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世魔术师”斯诺德尔要来这里,是抓获他,还是保护他,这个特殊任务,盖龑目前不知道,上级部门已经把这个马上引爆世界舆论导火索的人物要来的事通知了他,让他做好处置各种情况的准备。
无疑,世界各方对待斯诺德尔的态度必须谨慎、灵活,由他揭幕或者阐述的机密,如果处置不当,容易引发第N次世界大战,或者十几个国家卷入的大规模战争。
十几天前,在地球西端一处神秘机场休闲区里。整整三个月了,斯诺德尔终于来到这里,这个地方,铭刻着他绝世仇恨。
曾经,他在近乎诡异而又纪律苛刻的“黄金天路直通车联合会”工作,工资待遇优厚,有永远花不完的钱。他送出了钻石、金表才换来每周短暂的半天假期:和情人萝莉亚芬在这里幽会。
罪恶的“黄金会”所有阶段计划中,安排了像斯诺德尔这种铁杆、猛人级人员负责,就像执行机密任务的特工,每走一百公里,必须换个电话卡单线联系上级。一人一段,各负其责,相互毫无联系,最后总部合成。合成的不是机器设备,而是可能让世界上每个人遭罪,并逐步消失的罪恶计划。技术再关键,斯诺德尔只掌握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和打扑克一样,上家下家是什么牌,除了猜测,你永远不知道。
萝莉亚芬提醒他说:“你能用金钱买来时间和我幽会,同样能买到更多的秘密。我不是要你背叛,而是要掌握这个机构更多需要世人知道的丑恶。是大丑恶,绝世丑恶。”
萝莉亚芬这番话惹了大祸,“黄金会”庞大组织机构中,有个专门侦查成员亲友违禁的小组,比如某些西方政要家中的司机、厨师、保姆,什么搞破鞋、受贿、洗黑钱,都不会管,只负责当事人是否背叛国家,私通国外。
这个猎杀小组监听她回家路上表现时,听到她边走边唱,一直唱了七首歌曲——由此分析,她今天肯定有什么特开心,或者值得庆祝的事,因为她19岁以来,第一次这么舒心尽兴地在从地铁口到寓所之间一千多米距离上唱了这么多歌曲。猎杀小组不到十分钟就调出了她所有记录,包括小学时羞辱过修女,初中时浴池中看到处血惊恐喊叫的记录。当然,还有她曾经在这条小路上被歹徒从后背“拍砖”,由此分析,她肯定有什么意外惊喜。
猎杀小组对她使用了梦境侦测器,抽取了当天他和情夫斯诺德尔的对话。
她突然失踪了,尸体最后在法国一家新闻媒体门前被发现,猎杀组织先把她弄到意大利,让他在西西里的黑手党中进行注册,再制造很多假象,最后把她弄到法国,用一个风尘女子的意外惨死画上句号。这还没完,关键是她那张俏丽,像油脂那样白嫩的脸,被放大后印到报纸上,供每位像斯诺德尔这样的人欣赏一番。
他为“黄金会”干着灭绝人性的勾当,自己的情人却香消玉损。
他的血虽然暂时没流,但是心头伤疤却永远留下了。
复仇,是男人回报罪恶的快捷选择。可即使他浑身能量,超过几百人的作战能力,也无法面对面朝着这个庞大组织挑衅。他清楚,就是全世界来围攻这个组织,也不见得能有理想的效果。没准,还会有人把他的话当成痴人说梦的谎言来看待。
他长相帅气,才情出众,要不是投身这项现在才发现可怕的事业,不知道和多少貌美多情的女子拍拖,缠绵呢。她,仿佛又专门为他而生,作为跨国企业中层管理人员,这么多年来竟然只和他一个人相恋。这点,他是清楚的,无论对方细微变化的分析,还是对方不易察觉的内心世界,都在他“魔法”式的观察中一览无余。
任何一个成功男人,生命中会有很多爱过的女人;多年后,让自己揪心,甚至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那个,永生不会忘记。除了日常数不清的数据,和不会说话,让他丝毫没有感觉的财富,他,只有她。
他内心里,美好逝去了,造成这一切的黑暗还在。
六月的这里,还是酷热难带的盛夏,天空潮湿,像是蘸水的橡胶皮贴在身上,更像一段纠结难以切除的干扰,让人心理焦躁。他只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却放着一个掌握全球数据关键数据的信息大盗能够应对生活,应对困难的所有东西。
