞里的“地仙”。
当初我差点被陶东峰和秦歌献祭给了公羊狩,成为他的盘中餐。
后来,在我和柳墨白的新婚夜,公羊狩被柳墨白打得只剩下一缕残魂逃跑了。
我原以为日后再也不会见到公羊狩。
却万万没想到公羊狩居然也在芙蓉镇,甚至还藏在乔云商的身体里,试图和乔云商争夺身体。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在心底油然而生:难道每次乔云商和我见面时,公羊狩都躲在乔云商身体里,透过乔云商的眼睛,暗中窥伺着我?
我倒吸了口凉气,将手中的素描纸重新收到文件袋里,随即坐在椅子上许久,待情绪舒缓过后,才拨通了乔千意的电话。
“千意姑姑,你在国内么?”
“嗯,这几天我都在京市古董店这边,店里最近打算入手一批古董,我来店里看看他们干得怎么样。”
忽然想到什么,我微微抿唇。
“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去仙鹤来参加古董拍卖会?”
“嗯呐,怎么了?你也想去见识一下?”
“嗯,到时候姑姑带我也一起去吧。”
我顿了顿,继续道:“姑姑,关于黑山派法本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去林家问?”
“大哥说随时都可以。”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我勾唇:“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去行么?”
法本是死的,人是活的。
黑山派法本的事情越早处理越好,免得到时候乔云商把法本换到别的地方藏,到时候就不好找了。
乔千意语气微微惊讶,道:“怎么这么赶?”
“因为我想要抓现行。”
林家在意自己的名声,又偏袒乔云商。
只有人赃并获,才能将乔云商的罪落实.
挂断电话。
我迅速将公羊狩的画像收起,顺手将那张记录了标注了法本藏匿地点的素描纸摊开放在桌上。
记性好算是我最大的天赋,大多数东西只要我看两眼,便不会再忘记。
可这次,我却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桌上的地图,生怕自己到时候找不到位置,让计划落空。
这次也该轮到我来反击了。
我得好好送乔云商一份大礼,才对得起她在我身上花费的“功夫”。
次日清晨,天刚亮我就起床了。
洗漱完,我从柜子里抓出一件厚实的白色毛呢大衣,搭配黑色包臀套裙。
黑发也被我盘在头顶,让整个人看上去正式了不少。
到了客厅时,柳景姗已经站在饭桌旁等我了。
“太太今天好漂亮!”
柳景姗眼睛亮了亮:“我们今天是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我笑着坐下,端起桌上黑乎乎的保胎药吹了吹。
“今天你留在家里吧,我有事要出门。”
柳景姗像是我的小尾巴,铉叔和柳墨白不在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害怕本家那群人对我不利,但有的事情,还是不把他牵扯进来好些。
早饭结束后不久。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拎着包出了家门。
天气越来越冷了。
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刮过那般生疼,而我的腹部却始终传来阵阵的暖意。
我时常会好奇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竟还能自动发热。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小区大门前。
远远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是乔千意开车来接我了。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好意思道:“千意姑姑,其实不用麻烦你的。”
得知我要去林家老宅,乔千意昨晚连夜搭飞机从京市赶到芙蓉镇,为的不过是陪我一起走这一趟。
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你和我之间,就别说这种话了。”
乔千意启动车子,握着方向盘道:“林家人偏袒乔云商,你去我不太放心。”
“对了,切波寨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些,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没事。”
顿了顿,我回头看向旁边的乔千意:“乔意姑姑,我见到黄景钰了。”
“哦?是么?”
乔千意唇角勾起,酒红色嘴角微微发颤:“他还好么?”
“嗯,他现在腿能走了,黄景钰还向我打听,你过得好不好”
“是、是么?”
乔千意双目看着前方,声音里压抑着剧烈的情绪,以至于声线微微发颤。
她轻呵出一口气:“他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我过得好不好,都和他没关系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见乔千意眼角的泪光时,忍住了。
但我确认了一件事,乔千意心里有黄景钰。
从华容府到林家老宅,几乎要横跨整个芙蓉镇。
车子匀速行驶着。
一路上,乔千意始终保持着沉默,车载音响里始终重复着一首主题为“错过”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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