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豪华的宅子,儿臣惶恐。”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一声,“我儿无需惶恐。”
“你可是朕唯一的女儿,朕就是愿意将天底下的好处都给你,旁人若敢胡言乱语斩了就是!”
“况且,我儿婚期近在眼前了,女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父皇怎能不给你足够的底气。”
“那个沈钰鸣罢了,只要我儿喜欢,父皇总能让你过得如意!”
皇帝现在说的这些话,和林淳欢梦境里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只是在那个梦里,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沈钰鸣的身上。
对于父皇的疼爱,全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更不乐意听父皇说沈钰鸣半点不好,干脆只草草道谢就抛到了脑后。
以至于后来沈钰鸣和白笑笑两个人,在她的公主府中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她才懊恼后悔,为什么当初就是不肯听父皇一句劝。
见提起婚事,林淳欢沉默了一下。
她和沈钰鸣的婚期就在三个月后的花灯节,皇家下嫁最宠爱的公主,礼节繁重可想而知,三个月的功夫可以说是迫在眉睫。
内务府早早就已经筹备起来。
林淳欢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在犹豫,如果她这个时候提出不想嫁了,父皇会如何想,会不会有损皇家颜面,得一句出尔反尔。
不是她想要顾忌这么多。
身为公主,从出生就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她无法做到我行我素。
“福安今日这是怎么了?时时出神,可是身子不舒服。”
听着父皇语气中的关切与着急,林淳欢抿了抿唇,还是决定直接说。
有些事情原本很简单,只要张了嘴,一开始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若是扭扭捏捏,最后反而有可能生出许多误会来。
轻轻摇了摇头,林淳欢微微抿着唇,看向皇帝的眼神格外认真,生怕对方觉得她在开玩笑,“父皇,如果。”
“儿臣是说,如果。”
“如果儿臣说,不想嫁给沈钰鸣了,您会同意吗?”最后几个字,林淳欢说得小心翼翼。
而整个御书房也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皇帝脸上的神色明显征愣,下一刻直接一个眼神扫过去,在跟前伺候着的那些奴才顿时潮水一样退出去。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父皇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想嫁了,林淳欢还是沉声应道:“沈钰鸣并非良人,只是儿臣眼盲心瞎,竟然到今日才看清。”
“只是,赐婚的圣旨是父皇您金口玉言,君无戏言,若是此时悔婚,儿臣担心”
“无需担心!”
皇帝大手一挥,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儿只需快乐,幸福,其他的一切自有父皇与你几位皇兄担着!”
才刚刚忍下去的眼泪,这一瞬间差点又落了出来,林淳欢抿紧了唇连连点头。
这种被无条件爱着的感觉,让她全身都是暖的,心中无比安定。
“我儿本就该配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那个沈钰鸣,资质平平,庸才一个,若不是看在他对我儿有救命之恩,我儿又倾心于他,这门婚事本就不该落到那人身上!”
林淳欢微微张嘴,“所以,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好过沈钰鸣,您是因为我”
“不说这些,虽然朕知道那庸才不是良配,可我儿如今突然提出退婚,你实话告诉父皇,那沈钰鸣可是欺负你了?!”
面对这样一个爹,林淳欢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点了点头,将白笑笑和沈钰鸣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
当然,就算皇帝对她再好,预知梦这种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在旁人看来还是太荒诞了。
林淳欢隐下了这一部分,只从梦里的一些细节上说出所谓的推测,就算皇帝不信,认为她小题大做,也并不要紧。
最多就是这婚退不成,那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活成梦里那么憋屈狼狈的模样!
把该说的话说完,皇帝眸中闪过一抹狠辣,“福安,你说的那个白笑笑,是秦颂的夫人?”
“是。”
林淳欢微微抿唇,在心里小心措辞,她很清楚这件事和秦颂根本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对方也是受害者。
可她知道的事情不能说,旁人就未必会那么想。
她得小心说话,
把秦颂从其中摘出来才是。
白笑笑和沈钰鸣这一堆渣男贱女她不会放过,但无辜之人,她也不想连累。
“来人,传秦颂入宫。”
还没等林淳欢想好要怎么措辞,皇帝的口谕已经发了出去,看到自家女儿的神情,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儿放心,父皇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若此事与秦颂无关,朕自然不会牵扯他,一切,等见过秦颂再说。”
林淳欢沉默了一下,只能点头。
秦颂来得很快。
他不是普世意义上的美男,沙场上的风餐露宿,金戈铁马,让他的肤色黝黑,皮肤也有些粗糙。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眼角一直延伸至耳垂处。
这样一道疤,就算秦颂的五官其实生得很精致,也让人望而生畏。
显然是没有想到还会有旁人在,看到林淳欢时,秦颂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如常,“微臣秦颂,叩见吾皇万岁,公主金安。”
“起来吧。”
皇帝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出情绪,手上一直在写写画画,“秦卿镇守边关,劳苦功高,朕今日唤你来,便是想要问问,卿,可有所求?”
秦颂更茫然了,以前他就是打了胜仗回来,该赏的在朝堂上就赏了,从来没有拖到过第二天。
这次不过是例行回京述职而已,并无其余的军功在身,怎么还另行有赏了?
秦颂有些茫然的呆愣模样,让林淳欢没忍住弯了弯唇角,“秦将军,父皇问你话呢?”
秦颂反应过来,连忙答道:“微臣惶恐,为盛国效力,乃是微臣应当,怎敢另行讨赏,只要圣上愿意让微臣继续为国效力,其余的,微臣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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