他上了一辆神秘的房车。接待他的是某国际和平组织战区负责人乔兰迪先生。对方没有说话,知道谈论重大问题前,需要一段时间的宁静。
他紧闭双眼,眉头却舒展,这是一个强者的外表表现。
那张天真浪漫的脸,像一幅最美的画卷,浮现在他面前。
乔兰迪说:“你刚在站在那个广场的芭蕉树下,一个人在沉思,是很危险的,他们都在找你,他们内部组长以上人员都知道你‘反水’的消息。再说,树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听说这里的蚂蚁是有毒的。”
看到他还在沉思,乔兰迪补充了句:“当然,是轻微毒素,咬了你,会难受一段时间的。”
“乔兰迪先生,是的,按照我加入组织时宣誓内容,我是在反水,可,他们是在全人类面前反水;您说蚂蚁,那么,我告诉您的是,他们要把所有人变成他们掌握下的蚂蚁,几十亿的‘蚂蚁’,在他们视野下爬行,不能做任何违背他们意愿的事,当然,他们会杀掉一批不听话的蚂蚁,用火攻水浇,或者凌空而下的巨石砸……”
乔兰迪在宽厚的车内座椅上欠了欠身子说:“总部让我来时,基本告诉了我你的处境。当然,也说了些你提供的可怕信息。尽管我知道是真的,但是,仍然让我感到可怕。”
“嗯,无论什么类型的魔鬼,发现了总比不知情好得多。”斯诺德尔皱了皱眉头,想起一些基本的哲学原理,比方说对立统一规律,又是一阵摇头,“揭开了盖子,也不见得是好事,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早晚去见上帝,没确定死期前都是感觉生活是美好的。”
“您是真正的勇士,毕竟将资料都准备好了,我们会保存,或者适当时候公布,揭露他们的阴谋。”乔兰迪说,“当然,也会竭尽,对,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他费力的表述,让斯诺德尔心里一沉:“我把人身安全托付这个组织,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然而,他嘴里说的却是:“我很清醒,也知道你们了解对手到底有多强大,绝对不是什么超级大国,好战政客。无论是谁,能真正撼动他们的根基,几乎不可能。”
“对,这种危情下,最好的保险公司都不敢接活的,那么,我们会尽力而为。”乔兰迪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保护好你,和你掌握的那些秘密。”
斯诺德尔怔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此前的想法有些欠考虑,于是说:“珍贵的资料,我会通过您递交给贵组织一部分;另外,‘黄金会’绝非触动了全球所有国家的政治、经济核心利益,我知道的,地球那边的国家对此早有预防,提出过质疑,也有会有迅雷般反应的。”
“您的意思是……”乔兰迪透过车窗看了看自己灰色头发,戴着角质眼睛,尤其那个鹰钩型显得稳重而又饱经风霜的鼻子,才感觉自己负责这个谈判有些吃力。
“先生,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可,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雷击,而是天要塌下来。”他的双手掌心向下,由上而下做了个覆盖的动作。乔兰迪从这个看似普通的动作中感到了窒息压抑的感觉,“是啊,太沉重的,但,我还是得到授权处置的人。”
“嗯,这个我相信。机密资料我只能先交给您一小部分,另外的放在我的数据库里,或者存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急需时只要有一秒钟时间,我会让那些数据短时间出现在世界1000多家权威网站最显眼的位置。”他指了指自己右侧脑门,又指了指车外的大山,仿佛做好了各种应急准备,“关于我的人身安全保障,除了您所承诺的,请允许我自助选择一个渠道,前提是必须经过东方华夏古国……”
宽大的房车里,是短暂而漫长的沉寂,乔兰迪低头时,正看到代表和平组织领导标示的概念性“三”字,他低头看了看茶几上那杯变冷的咖啡,却没有端起来。
