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
站在她身旁的婢女春兰最先发现她的异样,她轻轻推了推李清越,没有任何反应。
“小姐!”
她低声轻唤,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她越发感受到上座李老夫人带来的摄人威压。
“小姐!”
她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几个度,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李老夫人又不是瞎,眼神和耳力倍好的她,同样发现李清越的异样。
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心中暗道:没用的废物。
赐婚圣旨已下,如若这个不省心的嫡长孙女不是心甘情愿,闹出事来,丢的不仅是镇国公府的脸,还有可能因此得罪圣上。
她在这里好说歹说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发现李清越除了低头绞弄袖子,愣是不吭声。
如今给她闹晕倒,这是晕给谁看?
想打谁的脸?
“来人,找府医!”
李老夫人眼睛一眯,不悦爬满心头,数息之间,她想了无数种弄醒她的方法。
她看了继夫人白氏一眼,白氏不悦地扫了李清越一眼:该死的小贱种,什么时候晕不好,在逼婚的当头晕。
闹呢?
她让得力干将黄嬷嬷和海嬷嬷,架起春兰,拖至一旁,她则上前试探李清越是真晕,还是假晕!
宽大的衣袍挡住屋内众人的视线,她杏眼圆瞪,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咬紧牙关,在李清越瘦得只有皮包骨的胳膊上,用力一掐。
钻心刺骨的疼痛自胳膊传来,白氏手上的劲道还在加重,大有不把她弄死,也要将她疼死的狠劲。
李清越面上不显,心中早问候了白氏一千遍、一万遍!
想搞她,看她搞不搞死这个死八婆。
掐我掐得很带劲是吧!不让那些‘乖乖’好好伺候你,我就不姓‘李’!
她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抽出一包引蛇粉,一点不落地撒在白氏头上、脸上和衣服上。
她专门研制,可以引来周围两公里范围毒蛇的好药粉。
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有仇,一般选择当场报。
从来不拘泥于方式方法!
白氏试探了一番,见贱丫头没有一丁点反应,约莫是真的被气晕。
也是,整个京城都在传楚王中毒瘫痪,活不过一个月。
京城中有哪个女子,愿意进门就直接陪葬。
气晕,为什么不直接气死?
如此李清越落下一个胆小的名声,说不定皇家记恨,将之提去鞭尸,让她死后也得不到安宁!
可她心里也担心,皇家是否还要再挑选镇国公府未出嫁的女儿去冲喜。思及此,她的视线飘忽不定,落在女儿李清秋的脸上,心中不免一沉。
不行,李清越不能死,要死,也得进了楚王府再死。
因着李清越晕倒,客厅一下子陷入慌乱。
李老夫人让各房主子们各自回归自己的座位,让几个强壮有力的粗使婆子,将李清越抬到守夜丫鬟住的小耳房。
可见丝毫没有将李清越放在眼里,连起码的尊重也不愿给。
也是,当年国公府落难,入不敷出。
国公爷不得已娶了闻名天下的大商贾欧阳鸿运之女欧阳熙儿为妻,在她庞大的嫁妆支撑下,才有了镇国公府的欣欣向荣。
要知道天盛王朝有三不娶:医女、商女、屠户女。
医女,经常接触疾病和死亡,怕沾染给家人;
商女,商人重利多无情,有几个臭钱,依然无法改变低下的身份;
屠户女,杀宰动物,残忍、血腥。
堂堂一个镇国公,迫于无奈,不得不娶身份低下的欧阳熙儿。
真是委屈了她的好大儿!
李老夫人站在窗前,不愿靠近李清越那个晦气玩意儿。
等了片刻,一名提着药箱,身穿青色长袍的府医刘大夫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
在穿着一袭水绿色的绸缎衣裳,上面绣着精美的桂花图案丫鬟的引导下,低头进入耳房。
春兰从怀里掏弄出一条皱巴巴的旧帕子,覆盖在李清越的手腕上。
刘大夫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悲凉,怜悯的情绪被压在眼底,不敢显现分毫。
在府上一年,他没有为李清越诊治过。
如今为李清越细细把脉,心中无限感慨,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严重亏空。
一气之下晕倒,有什么稀奇!
刘大夫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诽。
转头,他作了一个长揖道,“老夫人,大小姐心情郁结,一时转不过来才晕倒。”
李老夫人看向李清越的脸色越发铁青,冷声道,“既然没事,那就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刘大夫本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闭了嘴。
此刻的李清越正与原主交谈。
原主问,“你是有缘人吗?”
李清越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原主沮丧,“转生老奶奶说,我一定可以遇到有缘人,帮我守护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一家,我的亲弟弟,以及楚王。”
李清越问,“为什么你不亲自守护。”
原主答,“我也想!上天怜悯我前世做了不少善事,救了无数人,给我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已经试了三次,死亡时间一次比一次提前。
我无力回天,转生老奶奶说帮我寻一个有缘人,改变他们的命运,只要我心愿了了,便能再次投胎。”
换句话说,她就是转生老奶奶给原主找的一个能完成她心愿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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