“你选择东方华夏古国,我感觉理解,但是能给我个充分的理由吗?到时候我好说服我的上司,和同事们。”乔兰迪话说的特别慢,显然经过了认真考虑。
“那里地大物博,民风朴实,高科技才刚刚起步,再说,风气上还属于一片净土,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还没有形成气候,尤其不能实现对政府的影响,或者控制能力。”斯诺德尔眼睛微闭,所有所思,他知道对方在思考他话语的分量,便娓娓道来,“西方很多国家,黑帮家族,披着合法外衣的危险分子在控制政府,而东方华夏,对于有组织犯罪总结的非常好,天湖再大也不过是江山一隅。”
“嗯,这是你的观点,但是也启发了我,至少那边两个国家都有了核武器,‘黄金会’目前还不敢让他们启动核按钮。”乔兰迪缓缓地说,“我能想象出那个横跨欧亚两国大国的鹰派领袖风格,如果谁敢拿这事和他叫板,没准他会打开核武器通往地面的通道,把权限交给一个众所周知酗酒如命的上尉,那样,黄金会也会求饶的。”
这个冷幽默的话语,把斯诺德尔差点说乐了,他说出了一个自己听过的笑话:“西方超级大国,不怕有些国家导弹打得准,就怕打得不准;打得准可以拦截,打得不准无法拦截。”
“呵呵,”乔兰迪微微笑了一声,和对方有了些共鸣,“没错,这是很好的策略,如果真打起来,打得不准的可以同时发射几枚战略导弹,总有打中的。”
他们达成协议,乔兰迪绕到飞往东方华夏古国,然后伺机寻找更安全的避难地。
空中旅行时间很长,食物又差的要命,是那种海湾地区米不是米饭不是饭的快餐,让斯诺德尔心情压抑的不止这些,还有,那就是机舱里出现了两个神秘人物。
从他们干练的行动,和机敏的眼神里看,他们的存在应该和自己此行有关。漫长空中旅行中,他俩从来没有睡过觉,还有,他们就在他前方一左一右的位置坐着,都拿着一本休闲杂志耐心地看着,可斯诺德尔从杂志上几个特殊的反光点就能看得出,那是两三个摄像头。他们正在监控他所有的举动。
这不可怕,要动手他们早开始了,无非是监视自己别溜掉就行。但是,飞机到达终点后麻烦就会来了。
想到这里,他大胆地在过道来回走了两圈,松开了领带,装出一副着急难耐的样子,其中一次,他在手掌上画了个嘴巴,在“嘴巴”上打了个,给菲利普.吉奥佩看了一眼。
极可能因为他,一架飞机被干掉了,现在这种危险提示,菲利普.吉奥佩自然清楚,马上成了他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航程中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斯诺德尔这位特殊,极特殊的客人要来,盖龑握着手里的山核桃转了快一天了。
很多著名军事家战前看地图,那是对着虚拟场地一次次进行敌我双方的战斗推演。最后的结局如何,取决这位将官的指挥天赋、经验,还有敌人此次战斗的状态。
如果,对方像鬼子侵华中后期,筋疲力尽,穷途末路,满身飘着**味挥舞战刀进攻时,那将另当别论。还有,日军曾经利用国内中学生崇尚英雄,渴望担当重任冲锋时,发动各种校花级小美女为男同学竞选神风队员造势,很多身体刚刚生成,性格尚未成熟而无比冲动的小嫩芽,不到半天时间学会歼击机驾驶,然后一人一机一换一舰,给X国舰队造成巨大损失。
这些案例,盖龑心里清楚得很。不光这些,很多民间酒劲发作支撑下的酒蒙子,当街干掉一个武术高手,也不是不可能。有这么个笑话:某人酒后回家上楼,醉眼朦胧,错把四楼当五楼,钥匙转了半天门没打开。心想肯定媳妇引来野汉子了,不能让对方跑了,一怒之下,凭着酒劲把旁边一个超大酸菜缸搬来堵在门口。一觉醒来,重新看清门牌号后,准备把酸菜缸从邻居家门口挪走。这时候,哪有昨晚那个力气啊,所以,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01,机场报告,ZB2379航班四个小时后到达。”小队长任宏杰知道盖龑对涉及重大勤务的每句话的关键要素都会用心用脑分析,所以语速慢了很多,然后轻轻咳嗽声,接着对着对讲机说,“空管中心紧急通知,原本由附近鹤城市降落两架民用班机调整到本机场降落,乘客加机组人员200多人,上级通知迅速调整勤务部署,确保……(任宏杰说到这里,故意咳嗽了两声,说了声)那个谁,安全。”
“这么做对,你都说那个谁了,看样别的航班上也有那个谁,这样,原定四菜一汤,再加几道菜待客。”盖龑看到窗户里一股无比湿润的热风吹来,风里水分极大,甚至感觉出里面那种湿漉的清凉,他按着对讲机开关的手并没有松开,脑子里大量数据在运转,温度、湿度、气流……这方面的经验和研判,他可能比斯诺德尔更专业。别看他没有高精尖的设备,没有摆满了上万平方米大厅的操作平台,可成千上万的作战数据都在他脑子里呢。
“任宏杰,准备上菜。按照原定计划,沿海朋友来不能请吃海鲜;国际友人也是如此,上咱这疙瘩来要招待原汁原味的,最好再加点军队光荣传统特色,对了,打听好了吧,其他那些谁,有他们狗屁国军人后代?”盖龑问。
“嗯,基本都是。”任宏杰回答。
“开始吧。”盖龑声音很是柔和,但是那种柔和里已经融入了优秀指挥官的战斗决心和必胜信心。
这架飞机刚靠近廊桥,孟大率领的黑衣护卫换掉了民航安保人员。
两个异国机组人员正要拦住老孟进入机舱,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毫不规范的英文,无非说些国际规则,全世界都要遵守什么的。
“OK,”孟大说着脸上嘿嘿一笑,表现出极大的友好,然后伸出一双比对方打了两倍的大手。
机长认为孟大要表示歉意时,单手和他握在一起。
“不好!”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正在收缩的胶皮紧紧地缠住他的手掌,那种力量容不得他丝毫的抵抗,假如妄图反击,手掌骨头会瞬间碎掉。
“中国特战队,是在保护你。”孟大身后翻译告诉他。
“好,但是不能对飞机和我同事,做不利的事。”他对翻译说完眼睛又哀求地看了看孟大。
“带我抓捕A25、A27两个座位上的旅客,他们犯有威胁公共安全的罪名。”孟大正站在头等舱前面的过道上,看到监视斯诺德尔的两个家伙右手已经放在西服上衣的腰间,没准那里就是USB手枪。这种来自那些偏远落后国家的航班,只要有权势的人或者富商肯出大价钱,飞机上带着两枚短程导弹,或者几个食人鳄鱼,也不会不可能。
机长的手还在孟大手里捏着,他表情痛苦地走向那两个家伙。
过道里,人只能侧身行走,孟大一双虎目已经盯着那两个家伙——他左手捏着机长的手,右手举着一把改装成大口径的手枪,无疑,只要那两个家伙手臂活动,那么枪口就会让他们付出非死即残的代价。
惊恐、胆怯,他俩几秒钟的思考还没有结果,只见孟大眼睛警惕地看了看飞机的舷窗,没错,几只作战靴的影子在那里一闪而过。
别笑,特战队员今天没有踏着飞机顶上飞驰护卫,那是曲锋掉皮影那样提着几只破旧作战靴快速移动,加上机外气温低,天空升腾起了雾气,玻璃上模糊,所以,草木皆兵效果良好。
孟大无意而又刻意的提示,两个家伙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缓过神来时,孟大从他们身边穿行而过,两步来到斯诺德尔面前,礼貌而无比威严地问道:“姓名?”
“斯诺德尔。”斯诺德尔说。
“你被控危害公共安全,”孟大不用看,感觉到同行队员已经在身后形成人墙,这里已经有了安全保障,说,“有人投诉你感染恶性流传病毒,马上隔离审查。”
后面一声防暴盾牌碰撞对其的清脆声,孟大知道那两个家伙已经无法行动,开始架着斯诺德尔往外飞机外走。
下面,摆放着一顶迷彩色的军用帐篷。这是一顶班用帐篷,如果搭成上下铺,能同时躺下一个战斗班,正好十个人。现在上面躺着的都是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身高在一米七十八左右,体重六十公斤不相上下。更相同的是每个人都戴了个黑色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大家很守纪律,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孟大带着斯诺德尔进去时,还是传出了一阵商讨声。随后,一对对押解队伍出来了,中间是带着头套的“斯诺德尔”,两侧是戴着墨镜、防弹头盔的特战队员。孟大整个体型都大了型号,但是,他护卫中间的人身高不足一米七,绝对不是斯诺德尔,但是远处看着还有点像。
三人一组,每组相隔四五米,外围还有十五名持枪流动队员负责外围。外围人员行走步伐是既有规则,又无规则的移动,就是远处有枪手,还没等瞄准目标,队形已瞬间发生变化。
候机大厅里,这支队伍急速前行时,和另外到达航班的人员相遇了。他们200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一片嘈杂声中向这里靠近。
“通知机场,最近的出口全部打开,引导旅客出门,疏散。”盖龑一眼看出人群中至少30多名“黄金会”派来的杀手。
有人冲关!一个40多岁膀大腰圆的家伙向着护卫队伍的第三组走了过来。他满脸雄性激素催生的金黄色汗毛从胳膊长到了手背上,鸡心领衬衫缺口处是毛茸茸一片,关键还是那双手,细长得像鹰爪子;人不胖,眼睛深蓝色,走路却像横行的螃蟹,每走一步让人感觉步伐沉重。
队员潘明化妆成水吧老板,穿着对襟休闲衬衫,捧着带有宣传广告的瓶装水准备冲过来——他要拦住杀手,盖龑眼神把他赶了回去。
走这种步伐的人,在大国不好说,在小国家至少是元首护卫级的人物,盖龑关了对讲机,手臂搭一个夹克衫迎了过去。
对决开始!暂且成为“最杀手”吧,他推着行李车打斜往队伍里冲,盖龑挥动一下夹克衫,盖在了他行李车扶手上。
“老哥,第一次来这里吧,欢迎你啊。”盖龑兴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左手在衣服下和他交上劲了,右手举起来向他示意——这他妈的哪是打招呼啊,他右手的战术手套红色按钮已经打开,一种带有清凉油刺鼻味道的气体已经喷洒过去——“最杀手”灵动的鼻子闻出了斯诺德尔身上特有的气味,所以,冒险向这里冲来。盖龑手里喷出的气体,就是要干扰他的嗅觉。
人群和护卫队伍一左一右继续往前走。正常旅客开始贴近最近的刚打开的通道出去,剩下的人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短兵相接,首先两个人的拳头抵在了一起。盖龑气沉丹田,气力集中左手,雷霆万钧之力在左拳上收方自如,此刻,任他有万般力量决不能挥拳而出;那样的话,对方可能就是一个顺势还击。角逐向来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生意,或者交易,这一拳你赢了,那么0.1秒给对方制造的反击机会,那会输的更多。
“最杀手”更不是等闲之辈,拳头充电般变硬,毫不退让地向这里慢慢推进。
两条苍龙交缠一起,鳞甲缠绕,龙头发出剧烈嚎叫,然后舞动身躯寻找对方破绽,双方势均力敌,毫不退缩;突然,“最杀手”化身的西方龙面孔变幻成虎豹、豺狼面孔,盖龑化身的东方龙不惊恐不退缩,依然像你眼中往日龙王爷:威严、和悦,而不容侵犯。对方还在不断变化,东方巨龙角逐、舞动,有序发力和预防,进退自如,不求速胜,耐心应对。
高手对决,是心智、耐力的较量。此心不动即为术,知行合一,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拼人力和虎劲只是街头小混,和低级别人的怄气,发狠,一旦升级高端角逐,无不是靠心战取胜。
明朝理学大师、心学首创大师王阳明,镇压宁王朱宸濠时,敌众我寡,财力对比悬殊,王大师相信自己最大武器就是心,就是心力,就是心的战斗力。比如,你是贪婪的人,我告诉你明早学校门口宝马4S店八百米年店庆,去者人人有礼,最低是价值数千元购物卡,最后还有性感的旗袍妹挎着胳膊送你出来。你去吗?其实,你的心已经在我的心牵引下,走向失败的一步。王阳明害怕朱宸濠往东袭击金陵南京,决定部署兵力狙击。这老哥当时几十两银子都没有,哪来的那么多兵,况且他当时绝非皇帝派遣的正统剿匪司令,而是发现朱宸濠心力不如己,而胆敢在自己身边使性子,抢皇权。那么心战开始吧,他组织写作班子以无可挑剔,极其逼真的官方口吻制作官府文书,现在叫社论什么的吧——都督许泰、卻永将边兵,都督刘晖、桂勇将京兵,各四万,水陆并进。南赣王守仁、湖广秦金、两广杨旦各率所部合十六万,直捣南昌,所至有司缺供者,以军法论!
他的心学影响到了清朝中兴名臣曾国藩。曾国藩也是带队民团发家,心学上融入新知,知行合一方面文字更是变幻诡异,仅凭屡战屡败改为屡败屡战就堪称文师无敌。他强大的内心步步发力,围攻金陵南京的队伍扎篱笆,不退步,那个贪财贪色的暴发户大胖子洪秀全哪是对手。
他的团练经费不足,允许其他方式补充军帖,数额不少,基本是高级白领的待遇,造就了建国前湖南很多地方经济基础不错,各种教育领先全国,给心学这个独特学科搭建了传播平台。而领袖xxx青年时期最初学术名作中提出了“宇宙万物在我心中,我影响和引领万物运转,这就是超强的战斗力。”
心学在哪?在你身边!老师明知道,或者猜疑你正课不上,出去泡妞彻夜未归,导员问你是否有此事,你义正言辞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师,你不能对一个未来可能成为马云、马化腾、马大帅人物的好学生有歧视吧。”老师明知这事不太对,那么敢于继续较真的不多。再比如,你开着一台中档车没遵守交通信号刮了对方一台高档车;对方是个女新手,下车后对着车里的你喋喋不休,你没理她,而是点了一支烟,却只抽两三口就掐掉,下车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完了吗?”这个娇艳的娘们准保此处泄气。如果她怒气继续发作,你且等着,再看看她的路虎发现者3或者宝马X6的牌子,用X光似的眼神观察下这个还不到32岁的娘们,当你发现她绝非叫兽、专家、财团不争气的第三代时,也没有中几百万那种富贵相的话,不妨直言告诉她:“车嘛,你的车……嗯,是被刮了,但是嘛,责任不全在我这里,怎么办呢,这样吧,咱俩的车号,和现场照片都发到网上,让万能而公正的网络法官点评下吧。”此女子非偷即鬼——……(你懂得)。
此处,心学内容省略……字。
前文说过,“最杀手”走的是熊步,若隐若现的巨龙之争在继续,他和盖龑脚下的地板瓷砖在他们脚下裂纹后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光是“最杀手”,当看到标示“向前拐弯200米是最后通道”时,除了护卫队员,剩下的那些背着双肩包,步伐轻盈,目光冷峻的西方人,错不了,都是杀手,任宏杰看了一眼正在暗战的盖龑,只见他面带微笑,目视前方,他手腕上覆盖的衬衣里起伏轻微,响声剧烈。“无法请示,执行命令。”任宏杰想到这里,操着指挥员特有低音喊道:“蓝莓岭商铺开张!”
前面,转弯处开始,十几米宽的通道两侧,卖矿泉水的山产品的红肠的字画的摊位布帘拉开,齐刷刷站出几十名黑衣男子,各个势若猛虎,气定神闲,目光炯炯,微风吹来,纱网薄料衬衣下是铁锭般的胸肌……
谁敢造次!也不全是,西方杀手也开始变幻队形,还有的和队员目光对视,脚步也在往队员身边靠近。只要他们思考好了,或者战斗决心下了,那么瞬间就是一个个近身搏斗。但是,他们往前缓慢行走的步伐没变,显然,他们在等待“最杀手”成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绝地集体反击。
前面通道再转弯。即将转弯的那面,安无声息,静悄悄的。
两伙人员继续前进,但是都意识到拐角发来明亮的灯光不对劲。
好,转弯。眼前发生的景象足以让西方特工们感到震惊:100多名抗美援朝老兵在通道两侧威武站立,他们各个头发花白,清瘦健壮,一身泛白的黄军装充满了英雄的神圣,和豪迈。
这是一支曾经让西方国家胆战心惊、至今恐惧的群体;这是一个无惧炮弹、枪口和极度严寒的英雄队伍,让麦克阿瑟头疼,让艾森豪威尔难受;如今,他们仍在过着普通的生活,这就对了,如果他们都成了企业家或者富豪,那么,今天的阵营就不足以震撼他们祖辈曾经是手下败将的西方特工们。
他们手下是什么武器呢?镰刀、杀猪刀、木棍、流星锤、双节棍、大铡刀……
“最杀手”他们大部分是当年“八国联军”的第三代王八孙,从小听着抗美援朝惊心动魄故事长大的,谁不知道朝鲜半岛上横行突击的,是一群神,是一群真正的战神,无惧风雨雷电,无惧世界上任何强手。
“无敌特战32营誓死保卫伟大领袖,保护祖国领土!”背着大号收音机的“四大爷”站在左侧第18个位置上,他高声喊出的这句话,气势不亚于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战斗英雄王成冲着对讲机喊出的最后一句话:“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全体老兵发出怒吼:“32营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当年,喜欢抽烟斗的麦克阿瑟空降日本时,当地数百女子声称愿意为他献出贞操生个孩子。
现在,西方很多国家更多地在研究XX国抗美援朝这种神圣的战斗力量。
四大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后裔,先在森工文工团唱红歌,现在在农家院给各地游客表演抗美援朝情景剧。看到这里,盖龑心里一笑:“这招选的对。”
人群继续往前走,盖龑他俩的角逐到了白热化,明眼人看出,“最杀手”推着的行李车纯钢材质,已经严重变形,那是两个人较力的结果。轱辘坏了,车体被硬推着,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种声音发出的同时,盖龑清晰地听到了“最杀手”腔膛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不好,他要行动。于是,盖龑往前看去,搜寻自己关注的目标。
他眼睛余光中发现:前方右侧十几米处是新增的出口。出口旁,浑身挂满工具的曲锋像个没事人似得站在那里,像看热闹,又像个帮闲的大汉。
这时,盖龑心里默念:一米,两米,三米……当他数到七时,沉重的右脚往前迈的那一刹那,猛地跺脚,地面发出一阵震颤。随着这种震颤在空中传播的还有他的命令:“撤!”
话语未落,各护卫组夹起“目标”快走,小碎步,飞速前进。
“没事,大不了转弯了。”“最杀手”和同行们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加快开始转弯。是的,前面的通道窄了些,是新建造的,地面很平整。
盖龑这会心里没有默念,全凭潜意识预测下步计划。
此刻,东南方乌云压境,几道隐约而起的闪电刺眼闪亮,巨大的风声刮得通道两侧玻璃呼呼响起,盖龑自信地看了一眼窗外,只听一声巨大雷响。雷电击中了广场地面,几个火球燃起、滚动,发出恐怖吓人的声音。特殊的环境,特殊背景下,发生这种恐怖景象,“最杀手”他们尽管没有惊慌失措,还是有些分神。
前面队员耳朵里,又传来一声巨响,那是盖龑右脚蹬地,腰部发力,浑身万股电流,万千力量汇聚左拳出击的声音。那条若隐若现的东方巨龙一个昂首摆尾,化为排山倒海之势,向对方压来。对方毫不示弱,以魔应道,魔鬼和幽灵迎面而来。龙头魔首中间相撞,巨大力量反弹下,盖龑和“最杀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破窗而出。
剩下的杀手赶来抢人,随着曲锋一个诡秘笑容,他手里按钮已经发出指令,过道前面一个加宽的球形地方涌出来无数动物,有狐狸有野猫有像貔貅的家伙。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这些家伙扑腾扑腾赶过来时,身上各个洞口打开,虽然发出的是动物的叫声,但是发射的却是橡皮子弹和辣椒水、胡椒面等。
十几米之间距离,杀手哪能都是吃醋的,他们一个个跃起,侧身,然后低姿势前进,不和曲锋放出的这些机器人纠缠,直奔七八米外的斯诺德尔追击。
“准备!”孟大看着那个球体地方右侧位置,然后高喊道。
他飞速跑过去,踏着看似厚实的木板,猛地跺脚,大型窟窿出现。他,还有他护卫的目标,连同其他那个队员,一同坠入下面通道中;随后依次进入。
杀手群丝毫没有考虑危险这茬,紧跟着鱼贯而入。
“傻了吧唧地,以为排队打滑梯呢。”曲锋心里想二十秒钟时间足够,才这么有信心地说。
斯诺德尔和队员们滑向了三十里外的防空洞口——这里正准备建地铁,建国初期挖好的人防工程帮了个大忙,曲锋又设计了下坡度,让他们在黑暗中十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防空洞还有另一头吧?有,也是类似地方,曲锋留给了杀手群——队员下落瞬间之后,机关启动,队员向左,杀手向右。当杀手们滑到终点时,又是个小幅度坠落,下面是个弹簧床,巨大的弹性,把他们通过废弃枯井弹到地面。
这群晕头转向的家伙,顿时被眼前场景惊呆了:800多名中老年妇女,身着浅红色上衣,休闲丝质裤,带着白手套,因为突降暴雨,现在着急往公交车站点方向赶。这些大娘大姨们,平日里两根大葱,几头大蒜,都能和商贩吵上半天,这身娇贵的服装要是被浇了可不行,哪管你杀手啊,男人啊。她们,如同一阵风,硬是把杀手们冲得七零八散,瘫坐在广场边上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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